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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心同从季九明的家里出来就照常去了商场,有人告诉她说有个人来找她,听口音好像不太像我们哈尔滨人,说的是从课堂上训练成的普通话。而她并没在意。她以为是生意场上的客户,这哈尔滨的外地人也很多的。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
昨天晚上他们都以为这双脚一定出了问题,奇怪事实上却毫发未伤。难道是上天的一种警示?而成家村的路,和这芦荟,还有苏曼青会是一个人吗?
她放眼这窗外轻柔柔的从清晨开始飞着的雪花。对于一个在南方长大的人,早已习惯于高温的考验。可是这里仿佛夏天很短。她还在探究哈尔滨的女孩子的各式各样的裙子时,外面就已经飘起了雪花儿。
原本这里的世界是很寒冷的,但她一直深处寒冷的世界却在温室里被保护着。起初是因为自己处于季九明的事业的高位上,但从昨天晚上,从他对自己表露了心迹开始,她的温暖将会被贯以一份私有财产的名义。
季九明的冰箱里除了点儿水果和几听啤酒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的家每周都有人来打扫,可是却打扫的太干净了,摆设太秩序化,以致不像个家。倒像个穿着考究的模特,却没有机会走台步。又像个高档的展览品,高档的没人敢去碰,以致没人想去碰。唯一可见其用心了的是那盆芦荟,在那儿焕发着勃勃的生机,那植物下面的护盆草没有一片儿黄叶子。
她早就断定他季九明在感情的世界里不仅是个勇者,而且还是所向无敌。但他的收获仿佛并不多,一个儿子是别人的,一个儿子还待定。
人是感情动物。人都有个精神世界。打麻将,写文章,逢场作戏,都是一种精神活动。季九明的精神世界整天被这份事业占据着,他的爱却仿佛被他演绎成了一种博爱。内心的孤独却都留给了他自己。而现在自己仿佛也被逼着来碰触到了他心底深深的孤独。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是工作上的事。放下电话她才回到这个办公的程序。而往常她想的工作都有自己的参与,可是现在她则想着自己不在时,这里的工作,如何让季九明得心应手。她想自己该彻底的退出季九明的世界了。
中午,并不见季九明出现。食堂里却碰见那个女职员,这人顺便一句:“那个年轻人,是你们江苏的吧?”
刘心同忽然想到这件事,她想了一会儿,就忽然的来了感觉。这个人根本没有找到她为什么就放弃,如果真的是为业务,可以问秘书,可以打电话。她当时一下坐直了身子,想到昨天晚上的无声电话。
她想着想着,阿迈?她迅速追上那个要走的女职员让她再描述一遍那个人。体型很好,大眼睛,皮肤很健康,而且好像很有一种气势,年纪和你差不多。
是阿迈又回头?当初的理由他终于不再相信了?心一阵狂跳之后,冲出去。可是这全世界的人,满眼的人,却就是不见阿迈。
她跑了几条街,找不到。她就在这哈尔滨的飘着雪花儿的空间里大声的呼唤:“阿迈,我跟季九明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见我?你出来,骂我也行,打我也行,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什么都答应你。阿迈,你以为你把我忘了,可是你没有。我以为我把你忘了,可是我也没有。阿迈,我还经常吹那首《相思风雨中》我还经常吹《喜洋洋》可是为什么你就是不给我机会。阿迈,你出来见我——”
这时她却被一个人给拽出了一段距离之后被松开说到:“站在马路中央干吗?不想活了?”
这人看了一看刘心同还穿着商场里的制服,又说道:“回去赶紧把大衣穿上!”
这时刘心同才发现自己被这个人给拽到了安全的地方,而自己竟然连外大衣都没有穿。刘心同表示完感谢之后,此人见她还算正常便走了。
如果阿迈在自己的视线里,这只拽过刘心同的手就不可能是其他人的。那么不是阿迈?是自己在季九明的爱情攻势下的一种对阿迈重新期待的反应?
刘心同一边流着委屈找不到方向的眼泪,一边往前走。走着走着,她终于打了阿迈的手机,可是已经是空号了。
当她打通阿迈的家的电话时,却被一个女声接起。然而说的虽然她听不懂,但她却断定是西班牙语。这个家一定已经被阿根廷,被西班牙语包围了。可是这女声后来又该用了中文:“喂,喂,你是谁?是谁?”
接着好像是阿迈的声音:“你以为这是阿根廷吗?这是我们中国,没有人能听懂你那些叽里咕噜的话的。到厨房去吃早点吧。”接着阿迈的声音终于转向自己:“喂,讲话,喂,找谁?讲话。”阿迈讲的是广东话。
然而阿迈问着,问着,仿佛感觉到什么的也不讲话了。刘心同这头也不放电话却也不讲话,眼泪在那儿开始默默的流了出来。
半天,听阿迈说:“XXX,你来听电话吧,莫名其妙。”
然而刘心同的电话仿佛放不下,而这阿迈却是欲擒故纵般的依旧在听,却依然听不到声音。这电话就在这两个人都无声音的世界里似乎传递着一种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感觉的到的信息。
阿迈终于说:“心同,是你吗?”
刘心同立即挂断了电话。都已经是下午了,阿迈竟然才起床,是他不习惯中国的时间了,还是好梦留人睡?
他还跟自己说广东话!但是他毕竟感觉到了自己,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吗?他的爱情已经给了那个接电话的阿根廷女孩子!
刘心同终于蹲在这哈尔滨的大街上一只手捂住那另一个手腕上的情侣表,呜呜的大声哭了出来。
哈尔滨这路上的行人各个裹得严严实实。虽然只露双眼睛,却各个目不斜视,而所有的人都各行其道,互不相扰。
天空中飞着的雪,在不停的无声的落。刘心同渐渐的仿佛被雪盖上了。却直到她浑身打起了哆嗦,她才认识到,她才奇怪这雪,没有南方的雨的气势却冰到人的骨髓。
季九明把钥匙给了刘心同之后就到了北京。
他直接到了一珠的家的楼下,可是这回从那扇窗里看到的人却不是一珠或海昭。
季九明返回东北这近两年来,东子依然不断的给他邮一珠他们三口人的照片及他们的录像。
由于他们都被深川大火缠绕着,所以就很少通话且从不谈业务。对于邮照片一事,季九明并没有表示出反对或是拒绝。可此时他却找不到一珠他们母子了。他想了一会儿才在分手近两年时间,第一次给东子打去电话。
他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入住了自己的新房子。东子说这段时间他去过北京好几次,却正巧发现了他们正眉头紧锁。原来一珠的单位分房子,可是他们尽管想有个自己的家,钱却无处周转。海昭原本不同意,但在他的真诚感动下,才最终有了这套房子。但东子却没有跟季九明提起过。
季九明的第一反应是:“东子,停吧。出钱帮他们买房子和邮寄照片性质不一样。退出来吧。为了他们两个能够军心稳定,你应该懂的。”
东子知道自己还得当他们的债主当一阶段。但东子答应了却问到:“你终于发现你人生的另一半了吗?”
季九明没有直接回答他却说:“他们的自尊不允许。我的自尊也不允许。”
而季九明对东子的感激却冲不走他是如何赶自己出的深川的记忆。无论怎样弥补都是无可挽回的。
但这回季九明并没有急着返回,而是去了与一珠各自的校园。当年同行的脚印是不是还在?她是否也这样独自再来过?他就在当年他们热吻的地方,坐下。
当年还是满树的叶子将天空遮住,而今现在北京却飘着雪花儿。然而就是在这个位置,就是在这棵古树下,当初还是浓密的枝枝叶叶现在却被一枝一枝的挂上了雪。
校园内一片寂静,尘嚣落尽般。仿佛一珠就在自己身边,忽然问他:“那,那么多的吻呢?”
季九明笑着说:“有许多恋爱不是为了结婚——那吻不算!”
“没有感情的吻怎么进行?”她的眼角弯着笑在向他所有的女人挑战!
“你已经夺冠了呀!”
……然后季九明深深的将她拥入怀里,吻她,吻她。
那天早晨,两个大人中间护着一个孩子去幼儿园。这孩子又非常淘气的在跟天空中的雪花儿闹着。
他跟到幼儿园,混迹在送孩子的队伍里,终于抱到了北北。季九明脸贴在北北的脸上,扑簌簌的掉下了成线的眼泪。
北北在季九明的怀里没有想象的那样反抗。对这份带着眼泪的爱倒满是惊奇。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跟孩子说,他怕一珠的心里承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