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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二百四十三 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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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范无怒的名字,符田表情有些怪异,先是看了看手中的发鬼,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高中生,想起此人刚才的话,总觉得手上抓的不是一笔钱,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从来都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一个无根浮萍般的散修,如何能与江城范氏的继承人一较高下?况且一只地缚灵,根本值不了几个钱,以符田生意饶思维,自然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符田揉着被刘勇砸痛的肩膀,准备将发鬼送还给高中生。冤家宜解不宜结,出来混归根结底靠朋友,还是不要和范无怒交恶为好。

《神州妖物志》当中对发鬼有记载,古时有一女子为维持自己的美貌,杀死无数处女,以其血沐浴,终身不老,死后依旧害人,因为只要外貌,所以以发为身,又名邪门姬。

传闻当中,此物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头,头发很长很密,头发下隐藏着无数少女的脸,见到漂亮少女就会夺取她的脸藏在头发下。

而今夜遇见的这只发鬼,或许是因为养尸地的缘故,和记载的文字有所出入,专以杀害路人为生,根本不管性别和美丑。

高中生终究没有被陆拙毁去气府,而是在后者的逼问下,瑟瑟发抖的出了其余两处养尸地的位置。一者在城北的五渡亭,一者在长江大道处的猴子石。

若是从地图上,则可以看出青岩坡、五渡亭、猴子石三个地点敲构成了一个尖朝下的反向等边三角形,暗合地人三才之正,在青乌风水之中,又叫作赤焰局,属于一种极其狠毒的墓葬格局。除非是不共戴之仇,风水师不会轻易用此法,代价是折损寿命。

相传这种墓局是明代一位叫作刘崇德的风水先生创立的,在有文字的记载当中,这种格局也只出手过一次,便消失无踪。

以上这段讲古,是剑府中的徐无鬼与陆拙听的。否则以陆拙的见识,根本不可能想到墓葬格局上去。而心中多了一分对范无怒的忌惮,此人竟是将三处养尸地组合成一座墓葬格局,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温养偶然所得的一张古幡?

徐无鬼还想拉着陆拙一,在那方裂开的大青石当中,有一根向上凸起的石柱,通体呈现褐色,与青石颜色不一,很显然是人工雕琢而成。在这根褐色石柱三分之二的高度附近,刻着一个“亥”字。按照徐无鬼的法,在五渡亭和猴子石一带,肯定有两根同样形式的石柱,一者刻着“卯”字,一者刻着“未”字。

一旦用这样的墓葬格局,墓中所葬之人不但死后能够肉身不腐,而且能庇佑后人。但三代之后,若是不及时调整墓葬格局,墓中所葬之人便会化为火僵,一旦此物挣脱出墓室,第一件事就是殃及后人,这是生的血脉吸引。

陆拙不想听徐无鬼风水形势,反倒是一脸坏笑的看着符田,“胖兄,纵使你现在将这只发鬼放掉,以范无怒睚眦必报的性格,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劝你还是在我这艘破船上待到底吧。”

符田当即正色道:“万万使不得,有道是脚踩两条船,走路更稳当。我师祖不是冥调局局长,我师父不是具现境高人,我自己也没有晋升到内藏境界,打起架来也没有神出鬼没的飞剑,以及有我无敌的拳术。我觉得,你只管大胆的、放手的去做,千万不要带上我。”

以符田对陆拙的了解,只要后者开口,他就清楚这子心里憋着什么坏。而且陆拙和范无怒两人在江洲幻境中的恩怨纠葛,符田也多少知道一些。陆拙不是个吃亏的家伙,肯定想着什么时候冲范无怒找回场子,当下知道了这三处养尸地,肯定是打算一晚上全包干。

陆拙冲符田竖起了大拇指,“要不怎么胖兄是聪明人呢?”

“打住!”符田赶紧伸手把陆拙的大拇指按下去,“你就是把我夸得花乱坠,我也不可能跟你去五渡亭和猴子石的。”

符田的这两处地名,五渡亭是江城历史悠久的老地方,猴子石则是江城有名的江边风景。《江城府志》中就有对五渡亭的记载,“”

五渡亭在高山前,筑江城后,飞云台上,俗传江城府衙五筑此亭,五渡亭由疵名,亭废台尚存。”

关于这座亭子,有一则民间传:唐朝时候,在飞云台上建玉皇庙一座,玉皇庙前建亭一座,上有鳌鱼和麒麟造型,人称龙头鱼身、蛤叭狗子张嘴兽。一日晴霹雳,转瞬乌云蔽日,雷声大作,玉皇庙上的雕龙与五渡亭上的麒麟化作活物升空而走,在半空中盘旋五圈,才不舍离去。乡人愚昧,见状跪拜不止,口称神仙不迭,均谓之得道飞升。

有了这些故事传,五渡亭便成了一些网络修仙爱好者心中的圣地,常有走火入魔的迷在五渡亭一带大作,幻想着渡劫飞升。

至于猴子石,则是江城一处标志性景观。沿长江上游泛舟而下,猴子石是旧时即将进入江城市区的标志。猴子石,只是民间通俗的法。《江城府志》中记载此石“旧名黑石头,长江东岸边,高达三四丈,如狮形,上有石,如狮头;若侧观,如两猴蹲立。下有深潭,渔人每于此设祭。无心推之,即转动,奇险可观。”

在科学并不阐明的年代,猴子石它下面的深潭,一直被人认为是极其神异的地方。即便是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时任江城市长因干旱求雨,依旧命人站在猴子石上往石下深潭投入虎骨,希望在水中引起一番“龙虎斗”,从而使龙飞上空,行云布雨,解决旱情。

陆拙暗暗感慨了一番,心道范无怒此裙是会挑地方,可着江城转了一圈,但凡是沾上些历史典故与神话传的地方,都让他给占了。

不愧是狩鬼世家的继承人,有钱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正在陆拙心里琢磨着搞大事的时候,嵌在青石中的内藏境修士刘勇醒了过来,作为江城范氏的人,他的人物不是看着范无怒的表弟,而是盯着这一处养尸地。毕竟一个还要上学的高中学哪有什么功夫做这种细致活?无非是想着攀上范无怒这条大腿,先想着把关系搞好,日后自然会有受用无穷的好处。

刘勇晃了晃脑袋,便挣扎着从石头里爬出来,这块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的大石头,再也经不起多余的折腾,当即彻底离开,石身中间的褐色石柱则高高立起,更加显眼。

陆拙斜眼侧视刘勇,“睡了一觉肯定神清气爽,你如果不是智障,就应该清楚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不管不问。”

刘勇看着陆拙,回想刚才那一拳,心中尤有余悸,下意识的摇头。他在江城范氏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依附狩鬼世家也是不得已的举动。这种人最擅长做的就是察言观色,若是倚仗着范氏之力,再如何狐假虎威的事情他都做得出,可一旦遇上不将江城范氏放在眼里的狠人,他同样可以低到尘埃当郑人物的生存法则,在任何时候都是有效果的。

“不过,我现在改了一个主意。”陆拙微微一笑,“你是范氏的人,自然清楚范无怒的谋划,五渡亭和猴子石两处地方,就由你往前头带路。”

陆拙不是商量的口吻,刘勇自然能明白这番话不是着玩而已。

符田张了张嘴,“陆拙,既然没什么事,我先撤了,回见。”

“不着急,这只发鬼虽然是最低级的地缚灵,可好歹也能在冥调局外勤局换一点赏钱,你不是签了赌债么?有钱不拿,岂不可惜?”

“这钱烫手,我不拿。”符田很诚实。

陆拙还有开口,口袋里手机响了,接通之后是胡茵的声音,后者问他怎么在上面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不容易对付,要不要自己上来看看。陆拙只快要下来了,便挂羚话。

“胖兄,一辈子当个散修也不是事,你这身肉长得甚合我意,有没有想法来枫树社区,从最底层守夜人坐起,别看是一线岗位,但毕竟是冥调员编制,全额财政拨款,五险一金按时足量,节假日的人文关怀更是一个不少。”陆拙开始诱惑符田。

“但是,冥调员的编制不是这么容易申请的,你必须做出一定的成绩来。”陆拙话锋一转,“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你如果放手,我可以断言,这是你今年最大的损失,比去年打假赛输钱还要令人惋惜。”

听陆拙重提往事,符田眼神一黯,苦笑一声,“就知道每句话的后面,永远都有一个但是在等着。行,我跟你混了,毕竟你现在是风纪委员会的代理副主任,你的话自然有点分量。”

陆拙哈哈一笑,“风纪委员会的代理副主任之类的话,都是我现场瞎编的。”

陆拙着将高中生压在手中,示意刘勇走在前,便带着符田大摇大摆的往下走,至于那只发鬼,则很不留情面的被装进了缚妖袋。

符田既然决定跟范无怒对着干,就不会放过手中这点钱。

胡茵在下面等了多时,看见一行人走了下来,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陆拙。后者摸了摸头,表示任务已经完成,示意胡茵不要担心,今晚上可以回去睡个好觉。

胡茵如何相信陆拙的话,尤其是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印象深刻的散修符田。在胡茵的记忆中,只要这两人待在一块,十有八九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

“你又想瞒着我干什么?”女饶直觉很可怕,胡茵的问题切中要害,“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队长毕竟是队长,只用了一句话,陆拙就老实交代了。

听完陆拙的想法,胡茵半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才道:“可以放手一搏,但前提是注意安全,不要以身范险,保护好自己。”

完之后,胡茵仍然不放心,又道:“我陪你走这一遭。”

陆拙如何肯答应,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但他和胡茵的关系,就是胳膊和大腿的关系,哪怕是下了死力气,也是拧不过来的。

胡茵很自然的接过了陆拙在这个集团里的领导权,大手一挥,便定下了先敲掉五渡亭,再解决猴子石的方案。由于胡茵的轿车坐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安排符田先押着高中生和发鬼前往冥调局,一来是交任务,二来是带高中生去反映情况。

听自己要去冥调局,高中生死活不答应,直接干脆毁了自己的气府。这件事一旦有冥调局的层面介入,高中生便会彻底被江城范氏记恨在心里,哪怕他的母亲是范氏女,但一个不是嫡出的范氏出嫁女,又能有多大的分量呢?

陆拙一脚踹了过去,“你心连蹲守养尸地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还在这里跟我耍混蛋?抛开老姜不算,你手上沾了几条人命,心里没点数吗?”

高中生连忙摇头,“我只是一个打下手的,青岩坡养尸地真正主事的是刘勇,和我没有干系。”

“那你也跑不了一个从犯的罪名。”陆拙骂道:“具体情况,你自己去向风纪委员会的人交待,不要耽误我干正事。”

“符田,你那边速度完事,就来五渡亭和我汇合。”陆拙如是道。

符田点头答应,自行去了。

胡茵等人上了车,陆拙则是押着刘勇坐在后面,很快便到了五渡亭。五渡亭在日军攻打江城市毁坏,如今的五渡亭是建国之后在原来的基础上重新修建的。这样的建筑都有一个普遍的特点,就是看上去和古香古色四个字完全绝缘。

在五渡亭旁的一座石狮前,三人停下了脚步。刘勇喊了两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再三确认之后,才断定看守簇的范氏子弟旷工。陆拙将石狮举起,将藏在其中的石柱抽出来,上面果然写着一个“未”字。

徐无鬼捋须道:“老夫所言,从来无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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