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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在季九明的车里睡着了。他把车开到自己的家。
季九明打开客厅的灯,她惺忪的睡眼不知是天亮了,还是要登台了?
她要卸妆,季九明就斜靠在门框上,她卸妆的步骤与他想象的先用水打乱然后一扫而尽不一样。沈丹对从镜子里看到的季九明说:“肖亮喜欢看我化妆,你则喜欢看我卸妆。”
她把自己同肖亮相比!季九明也是透过镜子,对着这张洗净铅华之后依旧动人心魄的脸问:“你(生肖)属什么?”
“你是认为站在你面前的人太老还是太小?”
好像她对自己说什么从来不要求他季九明去肯定或否定。
沈丹眼睛搜寻了一下却没有发现梳子,就用手梳理了一下令她满意的长发。
头发如果不衬托在五官上,它就失去了意义。欣赏者不会因为欣赏你的头发而欣赏你,却能因为欣赏者欣赏人优雅的气质而更欣赏你的头发。
上帝造人时真是偏袒,把这灵巧的手和制造美的心思都给了女人。
而有许多美女都是被男人具为已有之后才失去其魅力的。所以漂亮给自己看的女人是最保值的。
沈丹转身要出门,被季九明拦住。
由于沈丹穿的衣服的拉锁是在衣服的后面,所以他一只胳膊就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就向后去拉她外衣的拉锁:“你的妆没卸完,我帮你!”
季九明的床上,被肖亮训练成的精兵,与他从历史里被厉练成的强将相遇。他们在男欢女爱的战场上尽情驰骋,云里来雾里去,直至天亮季九明才模糊糊睡了一觉。
可是醒来他的白雪公主却忽然蒸发掉了,留给他一张条子:“九哥,谢谢你,我们合作愉快,各取所需,以后如有见时,成陌路!”
他把这张条子撕得粉碎,抛到地上好远好远。
东子曾对他说过:“人的精神世界永远也代替不了现实世界。一珠她可以在你的精神世界里被你捧为至尊,可是她不能看着你笑,不能为你做一顿早餐,不能为你洗衣服,你们不能一起送孩子上学,不能一起看日出日落,不能在彼此的眼睛里。
对于曼青,这么多年,别人给她的冷眼,非议,她都可以不计,而你给她的伤则可以致命。你明明知道她是把根扎在了你们季家,而你却把焦点放到了她曾繁荣过的邻家。你故意不去给它浇水,施肥,所以毁灭是早晚的事!
老六,我们是人,我们是男人,我们的手里没人,我们的肩膀无人来依靠,我们的心不能为你手里的另一半而跳……”
他下地猛的拉开窗帘。一个远漂在外的游子,失意的酒醉无人笑话,爱情的得意也没人知道。他要立刻返回东北,回到大家捧他上了天的那个家!他要回归到那个家给他的至高无上的位置上。这一年多,他总有一种不实的感觉!他终于找到了那种不实的感觉的原因!东子说的对,成功与荣誉不与心爱的人分享,如同不被人承认,有何意义!那只是一种高处不胜寒!
他终于感到自己真的对不起曼青,她把这个给她穿上婚纱的权利只给了自己,给了自己之后却用一生来等待!
他终于想通了,他要给曼青挑一款戒指带回去,向她求婚!而季九明当然不知道曼青已经早就离开了人世,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能再看到曼青了。他准备的一切情绪,爱或者不爱都再也没有对手了。
白天季九明去了商场里给曼青挑了枚戒指,并给他妈妈和爸爸买了礼物,给季越买了一个船模。(他知道季越的理想是想当一个海军,然而他对季越的何去何从却没有把握。)
当天晚上,季九明约了东子,跟他商量回遇江一事,并把商场拜托给他。
东子终于吐出一口长气儿:“老六啊,我真替曼青谢谢你!虽然你现在回去不是时候,但我依然支持你!”
他把给北北早就衙的锁交给东子。至于一珠他给选了一款名牌的摄像机。并说:“他们两个,一珠一点儿经济基础都没有,辛海昭的父母又对一珠是一万个不满意,这次结婚他们两人就是有一点儿积蓄也很容易就掏空,所以这摄像机就属于奢侈品,但是我需要我儿子长大的过程!”
并告诉东子,一定要与他们好好相处,且要迅速的将感情达到一种程度,而且重要的是这次他要东子把他们结婚的全程都给他拿回来。
东子幽幽的说:“可我跟海昭的交情还没到送摄像机的程度!而且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知道,我如何收场?你如何收场?海昭情何以堪?一珠情何以堪?让她收拾残局吗?而她是否能收拾的了?”
季九明猛吸了几口烟。
中午食堂里的年轻的男男女女都换下了工作服。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尽管工作比平时忙碌紧张,却依旧漾着无拘无束的笑,自然,美丽,而且还在边吃边心无芥蒂的开着玩笑。
这个男同事又拿着餐盒一如往日的到刘心同身边坐下。这个位置仿佛不知不觉的就已经是他的了。
一个同事说:“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心里已被关志升占满了吗?”
另一个同事就说:“他喜欢挑战高难度!不如我们打赌……”
而刘心同的思维却被刚刚的阿迈的越洋电话占满。
“心同,我不逼你。但我妈妈这几天会找到你,就是说她是把你放在了她的儿媳妇的立场来帮你,她怕你走错路。如果我妈妈说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永远不问,然后你就来阿根廷,开始我们的新生活,好吗?”
年轻的又相处异地的恋人,原本思念是主题,可是他们仿佛没有这个福分。感性世界里的事情,比如一方给另一方跪了搓衣板,如果这行为对方能够心甘情愿的笑纳,那就纯属感情的行为,最多只是一种接受惩罚的概念。
可是偏偏有一些婆婆,却用理性去观察着这些感性的行为,并用理性去要求儿子娶回家的女人。
刘心同知道这阿迈的妈妈是替儿子扫清这影响感情的障碍,同时要把这婆媳之间有可能,甚至一定会发生的为了儿子的斗争都先在婚姻的门外解决。
她忽然被一个男同事叫了一声,她的这个未来婆婆消失之时,怎么这个空间环境里就同时不见了阿迈的影子。
她眨了一下眼睛,思维就不自觉的要去飘洋过海想去找寻阿迈,去寻找阿迈的庇护?正在那儿走神儿,却又被叫了一声,此人通知她吃过饭到季总的办公室。
这几天刘心同时刻注意着季九明的表现。她真希望他会立即开会交代说自己要回东北了,那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可是并不见动静。却在几种诚下都显得非常忙碌,对自己仿佛也是视而不见。可是现在看来……
然而刚进到季九明的办公室,就见六位高层都聚集在此。季九明明明白白的对这几个高层,得力干将宣布他要回东北,十天。刘心同心如被自己承受不了的巨浪击打着,怎么自己并没有费心费力,就达到了他赵新强调虎离山的目的,这是为什么?
她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可是她却要等同事提醒。公司规定,在开会时个人手机一定要关上或者震动状态,可是刘心同却忘了。
刘心同的目光不自觉的迅速越过全场而看了一眼季九明。季九明的目光却是宽容的,同时点了一下头,她才彻底反应过来,出去接了电话。
电话却是她爸爸打来的,说她的高中同学王丽问问她的情况。他爸爸跟她说了她现在在深川,并问问她这个叫王丽的同学有没有过去找她。
王丽这个名字根本就没在她的记忆里储存过。她知道这个赵新强已经把触角伸到了自己的南京的家里,难道小嵩的生命都放在了他那儿,他还觉得不保险?(其实这个探问的电话是阿迈这一方所为,但刘心同哪里会想到。)
回到会场,她注视着季九明的嘴一张一合,在那儿交代着,拜托着,像一个要出远门的妻子或者母亲,由于对家的眷恋而产生的不放心。看着他的眼睛里那重新焕发出来的为了爱而闪动的光。十天,十天,赵新强怎么会让他季九明再有十天的时间,如一个英雄般站在商场的高位上。她不知道赵新强的手段但是只要他季九明离开……她忽然站起。
季九明问:“刘心同,有什么建议不妨说出来,大家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