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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是相当的不好对付。
“怨灵体？”张景凡对这种东西，几乎是没有任何的了解。
“无怪张兄不知道，这种东西，常人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甚至连听都不会听到，这是无数强大的怨念，在互相吞噬之后，而形成的可怕鬼魂，它的战力，就相当于是它体内所有鬼魂的结合。”
“眼前这个怨灵体，战力绝对在你我之上！”
怨灵体只有在特殊的环境之中，才能够独立存在，而怨灵之间互相吞噬，就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眼前这怨灵体极度的可怕，对张景凡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在这怨灵体的身上，张景凡更是感受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气息。
他曾经，在死元鬼王的身上感受到过。
相似却不相同。
“我要吃……我要吃了你们……”
“他们是我的……我的……不许和我抢……”
这个巨大怨灵体的身上，传出了无数不同的声音，显得无比的邪异。
轰隆——
声音传出的同时，怨灵体也抬起巨大的鬼臂，朝着张景凡和景晟砸了过来。
鬼臂挥动的同时，带动了无数强大的鬼气，鬼气弥漫而至，似乎是要将张景凡和景晟吞没一般。
张景凡左手之上催动火离焚煌印，右手之上催动了雷离惩尊印。
双手相合，两道离鱼聚到了一起，迸发出了一道邪异而强悍的雷火之光。
雷火之力，极为克制阴煞邪气。
“雷火合印！”
张景凡一掌将法印打了出去，朝着鬼臂冲击而去。
而景晟也迅速刻录了一张雷火属性的铭文，朝着鬼臂攻击了过去。
两道力量撞到了鬼臂之上，雷火之力洞穿鬼臂，燃起了熊熊鬼火，雷霆之力犹如附体之蛆一般，穿透着怨灵体。
而鬼气冲击打来的雄浑力量，也是将张景凡和景晟，直接震飞出去了数百丈远。
撕心裂肺的鬼嚎在张景凡的耳边炸响，好像是有数万人在痛苦的嚎叫一般，听得人心惊肉颤。
“快走，别和怨灵体纠缠。”
景晟说完，转身朝着一个地方撤去。
张景凡二话没说，催动身法赶上了景晟的脚步。
“怨灵体睚眦必报，我们伤了它，它绝对不会甘心，必须赶紧走。”张景凡开口道。
“可是它为什么没有立刻追上来。”张景凡有些疑惑。
他明显的感觉到这怨灵体想要追杀来杀了他们，可实际上，他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似乎是被什么限制住了一般。
“因为有一部分怨灵，不愿意和我们交手，他们在闹矛盾。”景晟一笑道。
“难道说，一个怨灵体之内的怨灵，还存在着分歧？”张景凡有些意外，这种存在方式倒是奇异。
“这种巨型的怨灵体，起码是汇聚了十几万的怨灵，在这些怨灵里面，是有不少的怨灵可以保证自我意识的。如果是平时，最强的主怨灵或许能够驾驭住整个怨灵体，可是等遇到危险和强敌的时候，怨灵就很有可能出现分歧。”
张景凡和景晟，刚才催动雷火之力对怨灵发动攻击，而阴鬼邪魂，最惧怕的就是雷火之威。
所以，虽然雷火之威没有对怨灵体造成致命的伤害，却也足以让一部分怨灵对张景凡造成恐惧。
不过主怨灵之所以能够驾驭整个怨灵，就是因为有着绝对的实力，等主怨灵镇压了其他的怨灵，恐怕就会追上来了。
这里是万夜鬼渊，如果是拼地形熟悉或者说是速度的话，张敬安和景晟，恐怕拼不过那怨灵体。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够拼命的逃。
“这怨灵体这么强，如果是离开万夜鬼渊，出现在凰灵州之上，恐怕是没有人能够对付的，为何，它们会如此安分的待在这里？”张景凡有些疑惑。
刚才那怨灵体的战力，就算是空蝉来了也要吃瘪，出现在凰灵州之上，绝对是横扫一般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能够挡住。
而且张景凡相信，那绝对不会是万夜鬼渊最强的东西。
这神秘的万夜鬼渊之中，一定是有更可怕的存在。
“这种怨灵体，在一般的地方，是很难生存下去的，或者说，就算是生存下去了，也很难爆发出太强的力量来，也只有万夜鬼渊这种邪异的地方，适合他们居住，不过，要是这怨灵体更强大一些，达到七阶以上战力的实力，或许能够离开万夜鬼渊。”
景晟开口道。
他曾经见过一次，一个堪比人族八劫境界强者的怨灵体，为祸一方，屠戮数亿人，足足是磨平了南海界域之中的一个郡府。
如果不是监察府调动大量的强者前往镇压，恐怕造成的影响会更加的可怕。
八劫存在，再迈出一步，就是圣境之下的巅峰强者。
圣境不出，谁与争锋？
“有没有一种怨灵体，是拥有实体的，而且意识完全由自己掌控？”张景凡突然发问道。
“张兄怎么会问这个？”景晟有些奇怪。
“随便问问罢了。”张景凡笑道。
其实，张景凡是想知道，死元鬼王在万夜鬼渊之中，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这死元鬼王杀生无数，但是最后，他也算是为了人族贡献了一份力量，连他自己的鬼体，都被打爆了。
而景晟是巡域使者，遇到死元鬼王这样的存在，会不会直接将他拿下？
这个不好说。
所以张景凡，也就没有直白的告诉景晟，他在想什么。
景晟没有立刻回答，思忖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我倒是听说过这种情况，但是非常罕见。那种东西，应该也不能被称之为怨灵体。”
“是什么，还请景兄赐教。”张景凡道。
“一个人的怨气和愤怒，可说是没有上限的，当一个人的怨气，达到极为可怕的地步的时候，他甚至是可以在生的时候，就化作怨灵，他依旧能够掌握肉身，并且强行吞噬其他怨灵来提神自己的力量。”景晟开口道。
景晟的这种描述，和死元鬼王倒是真的有这么几分相似之处!
死元鬼王，难道就是这种情况么？
这死元鬼王的过往，他才能听九华门的先掌尊提起过。
他是万魔宗的少宗主。
可却因为太信任了他的哥哥，最后落得一个宗门被夺，父亲被杀，妻子背叛，而他自己，也被斩断了双手双脚，被不断的折磨。
最后，被扔进了暗无天日的万夜鬼渊，与阴鬼邪物为伴，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无比可怕的折磨。
一个凰灵州之上，最为顶尖的天之骄子，未来要成为鬼市掌权人一般的存在，当初的万宁，可以说就是众星捧月，站在凰灵州之上，一个极高的高度。
而一瞬间，就从天上拉到九渊森罗地狱之中。
这种反差，可谓是无比的巨大。
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怨怒，是达到了一个何等可怕的层次。
这某些方面来说，张景凡更是感同身受，九华门在他眼前被灭，百万门人，汇做血河，尸体堆做高山。
张景凡的经历，可以说已经是足够的可怕，但是死元鬼王的过往，却比张景凡凄惨的多。
起码，张景凡还和师兄弟们，和师父师叔们，最后好好战了一场。
而死元鬼王，则是在背后中了最亲近的人一刀。
这种痛苦简直是无法想象。
“不过这种情况，是非常可怕的，它的危险，甚至是远远超过一般的怨灵体。”景晟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明显是凝重了许多。
“这话是什么意思？”张景凡有些不解。
“以肉身承载怨灵，想要压制体内的怨灵，难度远远比怨灵体大，人的意志根本无法压制这么多怨灵，这种人的肉身，每天都会有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会被折磨的比鬼更像鬼。并且，意志很容易失控，一旦失控，就会造成巨大的杀戮。”景晟开口道。
这种承载着无数怨灵的‘生人’，是可以在绝大多数的地方行走的，没有什么境界的要求。
可以说，只要不进一些邪异的地方，根本碰不到怨灵体，但是这种承载怨灵的人，却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造成难以估计的重大破坏。
此刻，张景凡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死元鬼王就是景晟所说的这种情况。
死元鬼王的情况，实在是太过复杂。
可以说，他是极致的邪。
他杀戮了太多人，血染河山，屠戮四方。
但是他却也可以说，是这凰灵州之上最可怜的人之一，对于来说来，杀戮只是存在下去的必需品而已。
人可以为了生存，猎杀无数的动物，吞吃他们的血肉，因为他们要生存。
饥荒的时候，甚至可以易子而食，为了活下去举起屠刀互相杀戮。
没有人绝对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而死元鬼王做的，其实和他们也一样，只是他的‘屠刀’更加的可怕罢了。
死元鬼王确实屠杀了很多人，但也为了人族而守卫了炎亭谷，阻隔了妖族的大军，如果没有死元鬼王，中域早就被攻破，人族甚至可能全部沦为了牲畜，沦为了妖族的血食。
但是功不偿罪。
这世间上的事情，从来就不是‘道理’两个字能够说清楚的。
“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么？”张景凡再次问道。
“或许有吧，但是我肯定不知道。”景晟一笑道，他其实对这方面的东西，也只是一知半解，没有太多深入的了解，如果有一个精通这方面的人，能够知道的或许会多一些。
张景凡没有再多问，免得景晟起疑。
若是有机会，张景凡也希望能死元鬼王脱离现在的这种情况。
张景凡听空蝉前辈说了，死元鬼王依靠龙舍利的力量，恢复了之后，杀戮的欲望，已经没有太强了，他还能够压得住。
所以，也就说明这东西还是有办法能够解决的。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景晟剑眉一皱，将灵魂感知施展到了极致。
“似乎是听到了，一些古怪的东西。”张景凡剑眉一皱开口道。
“流水声。”
景晟立刻是做出了判断。
进了万夜鬼渊之中，张景凡别说是一个水潭，就算是一滴水都没有见过，他还以为这万夜鬼渊是一个极致干旱的地方。
“事出其反必有妖，小心些。”张景凡开口。
景晟点头，二人放慢了脚步，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流水声越来越大，似乎在他们的前方，有一条滔滔大河。
又行进了五里之后，他们终于是发现了水流传出的地方。
确实是一条河，横跨百丈。
河水泛黄，上面漂浮这无数的白骨，看上去十分的恐怖，而周围的阴气也已经浓郁到了极点，就就算是张景凡和景晟这等境界的存在，都是不得不撑起灵力防御罩。
看到这河水，景晟的反应极大，催动身法，朝着河岸而去，张景凡也立刻跟了上去。
几个之后，景晟失声道。
“这……这是黄泉水！”
“黄泉？”张景凡讶异的道。
景晟凝重的点头，说道，“大荒鬼间之中有九泉，其中之一就是黄泉，一条黄泉，涌出无数黄泉水。”
张景凡虽然不太理解，景晟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很清楚的知道，他们现在是遇到麻烦了。
这黄泉水无比的幽寒，张景凡打入灵魂感知，居然连一寸都无法渗透，直接就被这黄泉水给阻隔住了。
“这黄泉水，怎么会出现在凰灵州之上，这里到底经历过什么。”景晟的面容异常的凝重。
如果说，从前有大荒鬼间的强者，陨落在了这万夜鬼渊，所以才让万夜鬼渊，有了大荒鬼间的气息。
这还说的通，但是黄泉水，为什么会出现在凰灵州之上？
这一趟凰灵州之行，带给景晟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谁能想到，南海界域普通的一个校州之上，居然会埋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这黄泉河，可有度过的办法？”张景凡看着景晟问道。
景晟无奈一叹，道，“黄泉死河，不渡活物。每次攻打大荒鬼间的时候，九泉河水，都会带来极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