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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弘扬疑惑的目光下,拆开最上面的那个文件夹,看了眼他,念道:“晚上六点,驾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上城国际,六点十五分,接到乘客安小芳,六点二十,在中山路发生冲突,将乘客的手机扔出。六点半,出城……”
他念的正是成俊人出事那个晚上,魏弘扬所做的事。
越往下,越听得他心慌意乱,魏弘扬心里渐渐有数,刚才唐少诺说的两个选择就是这个。
只是他还是不懂既然已经决定定他的罪,哪里还有第二个选择!
陈警官看出了他的疑惑,仍旧照着文件继续念:“六点二十,成俊人接到安小芳的电话,二十三,我警察队陈队长接到成俊人的电话,出发追赶。七点,魏弘扬挟持安小芳进了芦苇丛,五分钟后,成俊人赶到……”
念到这,陈警官戛然而止,他从文件中抬头,望着魏弘扬:“芦苇丛里没有监控,这之间的一个多小时,我不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说说吗?”
魏弘扬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心虚,连忙低头,“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陈警官笑笑,不置可否,“你想听后面的发生的事吗?”
魏弘扬愣住了,后面的事……
不就是成俊人救走了安小芳,遭遇车祸死了么?
但看陈警官的眼神,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他愣愣的看着他,点头。
陈警官也并不是真的想等他的答案,照着后面念:“六点三十,王乔姗出现在出租车旁边,剪掉了出租车的刹车线。”
王乔姗!
魏弘扬怔住了,他们进了芦苇丛之后,王乔姗是往后面出现的,他一直以为谁做手脚都有可能,而最没有可能的就是她!
她出现的时候,成俊人还没到,这么说……
她是想把他和安小芳一起弄死在路上!
在芦苇丛里表现的那么疯狂,也不过是出口恶气?
越想越觉得可怕,他要不是突然想到兰博基尼的性能好,临时换了车,现在恐怕已经被埋在冰冷的土地里了。
“所以……我该怎么做?”魏弘扬当然不傻,他们前后整了这么一出,为的不过是他这个人证。
那么,他就必须得在商量的时候往自己有利的这边靠拢。
陈警官也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他早就摸透了一般人面对这种事所表现出的人性。
淡淡的问道:“你觉得呢?”
“我可以给你们作证,可必须得给我的刑法减五年!”果然,魏弘扬说出了自己的目地。
陈警官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无期徒刑改成10年,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魏弘扬咋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陈警官当然知道魏弘扬心里面打的什么算盘。可是,作为一名警察,又不是法官,不能拿法律的公正来做交易。
对待这样和自己谈判的人,陈警官努力保持着沉默。
虽然知道他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但是陈警官还是继续沉默。
魏弘扬心里面的忍耐到了极限,他开始揉搓自己的双手,握紧拳头。
陈警官抽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说:“其实啊,人生,就像抽烟。”
魏弘扬白了陈警官一眼。
“法庭上面的判决,只是你进入监狱里面的凭证……”
陈警官好像一个父亲,在教导学习不好的孩子。
“你想说什么?”魏弘扬实在耐不住等待的寂寞,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想说的是,首先我不是法官,我们根据法律的条文看到如果你出来作证,可能会减刑到了10年。别的我不敢保证。”
“然后呢?”魏弘扬问道。
“然后,判决是10年还是多少年,那是法官决定的,但是如果你在监狱里面表现不好,可能会面临加刑;相反,如果表现好了,就可以减刑了。”陈警官吐出烟雾,看着外面的景色,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
“你说什么?在狱中可以减刑?”魏弘扬对减刑的期盼已经超过了这种对峙的冷静,陈警官马上抓住了这个筹码。
“是的,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法官,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其次就算判决10年,你表现好的话,还可以提前出狱,重获自由。我想你不会到了监狱还要为非作歹吧?”
“不会,不会!”魏弘扬保证道。
“那你决定了吗?能不能背下这一段话?”陈警官心里带着一点点的安慰。
“应该可以,我试试。”魏弘扬点点头。
陈警官从口袋里面拿出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魏弘扬,说:“来兄弟,开庭的时间没有这么早,你可以慢慢适应一下。”
魏弘扬接过香烟,点燃,吸了一口。
他好久没有吸过烟了,终于有一点点回到了外面世界的感觉。
“你放心,这里是看守所,没有地方放风,没有人给你自由活动,但是到了监狱,会有很多的娱乐活动,还有很多私人的空间的。”陈警官安慰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陈警官怕再说下去魏弘扬又会反悔,于是起身走人。
魏弘扬紧紧地捧着手上那张揉皱了的纸条。上面潦草的字迹,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一道神奇的树叶。虽然还是免不了牢狱之灾,但是毕竟从终身监禁减刑到了10年。
而且警官还告诉过他,要是表现好的话,在牢里还可以减刑;什么叫做表现好?大概就是和今天这样吧。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比较满意,否则陈警官也不会这么大方地给他抽“中华”。
他打开那张纸条,仔细地对着上面的字句,又念了一遍。希望自己不要背错了,第一次做人证,一定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法院审判大厅里面灯光朗照,明镜高悬。
审判人员和工作人员,正襟危坐,屏息静气,等待审判的开始。
听众席上的人,也都不敢交头接耳,好像在教堂做礼拜一样,静静地等待这一场争执不断的车祸的真相。
王乔姗平日里娇生惯养,现在在看守所又非常任性妄为,动不动就绝食抗议,出庭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往日了娇娆美丽,形容憔悴,面如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