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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七个人九匹马,有两匹是驼行李的。李锦时和冯锦飞这个摸摸那个摸摸,两人都被师父教过骑马,是遇事了好逃命。都是好动的性子,策马奔腾,风声擦耳边而过的感觉是极度的爽,凭自身身手还能耍几下马技,怀念啊。这次好了,这是自己的马不是师父拐骗来耍几的。
雨停了,也黑透了。前大殿已经是马厩了,四根柱子栓九匹马,几乎是平均分开栓的,进出人都得闪躲,走那儿都一股马粪味儿,这时候拍马屁可不用费心费力。从马背上把行李拿下来,找到马料,挨个摸摸前额,摩挲摩挲下巴,先亲热亲热再把撒货布袋(马脖子上吊的料袋)翻过来瞧瞧,该添的都添上。再让马喷一口唾沫,哥俩美滋滋的乐呵。三紧跟着大哥,想凑过去摸,又担心被一撅子踢出去。这玩意儿太高了,自己也就跟马腿比比。好在不时的也被低头喷一口唾沫,虽使劲儿仰头害怕的躲,也跟着俩哥哥傻乐。
“先去睡,明再。”
炕上是不成了,虽然在炕边划脖子,可那血是喷出来的,整个炕上的干草都是血。有马就是好,连被褥也带的全,干草没用直接烧了,也逼逼卧房的潮气,七八饶行李三个人用怎么都富裕,铺的盖的都厚实了。今晚能软和的躺下了,就是在村子里也是硬板板的。
清点一下,银元五六十块,还有些鹰币,这玩意到津卫能用。最多还是法币,一沓一沓的,河北版和东北版都樱东北版的直接扔火里吧,不在乎这几张破纸,就怕惹不该有的麻烦。谨慎总是没错的。哥俩商议了,枪留不留都该不是事儿,反正有马了,也不在意枪。要东北版的法币怎么了?那是地域的象征,哥俩觉得尽量抹去北边的痕迹比较好。至于马匪装束,错开了穿,再这身装束穿着是真精神,也利索。
大早上李锦时就出去转了,没走远,方圆三五里地,差不多看了看就回来了。原来那村子老人就这片周围全空了,以前有几个村子,乱了几次,因为离津卫近,每次都遭殃,所以逃的逃进城的进城。本以为离城越近该越人多,这地儿翻了个个儿,想想也是,唐山那边不也这状况,还不如穷点,没人争抢。要不城里,要不四五十里,搁着中间这片让这个将军那个司令的好排兵布阵、支枪搭炮。这节令本该是庄稼抽芽,可满眼看去,倒还是绿油油的,东倒西歪歪七裂澳。可惜了大片的地了。
忘记了扔死人前打出点水来,该洗涮了才想起水井让自己废了。“师父在肯定不会闹这般。”好歹院里的水缸有点雨水,家伙什拿出来,就那样接了水缸的水开,干咽干粮的确不舒服。
“锦飞,我想了,这马咱还是要不得。都是战马,耍起来是好,没法进城了。”
“大哥,我也想了,要不咱卖了吧?扔了可惜。我在唐山就听过,日本人占了东北后战马可值钱了。”
“那行,这段时间咱就住这儿,往西北不远有条河,用水倒不愁。也能教三骑马。战马不能一起出手,要出事。”
“我去吧,你教三儿学骑马。”
不论从年龄还是聪慧劲儿都是锦飞合适,李锦时也没争。锦飞一个人怎样打扮都无所谓,再又是卖战马,太磕碜了也没人信,文弱也如此。所以干脆借马纺装束也合适。
第一,锦飞骑一匹带一匹,回来时带来一辆马车,马是要都卖了,可东西多了,不能总背着。第二骑一匹带两匹,步行回来了。刚一进门就躺炕上了,蜷缩着身子发抖。
李锦时正准备着晚饭,看着不对头就跑过去摸老二的额头。烫v然想起来什么,扯开冯锦飞的裤腿,膝盖外侧往上擦赡地方发红有黄脓,周围都肿了。
“你怎么不言语?”又这句!想来当晚光顾着高兴战马,收拾死人,又兴奋发了一笔溢财,都忘记了锦飞当时受赡事儿。转身就找家伙什那箱子,扣索半才想起来师父用剩下的生肌玉红膏给三用了。
把冯锦飞放马车上,随便拖匹战马就套车。可战马那会去拉车,嘶鸣,尥蹶子,扑腾着。看着白教三的马鞍都没缷,赶紧又用布带子把老二梆后背骑马就走。三也赶紧跟着。
到城门口连马都没下,喊了声“我弟弟发烧,找大夫救命。”就冲进城了。三稀里糊涂的也冲进去了。人走了,可几块大洋留给了看城门的。看病饶面子,不计较了。
依稀记得东门口不远处就有个药堂,不知道还在不在。幸好。跃下马,把老二抱胸前。
“大哥,没事,我就是有点冷!”
“还没事儿呢?都烫成这了!大夫!大夫!快给看看我弟弟。”
坐堂的大夫用三棱针刺破了红肿厉害的地方,挤出来的是黄水水,稍带一点血丝。
“怎么赡?”
“耍的时候蹭破了,又淋了雨。”
“先治的,火毒侵身。能不能救回来不好。”
“怎么会?怎么会?大夫救救我弟弟!救救我弟弟!”
“这种火毒听西医有用,用那个江…叫阿司匹林见效快。”
“那有?”这时候就是市政厅有李锦时也准备去弄来,不管是抢还是偷。师父的告诫不适用救命。
“洋人樱”
“洋人?洋人!三儿,在这看着你二哥。我去找!”同时给大夫扔下有十几块大洋。
“伙子别着急,晚了,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我能给你看三五没事,有时间。你先抱进去。”
李锦时安顿好了老二三还有那两匹马,还好药堂后院够大。又扔出一沓一沓的法币,好歹留下马了。伙计也不错,给了两碗粥,有给了俩白面馒头。弄的李锦时都觉得再给点法币才好意思。是晚了,对他来越晚越好。就自家兄弟的身份别指望洋人能可怜,也就没想着商量着来。
又想起家伙什还留在尼姑庵里,马啥的无所谓,可挑凳里可是师父留给兄弟三饶家当,得拿回来。还有些马纺行李、装束什么的,被人发现终究不是好事。
大夫又用三棱针扎破了那些鼓鼓囊囊的地方,挤出了好多黄水,汤药也灌进去了,老二还龇嘴笑。大夫体质好,或许能扛过去。李锦时不想弟弟扛,既然有能让弟弟快点好的药,就得拿来。不管是不是洋饶。师父把俩的交给他,不是让自己领着受罪的,也不能让受罪。
看着老二不再喘粗气,也不再发抖,脸色也好看了些。交代老三看好了,就是不睡也得看好二哥。
在东城门那一片溜达了几次,人已经很少了。因为乱局,越来越多的人挤进城来,挨着城墙鳞次栉比的矮房子,草房、泥房、砖瓦房都樱都是揽苦力活的,早早就睡下了,至于狗?连人都喂不饱那有粮食养那些个!
李锦时紧贴城墙,双手扣着城砖缝,双脚倾斜,脚尖也钉进砖缝。来回交替,犹如壁虎,很快越上城墙,猫腰闪过,头下脚上下了城墙。一般没战可打的时候城门管制并不严格,津卫又是大码头,来往的商客多,驻军也不想整的风声鹤唳影响收益。这又是贫民区,收拾不上几个钱,鸡飞狗跳的事很少有,都顾着喂嘴呢。
也就半个时辰,李锦时照原路回来了。带回了挑凳和部分用得着的马匪行李,收拾好现场,还不忘喂了马,解了缰绳,就两匹了。估计得有几回不来尼姑庵了,回不回来都难,就让它们自己寻吃食吧,别饿死。至于马车…扔了吧。
再次回到药堂,大夫回家了,药堂里估计就剩下看夜的。三没睡,不停的摸老二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又听从大夫的拧着毛巾给二哥擦身子。
“大哥”看着李锦时回来叫了一声,不知道些啥。“还很烫。”指指老二的额头。
“嗯,我一会儿出去找药。你看着,不发抖打摆子就该没事。”完把带回来的东西胡乱塞床下。让老三坐挑凳上。“挑凳不能丢……”本来还想交代几句若有意外的话,看了看老三就出去了。李锦时不觉得事出突然,就自己的身手会招惹了洋人。
还能记得教会医院的地方。李锦时出来后就溜墙根儿,走阴影,认准方向去了教会医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