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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心里一紧,心说这是闹哪样?
难不成秀珍说的那个梦成真了,一帮鬼东西要来吃娃子的肉?
想着我爷爷从炕上爬起来,拿起火枪,轻轻的走出院去,手里举着枪,对着巷子两边左右瞄了瞄,什么东西也没有。
此时天朦胧的从东边有些光,但是黑色还未褪去,模模糊糊的,那弯月牙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爷爷想起刚才我爹说的山鬼,心里有些发毛,想着难道是一堆山鬼来了?
此时哭声还未停止,淅淅沥沥的,像是在东边山上传来的,听得人心烦,我爷爷想破口大骂,又怕真招惹来什么东西,心想算了,再回去睡一会就去请黑老太太,我爷爷一转头,发现自己院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我爷爷顿时头皮炸起,手里一拉栓,抬手就要打,可是发现自己居然僵住动不了了。
想扣扳机扣不动,想叫也张不开嘴,腿肚子打颤但是就一直在僵着。
红衣服的女人一闪就到了我爷爷面前,一双变成血窟窿的眼睛紧盯着我爷爷,嘴巴扭曲一样的张开,露出满口的烂牙,突然发出一声狞笑。
这绝对是只红衣女鬼无疑!鬼中红衣为最凶,宁可听鬼哭,不看鬼笑。
这两句话突然出现在我爷爷的脑海里,我爷爷心想自己这条老命是要报在这里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哇啊……哇啊!”的啼哭传到了我爷爷的耳朵里。
这不是我孙子的哭声吗?我爷爷心想。
红衣女鬼听到了这声音也愣住了,脑袋直接转到了身子后面往院里看,我爷爷大叫一声:“不好!”发现自己能动了。
我爷爷伸出手朝女鬼脖子掐去,可却直接穿过了女鬼掐了个空,女鬼发现我爷爷能动了,“嗷!”的尖叫一声,就朝着我爷爷脖子掐去,嘴巴张开的比头都大,一根奇长的舌头卷住了我爷爷的脑袋。
“哇啊!哇啊!”屋里我的哭声更厉害了,女鬼这时好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双青手紧掐我爷爷脖子的手放开了,瞬时朝着东边跑去,直接穿过墙不见了。
我爷爷飞快的蹿进屋子里,拿桌堵上了门。
里屋三个人也被孩子的哭声弄醒了,我爹正下床穿鞋,手里还攥着擀面杖,见我爷爷跑进屋,赶忙问我爷爷是不是又发生什么怪事了。
“他奶奶的,来了个穿红棉袄的女妖精,差点掐死老子。”我爷爷喘着大气说。
他坐到炕上,看了看我娘怀里的我,拿手捏了一把我的小脸,说:“不过我孙子一哭,好像是把女妖精吓跑了。”
不过这时候哭声倒是停了,一点也听不见了。
我爷爷觉得事不宜迟,跑到厨房拿上两串腊肉,拉着刘妈就出去了。
把刘妈送过鞋儿山,我爷爷就往回走,直奔村后黑老太太家,他心里着急,脚也跟着急,步子唰唰的,搞得刚下地张瑞还以为他急着去相亲呢。
我爷爷一路赶到黑老太太家门前,腿脚有些发酸,他站了下脚,刚想推开篱笆院进去,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唉管他呢,进去问问就知道了。我爷爷推开门就走过去。
院子里很荒芜,全是大腿高的杂草,上面沾着秋露,草也有些发黄,我爷爷心里有点虚,难道院子里没人?
走到小破屋门前,我爷爷轻轻推了一下,门是栓上的,里面应该是有人,便开口喊:“黑老太太在家吗?黑老太太?”
屋里过了一会儿有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便有人说话。
“来了来了,你是哪个啊?”
哗啦一声门就开了,里面烧香的味道一下就涌了出来,呛得我爷爷鼻子发酸,不过却没见黑老太太走出来,我爷爷踏进屋子,才看见黑老太太从里屋走出来,衣服上全是土,脸显得更黑了,破破烂烂,看着不像个神婆,倒像个逃荒的。
话说,那刚才门是怎么开的?
“老太太,是这么回事,我家孙子昨个晚上刚落地,可这……”
还没等我爷爷说完,黑老太太便点头道:“昨个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了。再说昨天的血月亮我也不是没看见,这血月亮一出,乃是有什么大凶之物出世,不过,我倒是没见到有煞气。”
我爷爷眼睛一亮,心说看来这事找黑老太太是有门道,还以为黑老太太不会出手呢,没想到这么顺利,便一股脑的把事情跟黑老太太说了。
黑老太太听完眉头也皱了起来,她走到供香炉的桌子前,一根根一根的拿出香,动作很慢,我爷爷想帮忙,黑老太太却不让我爷爷插手。
黑老太太点完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这时候太阳都升了起来,我爷爷站的腿发麻,也不敢蹲下坐下,就那么一直看着。
黑老太太又跪下磕头,大约磕了有一刻钟,终于停住了,她背对着我爷爷,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恐怕难,就连我家堂口上的大仙家也闹不清到底咋回事。”
我爷爷一听这话心里一颤,腿一弯,头立马就磕在了地上,“咚咚咚”的都是实打实的响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黑老太太您可不能不见死不救,您再跟你堂口上的仙家商量一下啊!这可是我赵家独子啊!”
黑老太太赶忙让我爷爷起来,她说:“我没有说不管,我的意思是,我得去你家看看孩子。”
我爷爷一听这个抬起了头,立马来了劲,拉起黑老太太就要走,黑老太太脸却一耷拉,抬手给了我爷爷一巴掌。
“都老头子了还这么毛躁。”
“那您还有什么事?老太太您说。”我爷爷问。
黑老太太眼睛瞅了瞅我爷爷手里的腊肉,我爷爷便明白了,赶紧给黑老太太递过去,黑老太太也不客气,接过手就放到桌子上一串,又拿起一串,也不顾我爷爷在场,当场就啃了起来。
我爷爷心说:这虽然是腊肉可是也是生肉啊!
黑老太太虽然看起来七老八十了,牙口是没想到的好,几下就吃完了一串腊肉,那速度就跟直接吞一样。
黑老太太吃完露出了一个傻老婆子一样的笑容,说:“好长时间没吃肉了,馋。”
我爷爷虽然没和黑老太太打过交道,不过他觉得神婆好像都这样,行为乖张,倒也合理。
黑老太太舔了舔嘴唇,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串,摇摇头,自言自语的也不说的什么,就出了屋,我爷爷也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