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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啰嗦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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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晃晃的长刀被重重一刺向侧面荡开,红色的细刃带着颤抖的刀吟声刺透那个人的胸口,四下飞舞的漆黑的火焰戛然熄灭,女孩左手反手扼住那个人的咽喉右肩用力撞在他的胸口上顺势将他连人带按倒在地,细刃直透他的胸口深深插入地面。

“夏...”事情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你来我往的进攻瞬间开始瞬间结束,诺亚只来得及望着女孩的背影结结巴巴地说了一个字。

夏烛童站起身,右手猛地将细刃长刀抽出,那个人突然化成漆黑的火蛇分散消失。忽地诺亚感觉整个世界清明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他就是感觉这个世界哪里有不同了,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忽然发现四下变得喧嚣了起来,他连忙起身环顾四周,路人来往匆忙,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发生的奇异事情,诺亚这时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夏烛童。

夏烛童把长刀收进刀鞘,刀鞘较起刀刃来说朴实无华,像是一根随手撅下来的老树树枝。夏烛童倚着长刀转头看向诺亚伸手一把捏熄了诺亚头顶上的叙苗:“考虑好了吗?多疑的诺亚同学?”

诺亚见到夏烛童转过头看向他先是一下窘迫,倒像是自己在偷窥她被她发现了一样,紧接着夏烛童甩一半责备一半调侃的语气说的话更让他大窘,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

“哇,小姐姐帅呆了!”秦月明的反应似乎比诺亚还要慢半拍,夏烛童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诺亚,转过头冲着秦月明微笑道:“谢谢咯,你比那些自作聪明的家伙会说话多了。”

“啊哪里哪里!所以你们这是闹哪出?诺亚你和这个小姐姐认识啊?为啥不给我介绍介...”秦月明脸上挂着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把诺亚拉到自己身旁,他不知道那个黑头发的男人想要干些什么,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比那个男人还要恐怖,看她的语气似乎对诺亚有所企图,如果她要对诺亚有什么不利,自己恐怕来不及救援。但当他手刚伸出一半忽然自己后脖子一阵剧痛,手在空中戛然停驻。他缓缓回过头,眼前一个胖子满脸堆肉,眉毛粗的像...水缸?

“又是你大...”

“耶。”胖子冲着软倒的秦月明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你们在干什么!”诺亚大惊,一把推开胖子蹲下来猛掐秦月明的人中,夏烛童却把诺亚一把拉起:“别动他,这是为他好,他没有权利知道这些事情,这些事对他来说有害无利,胖子会负责他的事情的,你跟我走。”

“走?!去哪!”诺亚话音未落,夏烛童就扯起他的手腕拉着他往马路对面走,好像姐姐带着弟弟过马路一样。

夏烛童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拿出了一部手机放到了诺亚面前,诺亚定睛一看,空荡荡的通话记录里只有一通未接来电,是他在两分钟前打的。

“我打电话不是为了这件事!”诺亚想挣脱夏烛童的手,夏烛童却把手握的更紧,但是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就站在马路的正中央看着诺亚,她的双眼中盛放的金芒仍然灿烂,眼神寒意逼人。

“你要干什么?”诺亚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刚刚不该救你。”一辆快车按着喇叭从夏烛童的身边飞驰而过,劲风掀起她的衣摆,又掠动她的长发。

诺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明明是自己要质问她有关那十七个徐混的事情,按理说自己应该理直气壮,但是他一看见夏烛童的眼睛,自己的一股气怎么也壮不起来,反而对方气粗得像那个胖子的眉毛。

夏烛童见诺亚没有出声,拉着他又走过剩下半条马路,直走到一辆停靠在马路对面极光白的捷豹旁边。

诺亚对奢侈品略有了解,这辆捷豹xkr_s蹲在地上仿佛伺机待发的捕猎者。二百万上下的售价并不是普通学生说想有就能有的,他不禁对夏烛童的背景有些好奇,也开始对不知是否存在的“亚伯学院”也好奇起来。

“上车。”夏烛童似乎带着命令的口吻。

“干嘛?我不。”诺亚先是一愣,听夏烛童命令的口吻,自己也有些不满起来,“你先跟我说你们要对秦月明干什么。”

“秦月明是谁?”夏烛童冷冰冰地看着诺亚,诺亚不禁心里毛毛的。但是他还是壮着声音,“就是被你的那个胖子打昏的那个。”

“给他清理记忆。”夏烛童实话实话说。

“什么??”诺亚大惊失色,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哇靠他的脑子本来就残你们还给他洗脑?到时候变成了个比现在还白痴的白痴怎么办,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那个人是冲着你来的,如果他知道这些事情,那那群人也会这样对他。”夏烛童语气越来越不耐烦,她四处环顾像是警惕什么,“快点上车。”她不禁催促了一声。

诺亚一听这话立马闭上了嘴,脑海里一把带着烈焰本该出现在动漫或者电影中的长刀挥来挥去的画面异常清晰,他想着心里就哆嗦了一下。但是他仍然不愿意就这样上车,他虽然害怕那个人,但是更害怕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有些病弱的女孩,即使她刚刚才救了他。

诺亚犹犹豫豫地在车门前不愿有什么动作,他挠了挠头,回头看向马路对面,想看看秦月明的情况,却发现街上的喧嚣忽地又静止了,像是有什么人把诺亚隔绝了出去一样。他看见在对面的玩具屋店铺门前的大镜子里,马路对面一个身影身上笼罩着漆黑的火焰,在镜子里的自己身后,长刀染着烈焰。

“妈妈啊!”诺亚吓得猛一回头,刀光带着火光已经近在咫尺,他脚下一软,刀身在车上猛地画出一条漆黑的裂纹,夏烛童纵身从车上越过,她的身影很快,红色刀影比她更快,她人还在车上,锋锐的气息已经逼上前去。

那个人来不及收刀回防,只能连人带刀化作一团火焰向后飘闪。

“还不上车!”夏烛童用力拉开车门,诺亚已经来不及再纠结直接冲进副驾驶座,刚想关上门,夏烛童修长的手从门外伸来一把抓住车内的侧扶手上,紧跟着她纤细的身躯迅速钻了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在诺亚的身上掠过,诺亚一时分了神,不知道挥刀果断的女孩身上怎么会有那么温柔的奶香味。她灵活得就像一只猫,一个探身转身,不知怎么的人就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按动了启动键。

“关门!”

诺亚如梦初醒,脸上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走神而惭愧还是因为夏烛童的气息。他连忙伸手去拉车门,一只带着火焰的大手却飞快地探出,吓得诺亚惊呼一声,红色的刀刃却比那只手更快,只见红影一晃,那只手便化成了一团火焰,诺亚趁机连忙关上了门。

捷豹嘶吼着迅速启动,猛地加速往前冲去,一把长刀猛地刺破诺亚侧方的玻璃,刀刃就近在咫尺!捷豹来不及刹车,长刀并未移动诺亚被捷豹带动着往刀上撞去!

“诺亚!”夏烛童根本没有料到这一手,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妈呀!”千钧一发之际诺亚猛地拉下座椅,自己顺势一个仰倒,长刀贴着他的鼻尖从他头顶划过,切断了半块座椅头枕,在两百万的捷豹车身上留下了贯穿前后的长痕!

诺亚吓得一身冷汗,躺在椅子上半天直不起腰。

夏烛童透过后视镜看见那个人化成黑色火焰消散,目光转到诺亚身上。诺亚感觉到夏烛童的目光,回过头和她对视。夏烛童冷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前方,一言不发,眼神冷得可以结冰。

“还是...谢谢你啊”诺亚纠结了半天才说出来。

“谢我干什么,你不是一副“你尽管说,反正我不信”的态度吗,何必谢我。”夏烛童笑了一声说。

“你还不是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继续说”的态度吗...”诺亚忍不住嘴欠,夏烛童转过脸瞪着他,眉目之间隐约有着怒意。

“你生气啦?”诺亚吓了一跳。

“我生气干什么,我不过是完成我的任务而已。”夏烛童别过头。

“因为我差点被杀掉吗?”诺亚坐起身,风从破裂的车窗挤进来,发出着尖啸,吹动他的头发。

“你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完为了我的任务。”夏烛童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眉目里跳脱出了讥讽的神色,“你的命对我来说不值钱。”

诺亚争辩道:“为什么你不从你身上找找问题,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让我跟你走,你又拿着刀,你还杀了人!”

“我说了我只不过是完成我的任务,小子。”夏烛童说起话来丝毫不让。

“我怎么会想那么多?趋利避害是我的天性好吗!”

“我说过了,我只不过是完成我的任务。”夏烛童再次重复了一次,把“我”这个字读得很重。她终于转过头看了副驾驶座上的诺亚。“而你只是我任务目标,我失败了,仅仅是任务失败了而已,而你,死亡。”

“为什么我就必须要听你的,因为你可笑的更年期思维?还是因为你说的神?别指望我会相信什么神的存在,无非就是你们给自己胡搅蛮缠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说我的命对你来说不值钱,说得好像我在乎过我自己的命一样!”诺亚的声音渐渐提高了起来,直到现在他一直被眼前的这个女孩牵着走,于是自己这两天被噩梦的惊醒的疲劳,被校长冤枉的愤懑,被父母消息失而复得的失落,以及生死边缘的惊恐情绪,全都化为气愤,一股脑儿地全都冒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害怕死,在他盯上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像一个被狼盯上的兔子坐立不安?”夏烛童猛踩油门。“你说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你现在就不应该和我争论而是打开车门!”

“我不想让我讨厌的人看着我死然后指着我的额头说这家伙死在我前面了。”诺亚恨恨地直咬牙。

“那你现在把你手上的刀拔出来往我的脖子上来一下子把你讨厌的人先杀掉!”夏烛童说着把刀鞘往外狠狠一拉,暗红色的刀刃刃纹路鲜明。“但是你不敢,胆小鬼,你把你父母的脸都丢尽了,他们这样的英雄却有你这样窝囊的儿子,我真该怀疑你是不是被抱错了而真正的诺亚现在正在哪个领域闪闪发光!”

“我才不要什么英雄不英雄!英雄有什么用?难道因为是英雄就有理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扔到孤儿院十二年?!”诺亚猛然把刀收进刀鞘重重摔到后座,忽然嘶吼起来几近歇斯底里“多少个夜晚我看见他们的身影而白天醒来我又要再失去,我买下和我梦中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屋子,每个星期我都要回到那里,打开门后总是要说一句我回来了期望有一天会得到应答,他们凭什么让我等十九年!难道就凭是什么见鬼的英雄?!”

诺亚一拳打在车窗上,眼中的盛开着璀璨的金黄。

“你应该为他们自豪。”夏烛童猛然超过前面的一辆现代,行驶到它前方的路上,带着极大的恶意狠狠踩住刹车在车马上撞到自己的一瞬间又爆踩油门,然后把手伸出车窗做着挑衅的手势。

“自豪?我还要为他们自豪?”诺亚几近疯子般大声咆哮“这本该是他们应当对我做的事情!!”诺亚把手机狠狠摔在车前,只听彭的一声,安全气囊应声弹出把手机反弹回来,正好砸在诺亚的眼角上,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啊啊啊!”诺亚狂怒地捶打着安全气囊,鲜血从眼角涌出顺着脸颊流下,恍惚间仿佛就像是血泪一样。整个车厢都是诺亚捶打安全气囊发出的闷响。夏烛童冷着眼默默地看着诺亚的行为,她是一个优秀的倾听者。

“连你也欺负我!凭什么全世界要带给我这么大的恶意!”诺亚就像一只发了疯的狮子“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开除我!为什么要杀了我!为什么要讨厌我!!”

安全气囊慢慢的瘪了下去,诺亚死死地着摁着安全气囊仿佛怕它再次充气起来,眼中夺目的金光疯狂地闪烁。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我的面前谈什么英雄!他们本该只是我的英雄!”诺亚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手里的安全气囊,就像下一刻能把它吞进去一样。

但最终他目中刺眼的盛光暗淡下去,流露出了原本的色彩。

他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就像是安全气囊一样慢慢无力下去。

“我根本不指望他们是什么大英雄。”忽地诺亚语气弱了起来,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我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不选择他们的儿子。我曾经想过,也许自己有一天也会遇到不得不去追逐的东西,那时候为了追逐自己所追逐的,也会放弃一切吧。”

“你在恨他们。”夏烛童语速莫名地变快,诺亚并没有注意到,只是自顾自地抬头望着不停向后飞去的流云,眼神空洞迷离。

“是啊,怎么可能不去恨?难道说生来就有一种叫做命运的虚无缥缈的东西掌握着这一切,它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要做什么,于是他们走了吗。我总是这么想着,于是我恨他们一万次,却原谅一万零一次。”

诺亚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世界,想要倾听来自世界的回答。

一瞬间,这个世界沉默了,在诺亚耳边只有风呼啸的呜呜声。

“噗。”一口鲜血吐在方向盘上。

“嗯?”诺亚回过头,夏烛童冷冷地盯着前方,双臂不住地颤抖,强撑住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她的双眼金色盛开了又熄灭,鲜血在白色的衣襟上,如同鲜艳盛开的花。

“夏烛童你怎么了!”诺亚大惊,自己之前的什么愤怒委屈全都抛到了脑后,他连忙凑上去想扶起夏烛童,“快停下来!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的错!我听你的!”

“走开!”夏烛童伸出右手一把推开诺亚,失去了右手的支撑她的左手再也不能撑住她的身体,她左手手劲来不及收回猛地向前一推,方向盘瞬间向右猛打,捷豹车身猛地向右一晃,车直直冲着马路牙子冲去,诺亚身子猛然一歪被甩地直接扑向夏烛童,情急之下他赶紧伸手扶住夏烛童左侧的车窗,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他深知手腕已经扭伤,但幸好没有真的扑进人家怀里。他连忙单手把住方向盘奋力地打回方向,车开的像是醉了酒一样。

“让。”夏烛童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推开诺亚,只是在诺亚肋间拍了拍。

“你停车啊,你的状态很不好。”诺亚看了一眼夏烛童,这倔强的女孩眼里的金光已经完全收敛,露出原本的病态的灰暗颜色。

“我比你更了解我自己的状态,现在不能停,你看外面,我们还在神域里面,他还在追。”夏烛童使了使力,想把诺亚推开来,自己强打精神,手放回方向盘上。

诺亚回头看向窗外,“神域”又是一个新的名词,看上去不好理解,但是如果“神”这个东西在心里成立的话,那这一切都豁然开朗。他想起那些不停消失的嘈杂声,即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窗外的人们还是走着他们的,谈论着他们的,对这一切视而不见。那应该就是“神域”起的作用吧,“神”不让人看见的东西,人怎么能看得见。

“你放手。”夏烛童又推了一把诺亚。

“你换我来开,你的状态我很不放心!”诺亚并没松手。

“我的命用不着你操心,我活到现在从没有人管我是死是活!放开手!”夏烛童终于想到了好办法,她支撑起身体向左狠狠打了一次方向,把诺亚甩回了他自己的座位。

诺亚背部撞在车门上,疼的身躯狠狠一颤。他缓了缓神,默默地看着夏烛童,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又止住了。

他反手揉了揉刺痛的后背,目光一直停留在夏烛童身上。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也许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蛮横无礼。

“既然你不在乎我的命又不在乎你自己的命那这是不是说明我们随随便便死一死也没什么关系吗?”诺亚挪正身体,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夏烛童。

“你听说过荆棘鸟吗?”夏烛童忽然问道,诺亚沉默了。夏烛童咬了咬嘴唇。

“荆棘鸟一生都要飞行,沾地的时候要么是找到了它的荆棘丛,要么就是累死了。”夏烛童顿了一下“我觉得我就像那只鸟,一生都要不停的飞。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迷茫,这就是我要活着的意义。当我停下来了,就是到了找到我真正存在的意义的日子,或者,死的那一天。”夏烛童的语气并不激烈,感觉说的和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诺亚他根本想不到会有人对自己这么残忍。为了逃避命中注定般的痛苦,就不住地奔跑,只有这样才能短暂的忘记痛苦,就算口中咳血也不停下脚步。当她停下的时候,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不再痛苦。

诺亚忽然有一个令自己的心剧烈颤抖的想法:

人生就像是一场追逐赛,每个人都要和孤独赛跑。你跑得很快,感觉已经把孤独甩得远远的了,然后你就放慢脚步,休息一会。但是孤独不会休息,他会一直追着你,你只能继续奔跑。可这是一个没有终点的比赛,你总有停下之后再也跑不动的那一天,那时候,孤独会牢牢把你抓住,再也无法摆脱。

“但其实荆棘鸟就算找到了它的荆棘丛也逃不过死的命运,那既然如此,一开始又何必要不停的飞?”夏烛童的声音愈发低沉。

“不是这样啊…”诺亚慢慢地说,声音并不大但是很清晰“如果就这么被抓到不是很不甘心。”

“什么?”夏烛童眼中黑灰色的眼中流露出疑问。

“警察捉小偷玩过吧,当小偷的那些孩子明明知道摆脱不了最后要被警察抓到的命运,但哪有一个小偷会跑都不跑甘心被警察直接抓到?连熊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你会不懂呢?”诺亚望着天。“就算死亡最后会抓到你,但你为什么不能跑得比他快,让他越慢抓住你?”

天上只有一朵云缓缓地漂浮在蔚蓝之中,就像是平静海中的一叶白帆。

夏烛童沉默着,她一言不发地开着车,汗水顺着额头流到眼睛,最后被她长长的睫毛牢牢挡住,她尽力抬起胳膊擦了擦。

“如果上帝告诉你你必须孤独,你会怎么样?”诺亚盯着空中的那朵云,打破了沉默。

夏烛童眉头皱的微微深了一点认真地想了一想:“会拿枪指着他的额头,让他少来。”

“这就对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样,因为你不会甘心就这样被抓住。既然你的倔强让你这么做那你不如一做到底。”诺亚耸耸肩,“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夏烛童强撑着笑了笑,看向诺亚:“谢谢你啊新生。”

诺亚有点受宠若惊,刚想客气一两句,夏烛童的身子就直直地倒向诺亚。

“喂喂喂喂喂!!!”诺亚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扶住夏烛童的身体,方向盘被他不小心碰到,车身陡然一偏,吓得诺亚连忙腾出一只手把住方向盘。

“哇!!姑娘你昏了就别踩油门了!!”诺亚忽然发现车外的景物向后掠过地越来越快,他一看仪表盘,时速指针正缓缓顺时针从低速指向高速。他大惊失色,连忙把手抄到夏烛童的腿下,把她踩油门的那只脚抬起,他小心翼翼地把控了一下方向盘,然后连忙腾出另一只手也抄到夏烛童腿下,一使力想把她抱起,但是他上半身拧转,脚上无从借力,根本抱不起她。诺亚想了一想,把夏烛童的身子一转,背对着他,然后双手抄到夏烛童的腋下,往自己的方向拉去,夏烛童被他拉过来了一半,他再把手下移,抱住夏烛童的腰。

他的手刚刚放到夏烛童的腰上,入手发现又软又细,诺亚脸“噗”地一下就红了。他嘴里连连念叨“善哉善哉善哉善哉”,他的心脏像是应和着他的语气语速也“扑通扑通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定了定神使力想把夏烛童拉到副驾驶座来,但是紧接着诺亚闻到夏烛童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自己心里又是一阵迷乱。

诺亚猛地甩甩头,飞快地把夏烛童拉到自己的座位上,自己手忙脚乱地逃似的坐到驾驶座上,一把抓住方向盘,不敢往夏烛童的方向看去。

“呵。”

轰隆!一道狰狞的闪电在诺亚脑海中撕裂

在身后,黑色短发的男人面无表情,伸出戴着洁白手套的右手在诺亚的目光之下,轻轻地戳了一下音响开关。

“This.ain’t.no.place.for.no.hero.This.ain’t.no.place.forno.betterman.to.go.home.”带疲惫感的音乐在车厢内环绕,窗外的景色就像歌里面那样,在这里没有英雄,没人比谁更好,快回去吧。但是诺亚知道,他不是英雄,也不想自己比谁更好,同时,他也可能回不去了。

诺亚下意识地想要踩下油门,但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浑身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冰冷的手穿过座椅。

诺亚呆呆地低下头,看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从自己的胸膛里穿出,自己殷红的血液染透了奶白的衬衣。

“And.every.time.I.close.my.eyes.I.think,I.think.about.you.inside.And.your.mother.givin'up.on.asking.why.Why.you.lie.and.you.cheat.and.you.try.to.make.a.fool.out.of.she.”

音乐还在响着,诺亚的心跳越来越跟不上节拍。

诺亚张张嘴,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向前靠在车背上,半张脸露在车背,看似就像好友的寒暄。他来回搅动着整条手臂,鲜血从诺亚的嘴里大口大口地吐出。

诺亚手缓缓垂下,无力地感觉弥漫在身体上。眼前一阵阵发黑,什么都是模糊的。

男人在一旁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诺亚静静地看着前方笔直的道路,他从玻璃上的反射看见夏烛童。

她那么安静躺在座椅上,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做着什么梦,也不知道她在这种时候能做出什么样的梦来。

哇哇,到此为止了…我还以为能多撑多长时间呢…诺亚心底莫名带着深深地歉意。

好像在耳畔隐隐约约有着人的哭声。

诺亚眼睛眨个不停,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孤儿院门口。那个夜晚,自己在襁褓里离死亡那么近。

这次也是一样,摸着死亡的手,还哼着我的shortchangehero。

男人扭动整条手臂,鲜血从诺亚的胸口喷涌而出,溅在车内。

突然,男人的笑容凝固了。

一把锋利的暗红长刀从正前方的车背穿出,刺进自己的心脏。

诺亚两手握着刀柄,从自己的正面穿身而入,直直地刺透了自己的身体连带着男人的身体二人仿佛被穿成烤串一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种觉悟。

男人反射性地向后缩,刀的锋利让男人脱出很容易。

还没脱出,诺亚猛踩刹车,男人整个人都扑在了刀上。同样有半条手臂穿透了诺亚胸膛。

诺亚猛然把方向盘打到底,车身陡然一转在公路上漂移着,诺亚的伤口瞬间撕大,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内脏在胸腔里收缩着,但是他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他双目灿烂,面目恐怖如斯。

......

男人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结,头发精心梳理,皮鞋也仔细地擦过。他手捧鲜花,从白色楔丛中慢慢穿过,最后停在花丛里长上青苔的十字架前,他盯着十字架,周围的树林枝叶摩擦着沙沙作响。他缓缓跪在十字架前,认真地清理掉青苔,最后将花横放在墓碑前,做完这一切,他才笑了笑,眼里是灿烂的金光。

“该睡了。”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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