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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西抱起李沁沁,替她将浑身擦干了,轻放到床上,俯下身看着李沁沁安睡如婴儿般的脸和长长的睫毛,他低头满含爱意地吻了吻李沁沁柔软的唇,谁知,情难自禁,满脸通红,一发不可收拾。进行中,忽然,睡梦中的李沁沁双手吊住了兰西的脖子,闭着眼口里喃喃道:Jack,Jack,我爱你。兰西一下怔住了,像是在寒冷的冬天里猛地被人从头向下浇了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浑身不住的打颤。
当清晨地第一缕阳光探进窗户,悄悄地给了李沁沁一个浓浓地拥抱后,李沁沁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一番,径直来到了客厅,一眼就看到兰西像尊雕塑地坐在沙发上,表情肃穆,“这么早就起来啦?”李沁沁问,她想起昨晚兰西的温柔,心里不禁欢喜。“我压根就没睡。”兰西扭头盯着李沁沁,面露愠色,眼神很奇怪,瓮声瓮气地道。“怎么啦?”李沁沁问,她想,兴许是自己昨晚吵着他了。“Jack是谁?”,只见兰西稍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压了压满心的怒火,轻咳了一声,冲自己问道,李沁沁心里一惊,“Jack?”莫非他知道了什么?容不得她多想,看着兰西通红的双眼与恼怒的表情,李沁沁故做轻松地耸了耸肩道:一朋友的男朋友。“朋友的男朋友?你昨晚可一直叫他的名字。”兰西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语气酸溜溜的。他故意省略了那三个字,是想来个出其不意,让李沁沁没法招架。“我叫了吗?我记得他敬了我一杯酒,我本要还敬他,但他醉了。哼,你干嘛怀疑我?”“敬酒?可你还说了三个字。”,“什么?”“我,爱,你。”兰西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什么啊?光凭你说,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故意这么说的,恩,你是不是因为想达到什么目的故意栽赃嫁祸吧?”“李沁沁,你不要猪八戒倒打一耙,你心里装着谁你自己知道。”“心是我自己的,当然只有我知道。”“好,你说得很对,不过,我没有你那么贱。”“你说什么?”李沁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太过分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你自己想想,这么长时间,你什么时候碰过我?每次你都喊累,我体谅你,可是你呢?什么时候体谅过我?”“我累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是,我承认,你是为了这个家,可是,家的概念不止是只为了赚钱糊那张口吧。”“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满足你?”兰西眼露凶光瞪着李沁沁。李沁沁没说话,但兰西那副要生吞活剥自己的表情让她感到恐怖。她转身欲走,可是迟了,手臂已被兰西一把拧住,不容她挣扎就被力气大得惊人的兰西硬拖进了卧室,李沁沁大叫着“放手,放手”,兰西脸色铁青,将李沁沁狠狠地扔在床上,“你想干什么?兰西,你冷静点。”“我他妈不能冷静,你好好享受吧。”兰西恶狠狠地扑了上去,发狂似地剥去了李沁沁的衣服,一把扯掉了她的胸衣,李沁沁狂叫着,泪如滂沱。她知道,她和兰西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战争让李沁沁的身上到处是淤青的掐痕,她的心与身体麻木了。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立即,马上离开这个家,可是另一个声音又在心里响起:到哪儿去呢?父母亲在遥远的A城,至于朋友,她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她不愿意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软弱与不幸,即使是种丛。生活不相信眼泪,她不想让自己的痛苦成为无聊生活中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人们常说,心是无限大,李沁沁觉得这句话很可笑,一颗心到底能装下多少无法说出的痛苦?当它盛不下的时候,也会爆炸,那时不是将自己炸得粉身碎骨,就是将别人炸得粉身碎骨。她的心已经快爆炸了。
在阳台上从中午至坐到天黑的兰西已经冷静下来,窗外已是万家灯火,楼下那棵老榕树在灯光中显得尤为安静与祥和,对面咖啡厅里往来的人们在柔和的灯光里微笑着的脸与屋外老榕树的安详在静谧的夜中相映成画,不知是谁家人儿的双手正在拨动着琴弦,谁家母亲正在声声唤着孩子回家,谁家锅里的菜香正在挑逗着人的食欲,苍茫的夜,总是让在外忙碌的人们归家的脚步匆匆。兰西想起了李沁沁第一次做饭给他吃时的情景,那时的李沁沁什么都不会做,买了一本菜谱,为了书上的那些算术单位“钱”“两”“克”还特意买了一杆称,并且为了达到书上所列数据的精确性要求,硬是将材料、调料等一样一样的用称称过后才入锅,结果味道还是不对。兰西还记得当时的李沁沁样子非常可爱,两道柳叶弯眉皱着,一脸疑惑:“是书上写错了还是我的称有问题?”,一气之下发誓要封厨。那时的他们尽管过着月光族的生活,但总是很快乐。而现在呢?“生活总是很无情,人们在生活中削尖了脑袋前行,可最后却像俄罗斯神话中的瘦牛一样,喜欢吞噬自己喜欢的东西,吞得越来越多,却是越来越瘦。”兰西叹了一口气,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尽管李沁沁说Jack是朋友的男朋友,但一想起李沁沁搂着自己叫Jack时那副心醉神迷的样子,还特别说了那三个字。兰西的心里就禁不住要发狂。“到底是哪里错了?”兰西一拳打在了门框上。手已然破了皮,有了血痕,但他却感觉不到痛。
他很后悔,没有告诉李沁沁那晚在酒吧的真相。其实是Jane在向兰西哭诉黑熊在电梯里对她的性骚扰与平日里对她的打击。作为上司的兰西觉得,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安慰Jane的。越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人们越容易弃之若敝履。相反,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越是具有挑战性。对于做为撼东集团董事长小舅子的黑熊来说,好的女人如一匹好马,是一个男人成功与尊严的象征。兰西太了解黑熊了。为了追到Jane他可以不择手段。在酒吧里,他骂了黑熊,并且警告了他,黑熊灰溜溜地跑掉了。兰西想,如果自己告诉李沁沁当时的情况,兴许误会就没有了。但或许也只是或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夫妻之间的信任已是越来越少了,多疑而敏感的李沁沁竟然能跟踪自己,那她又怎么会相信自己与Jane没什么?正像自己不相信李沁沁与那位Jack没什么一样。
李沁沁已是好几天没去上班,在书房里搭了一个小窝。除了上厕所等必要的程序,不曾离开过书房。见到兰西也是眼中无物,眼神空洞,表情冷漠,几天不曾说一句话,兰西的心里也纠结着,开不了口,俩个人像是俩具僵尸一样在屋子里飘荡。像只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兰西,心里感到越来越不安。他请了假呆在家里,尽管请一天假就会少一天的工资,但是越来越强烈的不安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无法工作。他知道,沉默是死亡或爆发的前兆。忽然,书房里传来李沁沁的一声尖叫,将客厅里的兰西吓得三魂掉了七魄,“她不会自杀吧?”,来不及多想,兰西一个冲锋用身体猛力地撞开了门,可是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