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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美娟娇媚地往何晋裕身上靠:“晋裕……”
何晋裕推开她:“你想说什么?”
罗美娟直起身坐好,拉了拉身上的裙子,风韵犹存的年纪,这动作让她显得多了几分入骨的媚态:“杜家的丫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她哪里惹到你了?”何晋裕不悦地皱眉。一大早的,家里是个活人嘴巴里都离不开杜问初的名字跟是非。他不该把这丫头带回家,应该在外面另外买个房子安置她才对。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一说到杜问初,他总是这副不耐烦的样子。罗美娟冷笑:“你该不会还惦念着那个人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何晋裕嗓门大起来,盯着罗美娟烦躁地把领带松开。
罗美娟顿时掩面啜泣:“你还说不是为了她?你看我一提到她,就像触了你的逆鳞似的。呜呜呜……何晋裕,我跟了你二十多年,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这世上,最难消受美人恩。
何晋裕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搂住罗美娟的双肩:“我怎么可能还会惦念一个死了这么多年的人?你想多了宝贝。”
罗美娟娇滴滴地睨他一眼:“那叶沉跟杜问初在一起,你怎么这么不高兴?”
“有吗?”何晋裕冷笑。
罗美娟靠到他胸口,长长的涂了红色的指甲慢慢搅弄何晋裕的领带:“晋裕,我不喜欢这丫头。天麒是我们的儿子,我也不允许他对杜问初有什么想法。至于叶沉,我无所谓你是知道的。既然你心里已经没有那个人,那把杜问初送走吧?以何家的名义,随便养在哪里都好。我们可以供她出国,学她想学的东西,做她想做的事情。只要不再出现在何家就行,可以吗?”
何晋裕沉默。
怎么安置杜问初,他真的没有想好,也绝对想不到才短短几天,她那样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就已经诱惑住了他的两个儿子。
罗美娟的手指富有魔力般轻轻挠何晋裕,力度透过衬衫延绵在肌肉上,让这个中年男人有一瞬间的眼神迷乱。
她轻轻附到何晋裕耳边:“让她跟叶沉一起离开吧,晋裕。”
何晋裕浑身一凝,拉下她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强硬地说道:“不可能!”
“你……”罗美娟咬唇。
“下车!”何晋裕冷冷道。见罗美娟不动,就主动给她开了车门,再一次强调,“下去!”
罗美娟气得浑身发抖,下车后看着车门被“嘭”一声关上,她快疯了。狠狠捶玻璃窗,叫嚣道:“何晋裕,那你就别怪我对她下狠手!”
车子丝毫不理会她的张牙舞爪,扬长而去。罗美娟气疯了!
她刚才那样大喊大叫,连饭厅里的杜问初都听到了。
“那就别怪我对她下狠手!”
这话让她不寒而栗。
“怕了?”叶沉一个人慢悠悠吃他的早饭。
杜问初面前热好的牛奶早就又凉了,就算还热着,她也没什么胃口吃。她沉默地看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叶沉,眼眶发红:“拿我来报复罗美娟何天麒,你很高兴吗?”
叶沉没说话。
杜问初丢下叉子起身:“你慢慢吃,叶少爷。”她不想再被叶沉牵着鼻子走,这个人阴险极了。转身却碰上罗美娟从外面进来,正欲上楼。
四目相对,罗美娟眼中的恨意是杜问初从来没见过的。她记得何晋裕刚带她到何家的时候,罗美娟还一副夹道欢迎邻家暖心阿姨的形象,转眼就撕破脸,再不想伪装了。
其实她一直很介意她的出现吧?
叶沉擦了擦嘴起身,牵起杜问初的手:“你的胳膊最好还是去医院打上石膏,我陪你。”
陪?谁要你陪!
可是杜问初没甩掉叶沉的手,因为她不想让罗美娟有机会嘲笑她,或者叶沉。那么堂而皇之地说要对她不利的人,她不必敬着。
跟着叶沉缓缓往大门口走去,一直注视他们的罗美娟突然出声:“阿沉!”
叶沉的脚步一顿,微微侧眸,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等她把话说下去。
这个野种,总是对她视若无睹!
罗美娟眯住眼:“你就要出国了,问初怎么办?”
真好心,什么时候轮到她为自己操心了?杜问初腹诽。
叶沉大摇大摆地继续牵着杜问初往外面走:“不劳你费心。”
罗美娟面色一僵,搭在扶手上的手指狠狠曲起。
出门之后,杜问初就甩开叶沉了。圆圆的眼睛瞪着叶沉:“你到底要干什么?”
“送你去医院。”叶沉继续抓她的手,顺便看了看表,皱起眉头咕哝,“张言怎么搞的……”
杜问初的怒气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柔软无力又发泄不了。她瞪着叶沉几乎哭起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这么霸道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叶沉是下了死手的,杜问初怎么挣扎他都没松开。最后,她只好放弃了。
在大门口等了几分钟,张言的车才开过来,从车窗里探出头:“上车吧!”
“你放开我!”杜问初羞恼。张言都过来了,他还抓着她,是有多怕她跑了。
叶沉不言不语地把她塞进后座,但他没有上车,反而掰着杜问初的肩膀,让杜问初看着他。
“你……”想干嘛?眼神突然怪怪的,有点可怕。像要吃人一样。
叶沉的手指擦过她的眉骨:“你不是说要教我珠宝设计珠宝工艺吗?那就好好治好你的手。”直起身,然后关了车门。以他一贯高傲冷漠的姿态,缓缓走进大门。
张言摇摇头,踩下油门。
车子慢慢驶离何家,杜问初趴在车窗上,看着何家的大门渐渐远去,看着叶沉挺拔的背影转进大门。她突然觉得很烦躁,很难过。
“大混蛋!”她柔弱无骨的手砸了一下车窗,眼泪顺着脸颊控制不住地淌下来。一边欺负她利用她,一边又替她考虑,这个人真是坏得透透的。
“咳!”张言看她哭得厉害,只好尴尬地出声,“杜小姐……”长长的手伸到后面,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张纸巾。
杜问初低头说了声“谢谢”,拿起纸巾擦泪。
张言笑了笑。昨天晚上没有仔细看杜问初,现在大白天终于看清了她,长得还真是挺漂亮的。他二十多年都被“叶沉”这个名字填满,但总有一个地方觉得是空空的。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个漂亮的女孩子,他终于觉得,那块空了的地方好像多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