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季九明在开自己家的锁,可是怎么也打不开。他以为是钥匙错了,可是左看没错,右看也没错。
正在他全心投入这种疑惑与判断时,有个老人的声音问他:“用不用找警察帮你!”
他没有回头的说:“不用。”
然后又开始拍门,叫着曼青,曼青,曼青开门。可是他手里握着这打不开锁的钥匙,越叫心越没底,越叫心越慌。
这老人掏出钥匙的响声,叫季九明不再以为此人该是邻人,视线转过来。
老人从这人的气质与目光,就可判断这个年青人不是上门撬锁或者走错了门。与之如此近距离自然又可判断此人并没有喝酒,再看他手里拎着的兜子,就判断这是个风尘仆仆的返乡归来之人,而且他同这个房子一定有渊源。于是老人把门打开就大开开门,问季九明是不是进去坐坐。
老人的目的是有意的让他看看这个家,是不是还如自己想象。这一办法确实起到了作用,当时季九明就愣住了。
老人适时的说:“钥匙是为锁而存在,同样这锁也是为了与它对应的钥匙而存在。如果这把钥匙打不开这与之对应的锁,这钥匙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的季九明浑身由头迅速的凉到底,且这温度还在继续降,因为他视线里的家什找不到一点儿他记忆中的痕迹。原本该在这里的人呢?他站在那里很久,很久,最终也没有勇气进去,自己对这个房子的所有的权利都不见了,意味着什么?
他掏出电话拨了曼青的电话,却是空号。打他爸爸的手机却也是空号,打自己家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小心胆怯的却打开了锁,然而他真怕这里的内容再有所变化。可是他挨个屋子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一个人,疑惑间要再往公司打电话之际,这个房子里又进来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这个人季九明不认识可是却有这家的钥匙?
季九明走后不久他们家原先的保姆小赵就结婚了。但是小赵走之前,面对着犹如在寒冬里被一下子给撤掉了御寒保暖用的棉外套的两个老人,不忍心拿了工资就走人。而是给安排了这个牛大姐接班。并且等待双方都适应了之后才彻底离开的。
所以当季九明自报大名时,牛大姐一下就知道了他是谁。然而她却不知不觉的重复:“季叔叔的儿子?季九明——终于回来了!”
季九明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牛大姐却一下子坐进了沙发里,手里的餐具也倒在沙发里。
牛大姐既惊喜又愤怒的看着季九明说:“你怎么才回来?”
季九明从此人的表情反应里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眼睛几乎不眨的问:“我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爸爸和妈妈呢?还有我妻子和儿子,他们都——”
他的话没问完,牛大姐的语气既激动又伤感:“你知道你爸爸盼你都盼到什么程度了吗?你这一走——你终于回来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恐怕就再也——”
他的余光就可见这餐具是来往于医院的,他小心的蹲下去问到:“是谁在医院?”
牛大姐却摇头:“你这一走,你妈妈就成了一个植物人,她就在等你——人民医院,307。”
季九明转身就迅速的来到人民医院。
如果不是医务人员给她指定这个人就是他妈妈,他真的是很难相信。看着他骨瘦如柴且早已脱了相的妈妈,他握住他妈妈的手。这双手曾经牵着他去外婆家,去学校,这双手曾经给他刷运动鞋,这双手使厨房里飘出了饭香……而今这手怎么就只剩下了十根皮包着的骨头,还有这脸上的肉呢?都说母爱如照耀植物的阳光,不管是多少年的植物都需要阳光……
他给他妈妈跪下去,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妈,我回来了,你的九明回来了,妈,睁开眼睛看看你的九明——”
这时病房里只有一个母亲和一个正跪在那里在打着自己耳光的儿子,而这个母亲却看不到,也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这声音隐隐的震到了季父的心。
季父在贸易公司里却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他以为是季母,难道是她醒过来了?还是……一边起身一边先给医院打了电话,从护士的描述里知道他起初是日怨夜怨,后来是日盼夜盼的儿子,以致后来就疑惑起了他的死活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又重新跌坐在椅子里,眼中不禁溢出了眼泪。
身边的杨秘书杨简小心的探问,季父的思想却陷入一种混乱复杂的状态中,声音极小极小的不知是回答还是说给自己听:“九明,九明,回来了!”
杨简听说是季九明回来了,不自觉的转过身仿佛大喜事要诏告天下般,就对刚进门的人说:“季九明回来了!季九明回来了!”
贸易公司,按理早就不该存在了,可是他爸爸却按月给杨简开支,并把一切大权都交给他。现在公司里人心惶惶,而且有不少人都早已离开公司,公司的业务范围一缩再缩,规模不仅缩小,还只是在强撑着而已。
杨简不仅理解老人的心还碍于老人的情面,所以他几次想辞职都没有说出口。而今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把这季九明给盼回来了。
他爸爸这十六个月里,无数次梦到季九明。小的时候机灵可爱,少年时充满活力,大学时,斗志昂扬。就算儿子在狱里几年,他也是那么看好儿子的将来。是自己对他因爱而至太信任?怎么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还会给人带来这么大伤害。
季父来到门外看到季九明的背影时,脚就迈不动了。心底如翻江倒海,不知道这浪里都卷着什么。他眨了一下眼睛,在心底喊了一声:“九明——”
而这声音好像就传到了季九明的耳朵,季九明猛回头,却惊见是杨简(身后是刚刚赶到的牛大姐)正推开门,而这主角竟是他爸爸!怎么?他与他爸爸不过十六个月没见,他爸爸却仿佛老去了十岁,消瘦,憔悴,而且手中竟然还多了个拐杖。
这四道目光相接时,他爸爸却坚持不住,久积的怨,无数的挂念,那种音信皆无而至生死未卜的悬心在瞬间就全部一起袭上心头。不知不觉的就倒下,正被杨简抱住。
季九明反应过来冲过去,季父却好像听到儿子在呼唤自己的声音。这声音他不知道自己在恍恍惚惚的梦中听到过多少次,而这回会是真的吗?他要睁开眼睛看看,朦朦胧胧中好像儿子的大手在抱着自己,而且还有温度。
他心里在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倒下,那么艰难阴暗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太阳真的出来了,自己还要跟他的老同事们炫耀呢,还打算让他的顶天立地的儿子,来将那些同情的目光给杀回去呢。
可是睁开眼睛嘴里却慢慢的说:“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不忠不义不孝,抛妻弃子的人!杨简,让他滚,让他滚。”
说完再次晕倒。他爸爸迅速进入急救状态,季九明被拒之门外。
季九明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心集中在一个信念上。东子来了电话问他家里的情况可好,而季九明却没有发现一件可称得上是好的事情。不仅不好,而且还充满危机。
他妈妈已是个植物人,他爸爸现在生死未卜,至于曼青是终于想明白而另嫁他人还是带着她姓赵的儿子去认祖归宗,他还不得而知。可是即使他对东子说了,能改变吗?然而为了安抚东子那一颗不能辜负所托之心,为了不让他有任何负担的去参加一珠的婚礼,他却必须打起精神不让东子听出来任何可疑。
在他的人生里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了——一珠和商场。东子说我现在就在“好多乐家庭购物中心”坐阵,叫他放心。并让他与曼青好好沟通一下,让曼青重视他的希望而能和老六一起来深川。季九明却目光注视着急救室门上面的灯在那儿一闪一闪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