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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中南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导师胡教授,是个出了名的古板老太太,你和棠夏谈恋爱的事,要是传到她耳朵里,这面试就悬了。”
这两个消息一个好到几乎让傅歆飞上天,一个坏到几乎让傅歆坠入湖底。傅歆解释着:“老师,我和棠夏不是你想的那样,棠夏有男朋友!”
武教授:“傅歆,你怎么老抓不住重点,重要的不是棠夏怎么样,是你要跟胡教授两年半,重要的是你的取向必须得……正常!”
武教授看着傅歆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一百个不放心,傅歆太年轻,又与世界有太多格格不入,读研究生,留校教书是最好的选择。
武教授:“傅歆,你不要嫌老师唠叨,中南的马克思主义学院,一向就宣扬自己是弘扬正向价值观的。
那些老教授才不会顾你的面子,搞不好直接问的这个问题的,他们学院也会来我们学校调查,你最好尽快证明自己。”
傅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武教授的办公室,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头,如果真的像武教授说的,这个名额给了自己。
那保研面试也不远了,既要准备面试,又要证明自己的取向。怎么证明啊!这不就是要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找个男朋友吗?
多则一个月,少则两周就要面试了,去哪里找(钱雇一个?感觉不靠谱,为钱而来,说不定也会为钱敲诈自己。
傅歆真心不想和闲杂人扯上关系。一个人不知不觉走到桃子湖旁边,扶着栏杆远望湖面。
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莫琰:“可算找到你了!”
傅歆有点茫然:“你找我干嘛?”
莫琰递出手里的那把还没拆包装的伞:“刚来,对这不熟,跑了好几个超市才找着,你看看,应该是一样的。”
傅歆接过那把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和微信。”
莫琰打开手机里的照片:“不想让人知道,还在PPT上留电话,我拿着这照片一路问过来的!”
傅歆看着馒头大汉的莫琰,萌生出一个想法:“是老师让加的,非说这样显得有诚意!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莫琰打开一瓶水,正咕嘟咕嘟往嘴里灌,听到傅歆这个猜测,喝呛了,咳嗽了半天:
“别!您可千万别误会,小爷我早已经心有所属了,除了我们家霰霰,我心里谁都不会放!”
傅歆猜测着:“她不是已经和你分手了吗?”
莫琰又被呛了一回:“你调查我?”
傅歆显得很镇静:“我猜的,情深不寿,物极必反,你性格这么暴躁,你对她越痴心,她和你相处起来就越矛盾重重。”
莫琰有点震惊,这女的能掐会算啊!想当初,自己为了追唐夏下了多大的功夫,费了多少力气,却还是得不到唐夏的心。
莫琰将自己和唐夏的事情杂乱无章地讲给傅歆听,傅歆边听边点头,心里猜测着他的想法。
傅歆感慨:“你也真的不容易,可是你如果不能挽回她的心,一味用蛮力只能把她越推越远。毕竟,恋爱也是需要学习的!不如,你当我男朋友!”
莫琰向后退一步:“你不要多想,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跟你好!”
傅歆向前一步:“其实呢,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刚刚拿到保研的名额了,但是负责招录的导师思想毕竟保守,
我之前有过一个关系不错的女性朋友,算是一点黑历史,现在得通过男朋友澄清一下。我也可以帮你很多……”
原来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
傅歆帮莫琰深入地分析了一下他目前的状况,长沙和北京相距千里,即便是同一个学校,不同专业被人撬对象的也不在少数。
而莫琰如果真的要退学,说服莫老爷子是可能性最低的一种选择。那必然要选择等到年满十八周岁,自己先斩后奏了。
而在这期间,莫琰正好可以通过和傅歆的相处来学习和提升自己。傅歆会将女性思维方式告诉莫琰。莫琰则需要摸索出一套自己的应对方式。
简单地来说,傅歆负责将莫琰调教成一个合格男友,等莫琰退学杀回北京,再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唐夏面前。
两个人的关系维持到傅歆拿到中南的录取通知书,即这个学年的末。傅歆则负责帮他应付考试,提出各种建议。
傅歆的一席话下来,莫琰有点懵。
傅歆:“也是,这不是轻易能决定的,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我等你的答复。如果你同意,咱们就把具体的实施细则敲定一下。”
傅歆准备回去。
莫琰叫住她:“等等,你需要我做什么?”
傅歆微笑着:“只要听我的就好,慢慢会告诉你。”
莫琰戴上军帽,行了个军礼:“服从,服从,服从,都听你的!”
傅歆被莫琰这个有些幼稚的举动逗笑了。
莫琰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个动作,今天练了一上午呢!”
两个人都还没有吃饭,傅歆请莫琰吃口味虾:“你确定不怕辣?”傅歆看着点了。
莫琰用力地点点头。
两个人坐在一个不大的小包厢里,傅歆拿起角落里放着的便签本,撕一张递给莫琰。自己也留下一张。
傅歆:“把你想要我做的,写下来,现在想不出来,就回去慢慢想。我也会把我对你的要求写下来,咱们互相帮助,共渡难关!
你在长沙一日,我罩你一日,就算分手了,这话也算数,什么事,只要我能帮上忙,肯定帮你!”
莫琰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不出什么:“先说说你的要求!”
傅歆:“第一,拒绝任何亲密接触;第二,不要喜欢上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第三,把你的基本信息告诉我,我也把我的基本情况告诉你。”
傅歆,长沙人,1996年生,父母都是教育口的,身高167,体重92斤,伪学霸,天资一般,学习极其刻苦。
莫琰,北京人,1997年生,老妈是退休工人,老爸没什么本事,吊儿郎当了一辈子,身高176,体重没怎么称过,一时想不上来。
男的有点肚子不是很正常吗!
傅歆听到莫琰这样说,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辣椒果然不同反响,莫琰直想流泪,一杯冰凉的啤酒下肚,说话也随意起来:“你平常都这么端着吗?”
傅歆有些不解:“端着?”
莫琰:“就是像你这样,皮笑肉不笑!”这好像不是个好词,莫琰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形容词了。
傅歆:“比这更糟糕!我平时都没有什么表情,冲人笑,或是变现得悲都是礼貌性的。有点,麻木不仁。”
这样形容自己的女生莫琰还是第一次遇到。怎么形容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个人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莫琰得明白,从头到尾怎么回事。
莫琰:“你为什么选我?”
傅歆:“我说得上话的男生不多,过去也有男的,女的向我示好,没兴趣,也懒得理会,现在是不得不。你,可控!”
傅歆的最近闪过一丝神秘的笑,她没有再展开这个可控的相关内容。却用这一个词唬住了莫琰。
莫琰一时想不到什么重要的问题,全是些无关紧要的絮叨。
2016年1月。
莫琰按照傅歆的吩咐,定期地到湖师大去露个脸,元旦回家的时候,从哥们那听说唐夏又交了个男朋友。
赌到唐夏的学校闹了一顿,又被唐夏痛骂了一顿,还被甩了一个耳光。回家抱头痛哭了好久。
傅歆实在是个说到做到的君子,莫琰平时几乎没有去上过课,在傅歆的指导下,课程论文的选题到完成都异常顺利,还上了九十分。
学科考试前一周,将傅歆押的重点都背一通,按照傅歆的笔记将课程逻辑梳理一遍,也能上八十分。
元旦假期,从北京回长沙前,莫琰做了一个决定,在长沙好好把四年的大学读完。
傅歆在电话那头听着,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惊讶:“嗯,好。”
莫琰很诧异,自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得到的只是这样的回复,莫家人听说自己决定安心在长沙读书,都要感谢上苍了。
傅歆:“你以后会明白,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我可以帮你制定大学四年的规划,只作为建议和参考。”
等莫琰和傅歆再见面的时候,傅歆拿着pad将自己做的计划呈现在莫琰面前。
大一的基础课和部分专业课排布比较密集,报名考驾照。
大二通过计算机二级考试和大学英语四级。
大三考个教师资格证,拿下驾照。
大四实习,确定工作目标和就业方向。
驾照和计算机、英语四级,莫琰知道,可是,考教师资格干嘛?
傅歆:“根据swot分析法,考教师资格证这个事对于你来说,优势大于劣势,机会大于威胁,中小学目前最缺的就是男教师,而且多一个证也没什么不好。”
莫琰冷笑了一声。这个计划虽然老土,却中规中矩。
计划简单,实施起来却不太容易。比如,傅歆的新要求,好好到教室听课。
傅歆甚至将两个人的手机相互定位,来互相监督:“我能通过课程格子看到你在哪个教学楼上哪门课,我会默默把你的考勤记下来的。”
莫琰有些无语:“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傅歆:“没办法,我有点强迫症,做一件事就要到极致。把你有女朋友的事通过你哥们透露给唐夏,不动声色,看看她有没有反应。”
莫琰点点头。
2016年6月。
莫琰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傅歆忙着毕业的事,都没怎么见面,莫琰几乎总是要因为课程论文和课程考试的事给她打电话。
傅歆从不敷衍,从知网上下载好合适的材料,从湖师大甚至托人从中南找相关书籍。
自己当年的学习笔记也不断重新梳理了,拍照发给莫琰。傅歆为莫琰做的已经不是一顿饭两顿饭,甚至几声谢谢能回报的了。
莫琰心里有些惭愧,终于把考试和论文都应付过去了,莫琰给傅歆打了个电话。
傅歆:“喂,什么事,说吧。”
莫琰:“你毕业,成功保研,都没好好庆祝,考完了,论文也交了,回家之前,我请你吃饭。”
傅歆:“分手饭?好。”
莫琰心里咯噔一下。分手了,真的也可以这样给她打电话,不断拿低级无聊的问题麻烦她吗?
地方是傅歆找的,莫琰到的时候,傅歆已经等了一阵了。莫琰懒得动脑子,也没什么建设意见,还是傅歆点的。
然后也像往常一样,傅歆抢着把钱付了。
莫琰:“你总是这样,搞得我好像吃软饭一样。”
傅歆没像以前一样礼貌地笑笑,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或许是因为分手的事,也许她也和自己一样不想分手,就算不是真的恋人,披着恋人的外衣,像朋友一样相互扶持,平淡相处也不错。
莫琰寻思着话该从哪里开始说呢,还是从酒开始吧!见傅歆不说话,莫琰给自己倒了一杯,干了,又一杯,又干了,第三杯,又干了。
虽然是白的,度数不高,莫琰还比较清醒,还没到火候。
傅歆拿起酒瓶,给自己到了一杯,第二杯,第三杯,也干了。
莫琰感慨:“行啊!”
傅歆低着头问:“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啊?”
莫琰立马想到唐夏:“就是想跟她在一块,什么都想告诉她。”
傅歆:“如果一个男人没跟女人在一块,什么也没告诉过那个女人,却为那个女人做了一件影响自己一声的事,是因为喜欢吗?”
莫琰也说不上来:“那也得分什么事。”
傅歆:“有一个人,他叫谢灏,比我大三岁,跟我一个专业,是保研排位第二,上了大学之后,我们没怎么接触过,
我前几天才知道,他把保研的名额让给了我。他说,他不想再读哲学,跨专业考了金融,败北了,调剂到了首都经贸。
导师跟我说他跨专业考研的时候,我居然没有想到他是要主动让给我。我应该问问他的,就是要费劲考,要败,也应该是我吃这个闷棍。我还年轻。”
傅歆低着头,泪垂下来,滴落在镜片上。莫琰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