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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季九明与赵新强在刘心同的病床前见面时,赵新强心里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眼前的这个人。
但事情还没有到大白于天下之前,他还得保持自己的高姿态却充满歉意的说:“等我查到她住的旅馆时,她已经被旅馆的工作人员发现并被送来了医院。”
季九明又叫了他强子并说:“谢谢你,强子,好些年不见了。”
这时被松开的刘心同缓过来之后就咳了起来,而当季九明的视线落在她的目光上时刘心同把头转了过去闭上眼睛,仿佛对自己重返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热情。
赵新强恶毒的目光望了一眼刘心同,由于他是与刘心同刚刚认识的,所以就没有理由再久留的跟季九明和刘心同告辞,而季九明自知有话却不是时候。
屋子里只剩下季九明和刘心同两个人。季九明的目光就投到她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上,手给她缕了缕前额上的头发,叹了口气说:“季大哥给你讲讲我自己,你想不想听?”
刘心同对于季九明能够赶来真是意外,她却不想面对他般的眼睛依然闭着。
季九明跟她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想从中得到什么恐怕越活越失望。而当你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的时候,才会发现你拥有的很多。有好多人感叹自己命运所安排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其实人不能永远沉迷于过去,但轻视生命的人都认为前面没有曙光了。其实连死都不怕的人,又何必在意活着去试一下呢?你有青春,有父母,有爱情,有未来,而且你还有季大哥这个愿意与你一生为友的人。而且你还没有穿过婚纱,还没有当过母亲。如果你就这样走了,不觉得遗憾吗?而在你想离开这个世界上时,你最该想到的应该是赋予你生命的父母。如果你一走了之,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他们情何以堪?还有那一颗颗爱你的心怎么办?”
季九明见她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很疲惫的样子,但眼角却开始淌下泪来。季九明知道她想到了她的父母。
本想过去跟医生沟通一下,可是他想到曼青当初就是借着这个机会的。他绝不能再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他终于现身说法的跟她讲了自己的七年牢狱,跟她讲了曼青,跟她讲了季越。跟她讲了季越为什么变成了赵齐齐,而后自己一走了之的后果。但他却没有跟她讲他的一珠。
他说:“赵新强与我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东子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和他们一起听一个老师讲科学知识,讲做人的道理,讲经济学,我愿意一生与他们割腕换颈。可是一个在感情上背叛了我,一个在事业上将我用那种不光彩的手段甩开。对感情季大哥有太多的眼泪想流,对东子我有报复的理由,可是我没有时间,而且生命的责任不允许。自杀往往都是因为害怕明天,现在你能告诉季大哥,你心里的结吗?你到底害怕什么?”
室内久久无声。
季九明给刘心同又盖了盖被子。
他终于又对刘心同说:“可是如果你认为我不能帮你打开,那你必须得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将它打开!”
可是刘心同依然不睁开眼睛,尽管她对这个故事很吃惊。他们就这样僵持着,仿佛是一个代表生,一个代表死,一个代表留下,一个代表离开。
季九明本想给刘心同请一个护工,可是赵新强却已给安排好了。
季九明就几天不离左右的照顾着她。刘心同自己每天输着营养液。所以她就让护工每天给季九明买回南京的各种小吃。
当刘心同知道这护工是赵新强给找的之后,就急着出院了。可是赵新强却又出现了,并要开车送他们。
对季九明可谓依旧是够朋友之举,刘心同也无法拒绝。下了车,刘心同穿着高跟鞋,浑身又无力,季九明干脆横抱起她直到进了家门才把她放下,她父母被他们这一举动搞的糊涂了。
刘心同被放到自己的床上,而后将在场的人都介绍了一遍。赵新强观察了一会儿,好像从她父母那儿也没发现什么动静!
她说给汪子琪的信,这都好多天了,也没觉得她是收到的样子。波澜不惊?可自己不仅是她的丈夫,还是她孩子的爸爸。可是这刘心同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想要了,不可能要走而不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她不可能放弃这么好而又如此有力的揭发自己的机会!
刘心同知道这个赵新强与自己明明是初识,竟也留下来吃了顿饭的目的。可刘心同也是纳闷,按理信该到了,而且这各路人马也该反应了。可是这十多天都过去了,她想一定是这信出了问题。她不仅真的有些后怕,险些自己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由于现在是冬天,季九明让她给找一个暖棚。找到之后,季九明跟主人打了招呼就带着她进去。季九明将地边儿上的草给拔掉了一些,露出一块儿空地。
季九明依旧蹲在那里说:“其实这园子荒了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人心里的这块园子不能让它荒。而如韭菜,年年生新的,只要你给它除除草,浇浇水它就会与你绝对配合。可是这茄子,豆角,辣椒,还有大地里的黄豆等作物,最好两年就让他们换换土,给它们窜窜位置。所以这心田也如这土地与这植物之间的关系一样,有些如树,有些却如草。人的心田也是要设计,要清除,要规划的。保留的就要是有生命力的,有价值的。也如一个港口,吞吐量就那么大。也如一辆车能装二十人,而你偏偏要装三十人,必然要出事故的。”
刘心同知道季九明对自己已经尽到一个朋友的全力了。
五天后,一直沉默居多的刘心同跟季九明说:“孤单的人不一定孤独。相反,热闹的人群中倒不乏孤独。季大哥,你的幸福来源于你被好多人需要着,对吗?季大哥,谢谢你这么多天的陪伴。可是如果你能收到那封信你就会知道我不是你想象的!”
“一个人选择结束生命时,最后的话,往往就是他放弃生命的真正理由。我想知道你何以把生命的理由托付给了我?”
凭刘心同连一封遗书都没有给自己的父母留下,凭自己对刘心同的了解,她不是只停留在自己的小爱中的人,所以不可能是为了关志升。而且凭她在深川时她对酒的态度,及那次恍惚入海,他终于不再认为她的选择死亡只是个人感情问题,而认为她的隐情绝非一般。
“季大哥,你早晚会知道的。至于何时能知道,看上天的安排,好吗?”
“给我一个让我放心的理由!”
“你的经历!”
走之前,季九明依然想见见季越,依然想祭拜一下曼青。可是赵新强却依然坚持着上次在电话里的态度。仿佛人活着归他季九明,人死了就彻底的归了赵新强,自己连表达思念的权利都没有。他给曼青选的戒指难道这辈子就永远找不到它的归宿了吗?
季九明按理应该赶紧的返回遇江,可是从刘心同这件事上季九明更感慨生命的瞬息万变。
他终于登上了飞往北京的客机,不到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一珠的地盘上。
季九明来到了一珠的医院时已经是下午。按东子说的线路终于找到她所在的住院处。
看见她与几个同事在讨论病案。她穿着白大卦,挂着听诊器,却没有戴口罩。与几个同事议论完之后她又去了病房,与几个病人家属交代几句之后,一珠又进来刚才的讨论室,规置一下桌面儿,转身出来。又进了更衣室,出来,换上了一双休闲皮鞋,外套一件黄色羽绒服。干干净净,轻轻爽爽,依然朝气蓬勃,充满活力与智慧。一珠的大眼睛依然镶嵌着如当初的倔强与执着,她的目光依然是那么不顾盼左右。
季九明与她同时站在公共汽车站。他的目标与她的目标再一次统一。他们同在自己生命里最有份量的城市,他们听到的是同一时的车声,人声,他们呼吸的是同一质量的空气,他们的目光是同一景象。一珠打电话问北北的情况,问北北闹不闹。
好多女人是把孩子作为闯入别人婚姻里去的法宝利器,而一珠却明明有了这一法宝利器却将它藏起来。
然后她又接到辛海昭的电话,声音却是充满理智的柔情。
她的永远是淡淡的自然的浅笑的表情,是那么充满感染力。
他们上了同一辆公共汽车,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季九明一只手抓住吊环,一珠站在椅子边儿上把着别人的椅子,这样季九明身体几乎把她包围住。
两年来,想象中的一珠与照片,影像中的一珠和眼前的一珠和自己怀里的一珠都不一样。但一样的是他对她依然有着如当初一样的心跳,依然是充满爱怜的痛并同时想把全世界都给她!
季九明几次发出心底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