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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轲轻而易举把汤贞抱进了门,仿佛他抱的不是个活人,而是只刚长出奶牙的小动物,他碰不到还好,到他手里就谁也别想逃脱。他动作又太自然,自然到温心一时半会儿都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只当今天情况特殊,连一向不爱和人亲近的子轲也主动对汤贞老师伸出了援手——虽然这援手“援”得稍有点过了,但在温心看来,周子轲不是常人,自然做什么都不像常人一样。
周子轲低头把汤贞放在床上,汤贞伸手去扶床,周子轲手护着他的背,略有迟疑,还是放开了。
温心端着一杯水,拿了一个药盒,里面是红色白色蓝色的药片、胶囊。她把手里东西先放下,帮汤贞把毯子拉过来盖好。
汤贞背靠在床头,看了站在近前的周子轲,他问温心:“祁禄呢?”
“被叫到公司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温心说,“等他来了我和郭姐就走。”
汤贞点点头,又问她:“我的手机呢?”
“你要手机干什么,该睡觉了,不能看手机了。”
“我想看看,”汤贞恳求温心,“有几个老师发来的短信……一会儿再睡,好不好。”
温心看了周子轲一眼,她犹犹豫豫从兜里把汤贞的手机拿出来。那是个多年前就该被淘汰了的古董机,在这个全民触屏的时代,这手机还要对着九宫格键盘一个个地按:“好多短信,要每个都看,每个都回?”
汤贞说:“先给我看看。”
“好吧……”温心想了想,“那这样,你说你想回什么,我帮你回。”
汤贞笑着,看向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周子轲,说:“温心最近怎么了,几天没见,怎么对我这么好了。”
周子轲没做声,倒是温心生气了:“……什么叫几天没见啊?”
汤贞一愣,温心哭丧着一张脸:“你去医院一趟好几天,倒是轻松,还‘几天没见’,我可是天天在病房外面等你,好几天都没睡觉呢。”
汤贞有点慌了,他见不得女孩子哭。温心都开始擦眼泪了:“而且,我以前对你坏吗?”
不坏,汤贞忙说,温心对我最好了。
“那你让我给你打字,”温心头埋得低低的,一直吸鼻子,坐在床边对着手机按来按去,哽咽道,“你打字太慢了,这个手机这么难用,什么时候才能回完啊。”
汤贞看着她。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帮汤贞把垂下来遮住了脸的头发别到耳后去。
汤贞一抬头,正撞上小周的目光。
温心还在抱怨,你这手机通讯录这么难翻,按这么多下才能按到一个人名,打电话发短信都麻烦,叫你换手机你也不换。
汤贞说,以后换。
那你说吧,想要回什么。温心把一条打开的信息给他看。
汤贞低头看,他读信息时都很认真。想了想,他把要回的内容告诉温心。
温心一个字一个字输入,多是些“已经出院”“身体无恙”“多谢关心”之类的内容。如是回复了几条以后,温心突然肩膀微颤,又坚持打了几个字,她受不了地大哭起来,汤贞吓了一跳。
周子轲低着头,也不说话。温心紧紧抱住汤贞,眼泪大滴大滴掉在汤贞浅色的衣服上。汤贞迟疑了片刻,也伸手抱住她。
周子轲一声不吭离开了卧室。温心在汤贞怀里抽噎了一阵,才小声和汤贞说起悄悄话来。她说她好想好想汤贞老师,这几天都好害怕,困得要死也不敢睡觉,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就再也见不到汤贞老师了。
汤贞摸摸她的头,听她哭了一阵。温心又说,这几天,她在子轲面前说了好多粗话,讨厌死了,处心积虑建立好多年的淑女形象毁于一旦。
汤贞问,怎么说粗话。
“因为你生病啊,”温心懊恼道,“我着急死了,一着急就……子轲又一直给我打电话,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挂我的电话,明明以前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的……还不如不接呢,说话次数一多,我就露馅了……”
汤贞笑了。
“而且他这段时间对我可好了,从日本回来买了好多东西给我,”温心说着,一撅嘴,“就是经常买错买成男款……算了,他这么忙……而且全公司,他给谁带过礼物啊,郭姐都没有,居然会给我买……”
汤贞点点头。
“而且啊,我把买错的男款都给你留着了。我爸穿不了,我觉得你都可以穿,尺码还都挺合适的,正好!”
汤贞低下头,说,好。
温心也不哭了,她在汤贞怀里撒娇:“子轲还说,如果我在工作上和生活上,遇到什么事情,解决不了……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
汤贞垂下眼睛来。
温心突然抬头看向汤贞:“而且我还发现,子轲好关心你啊。”
汤贞一愣。
“别看他平时总是沉着一张脸,其实面冷心热的,你出事的时候,他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以前从没见过他这样,快急疯了。”
周子轲站在门外,看着汤贞吃了药,药效很快起作用,汤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周子轲看了他一会儿,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周子轲回头,正好看见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从玄关进来。
周子轲看着他,他一见周子轲,也是一脸的意外。
“祁禄,”郭小莉匆匆走过来,和年轻人详细嘱咐,“我把礼品都清点好了,你有时间把它们收到楼上去。把房间里的尖利物品都收起来,门窗我已经锁死了,你白天开窗时记得不要让他靠近窗边,或者干脆不要开了。他要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你看不见也要听着,一万个小心。我明天会再过来,有事给我发信息。”
祁禄点了点头,他脸色苍白。郭小莉叫着周子轲一起走,祁禄抬头看着周子轲,周子轲走过他时,祁禄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只有“啊啊”的几声。周子轲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
骆天天新染了一头红色短发,演出前造型师给他画了酒红色的眼线。这也算亚星偶像一个传统了,上至老一代 mattias 的汤贞,下至如今公司力捧的肖扬,都曾在演唱会上做过这样红得炽烈张扬的造型,时不时还要被各类杂志翻出来对比加盘点,倒是夹在两人中间出道的骆天天,无论年龄还是人气都不上不下,总在无形中被忽略。
省略若干。骆天天最近也忙得很,从去年汤贞病情恶化开始,原本接洽汤贞的不少项目又再一次换他顶上了,骆天天白天黑夜地连轴工作,也没多少工夫和梁丘云空耗着。
结束以后,骆天天擦了擦嘴,问他,我新头发好不好看。
梁丘云说,谁给你弄的。
骆天天坐到梁丘云腿上了,他说了一个造型师的名字:“他说我和红色比较相配,染红色比汤贞好看。”
梁丘云笑了一声。
骆天天见他心情不错。“你今天几点走。”骆天天问。
省略若干。骆天天问,是我……好,还是汤贞……好。
梁丘云瞧他那张脸,瞧他那红头发,那红色的眼尾。梁丘云眼神忽明忽暗,让骆天天有些许忐忑。
“还是你汤贞老师好一点。”梁丘云说。
“我不信……”骆天天皱着眉头。
骆天天看着梁丘云:“看他那清高样儿……我还真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的东西多了。”梁丘云说,面上带笑,语气不善。
省略若干。电话响了,梁丘云就接电话去了。骆天天还没缓过劲儿来,他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脑子动不了,眼睛看不清,连听声音都模糊。
梁丘云对手机里说:“送到就回来吧。”
骆天天去洗了个澡,他累得站都站不住。等出去的时候,骆天天看见梁丘云正站在阳台上抽烟,不知是不是信号那头的人不肯接他电话,梁丘云每次把手机靠在耳边听一会儿,就放下,看着手机再按一次,再贴到耳边。
“阿贞,”梁丘云终于对手机那头说话了,他语气柔和,终于有人接他的电话,他烟头上的火星在夜里越闪越亮,“到家了吗。”
骆天天擦着头发,他默默望着梁丘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