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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讲起来,其实莫诀比他大七岁。
加上从小到大他就是学霸,俨然一副‘别人家的孩子’的模样,甚至还有几次家长会都是莫诀去给开的。
检查作业这种事儿,其实也见怪不怪了,但是……实在是今天情况有点特殊。
荀觅闻言尴尬一笑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说道,“我没带出来……不是说晚上检查的吗?”
莫诀其实也就是一问,见没带也没多说什么,兄弟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过一会儿才道,“开学你就高三了。需要给你请家教吗?”
他工作忙,即便是每天都能回家,但是高考生每天熬夜熬到凌晨三四点睡觉的例子也不在少数。虽然他也没见荀觅熬夜过,但是他自己觉得,为人兄长的,总是要关心一下弟弟的。
“不用。”荀觅摇头,今天其实把作业交给邵雅的时候他看了几眼。
上一世死之前,其实他已经通过了研究生考试,只是一直没有钱去读罢了。后来又因为不想放弃学业,又想多赚一点外快,就在邵雅的介绍下去兼职了家教老师,给初高中的孩子辅导理科的一些课程,也算是都照料到了。时间久了,自己也慢慢的摸索出了一套考题的套路。
也就是以不变的公式去应对万变的题目而已。
所以即便是重来一次还要再继续面对高考,他也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毕竟他上一世还蝉联了b市三届的数学竞赛一等奖,最后还被保送进了华大。
看他这么有自信的样子,莫诀也不再多说了。
在这其实他也没事做……荀觅觉得有点尴尬了,他挠了挠脸,今天的事儿安排的满满的,也都是非常花时间的事情,其实不是很想在这里一直面对莫诀。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自己不是荀家亲生的孩子,每次和莫诀在一起的时候……就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突然想起了什么,荀觅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抬起头,说道,“对了哥。”
已经低头开始翻看着文件的莫诀闻言动作没停,只是简简单单的‘恩’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已经高三了……”荀觅忐忑的抿了抿唇,像是所有第一次试图和家长说想要搬出去的孩子的心态一模一样,“我是想……自己搬出去住。”
“搬出去?”莫诀这次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的瞬间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表情,他淡淡道,“给我一个必须搬出去的理由。”
其实如果真的是要胡掰出来一个理由,荀觅怎么都能说的头头是道的。
可在看到莫诀那双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双眼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男人本身就十分立体的五官,因为没什么表情的缘故显得更加的冷硬了一些,见荀觅也说不出来什么东西,他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看起来头一次心绪有些不佳,从桌后站起来,说道,“我让老张送你回去。回去之后睡一觉,安心做好你的作业,上好你的学,其他的,什么不需要去管。”
荀觅纠结的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但是面对莫诀这么强势的人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于是十分无奈的看着莫诀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在秘书的带领下去了会客室。
应该是有人要见。
然而就在出门前一刻,莫诀在门边突然停住了。
他没有理会外面还有等着的秘书和助理,而是扭过了头,再一次一步步的走到了荀觅身边,抬起了荀觅的下巴道,“荀觅,你性格太软不怪你,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是荀家二少。在整个b城,没有你荀觅吃了亏还要往肚子里咽的道理。”
荀觅没懂什么意思,呆呆的目送着莫诀走出门,自然也看到了,门被关上的那一瞬,秘书投过来的震惊的目光。
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了荀觅一个人,他等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上楼来接他回家的司机张叔叔。
把脸埋进了高领毛衣里面,荀觅显得性质缺缺的,一言不发的上了车,看着外面依然被积雪覆盖着的道路,和在一边清扫的环卫工人。
“哎呀小少爷呀。”张叔从后视镜里面打量了一下白净乖巧的少年的脸,见他一直不开心,有些心疼,他在荀家做了几十年的老司机,什么时候见过荀觅这样过啊。
“你别放在心上啦,不就是那些、那些人说了点不中听的话?可是你看看,在家里,老爷和大少对你不是也还是好好的吗?不用听他们胡说。”
嗯?
荀觅看向了在驾驶座的张叔,一时间脑子还没转过来弯,“张叔?您说什么呢?”
“嗨。”提起这事儿张叔显得有些气不过,但车速倒是也还保持着稳妥继续往前走,“还不是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李家和钟家那几个说话不中听的,挑拨你和大少的关系……要我说啊……”
张叔的话还在继续说,然而荀觅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怎么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那边张叔的话在继续,“所以嘛少爷,你看,那几个二世祖都被家里关了禁闭了,大少也算是帮你出过这口气了,你这就算是闹别扭,也不能对着大少啊,这多伤人心啊!平白让他们计划落空,让你和大少生分了……”
说到最后,张叔简直是越来越气愤了!
荀觅:“……”
他怎么感觉,他想搬出去住的原因,和莫诀以为的,和张叔以为的……不是一个原因呢?
荀觅陷入了纠结。
作业有人帮忙解决,他也没什么事情好做,荀觅就一个人带了个抱枕,靠在飘窗上继续往外看。
其实今天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张叔有一句话提醒了他。
他固然是想要慢慢的,一点点的和荀家脱离关系,为自己的以后铺垫好一个起码能让他活下去的路,可显然,现在就搬出去,那是十分不理智的行为。
权力这种东西,绝大多数时候都和钱分不开关系——夏繁上一世能三番五次的干涉自己找工作,甚至就连最后都能买通一个省专家级的主治医师来窃取自己的心脏。
如果他以后真的还像是上一世一样,和原来生活的环境彻底断开联系,自己逃避的话,一旦真的出了事,那就真的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可能会再一次重蹈覆辙。
b市上流圈子他很久没有再混迹过,但是也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荀家一直都算是雄踞一方的地位,至少就在荀觅看来,没有哪家能出其左右的。
然而荀家的掌权者,众所周知,是他那位优秀的大哥。
荀觅静静的想着,不知不觉天色都已经暗下去了,而好在……他也终于像是想通了些什么。
等从飘窗上站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冻得没什么知觉了。而且一般中午家里不开火,是没饭的。
他就早上喝了点粥,这会儿浑身发虚不说,还有点反胃。
这种感觉上辈子熬夜熬得狠了才会有,因此倒也是习惯了,主要就是饿的,站一会儿就浑身冒冷汗。
荀觅没什么力气的出了门,在二楼环视了一圈,才发现家里没人。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以前他自己住了个小房子倒也还好,可现在这么大的一个别墅,除了灯光还亮着之外,就连一丁点的人声都没有了。
然而他刚这么想着,门口就传来了指纹锁被打开的提示声。
荀觅这会儿正十分懒散的用自己的腋下撑在二楼的扶梯上,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拿扶手当了个垫下巴的东西,两条胳膊还悬空一摆一摆的。听见声音往那边瞅瞅,才发现是莫诀。
见他在楼上,莫诀也楞了一下,手里还拎着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的包装荀觅认得,是古蜀饭店的特制盒子。
古蜀饭店本身就是他最爱吃的,上辈子因为后来实在是没钱就一次都没去吃过……这会儿他又这么饿……
荀觅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呆滞住了,然而他的眼睛却还死死的盯着那个盒子没放呢。
莫诀瞅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儿像是无语了一下,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东西拎到了餐桌上说,“下来吃饭。”
想通了一些事情之后,荀觅也不再那么急着和荀家脱离关系,至少眼前的这个人……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讨好的。
一个人的好坏,是只有自己接触过才知道,才了解。
自己和莫诀同吃同住了二十年,又怎么可能会不了解他的为人。
只是也不知道,把自己可能没有机会再重来第二次的这一生,给压在莫诀的身上……能不能压对了。
“来了。”荀觅松了一口气,不去想这些事情,磨磨唧唧的下了楼,等他终于坐到了餐桌边上的时候,却见莫诀已经脱去了外套,把里面的衬衫袖子撸到了手肘,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了。
他继续烂泥一样的摊在桌子上,用下巴支撑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眼前的食物。
“坐好了。”莫诀在他后背轻轻点了两下,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荀觅并没有立刻弹起来,反而是不倒翁似的用下巴撑着左右摆了摆脑袋,拖着长音说,“我——不——要——”
见莫诀不动了,荀觅瘪瘪嘴,眼珠子往上瞅,“哥——啊——好饿啊——饿死了饿的没力气了——”
莫诀:“……”
这熊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荀觅继续瞅,变本加厉的继续哼唧,“饿的没力气吃饭了……”
“那你想怎么着啊?”莫诀给他气笑了。
荀觅其实一直觉得自己不会撒娇。
为此他还专门千度了一下,但是事到临头他发现,好像临场发挥更多,千度这个,看看就算了。
于是他道,“哥,你喂我吃呗。”
说罢,他抬起头,眼睛快速的眨巴了两下。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个道理,上辈子……还是夏繁教给他的。
莫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