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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儿,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他,为什么不让他死,为什么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可怕?
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心中,却是没有任何结果。
“为什么,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辛辛苦苦得来的江山,在你眼前消失殆尽,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南宫瑾将手中的剑抽了出来,却是没有离开凌珞宸分毫,反而是搀扶着他,让他能够看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凌珞宸,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将我在乎的人一个个害死,我还真没有勇气做下去。”
南宫瑾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着,凌珞宸便是又看见了之前那惊天动地的风云突变。
一切,都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征兆,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天地便陷入了黑暗之中。天雷,地火,风雨,所有的一切都是和麒麟剑谱上所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而眼前正在上演的,则是真正的毁灭,毁灭一切,只除了他们两个。
那些人里面,有他一心想要消灭的耶律翟,而更多的则是属于他自己的兵马。
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然后再一一毁掉,这是南宫瑾曾经说过的话,也是她正在进行的。
是什么酿成了今天的一切,凌珞宸一清二楚。
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当初,在南宫慕沧入狱的时候,南宫瑾便是这样警告他的。
南宫慕沧最后的死亡,虽然不是他有心造成的,却真的是他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固执地想要削弱南宫世家的势力,又怎么会有后来的风波呢?
除此之外,还有呢?
夜盟的事,纳兰鸢翔的死,如今再加上西门淼的死,所有的都是他设计好了的。即便西门淼今日没有因为南宫瑾而冲出去,他也注定了会死在这场战争中。
南宫瑾说得对,若不是他狠心将这些人一个个逼死,南宫瑾真的不会做到这一步。
虽然清楚这一切罪孽的来源,但凌珞宸无怨无悔。
夜盟在江湖中的地位,洛水的贼寇,一耶律翟这草原之鹰,再加上四大世家,权倾朝野的丞相,所有的所有都在阻扰着他得到自己的江山,那本该属于他一个人的江山。
所以,他不得不动手。
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结局,即便是南宫瑾的出现,也不能有任何偏差与错误。
只是,他终将为这一切付出惨重的代价。
得到,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充满了血腥背叛欺骗,而失去,却只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
凌珞宸本以为,在面对南宫瑾口中的毁灭的时候,他会是悲痛欲绝。而如今,毁灭真正到来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解脱了。
是的,解脱了!
从此,这江山,这社稷,再也无法羁绊住他了,不是吗?
就在凌珞宸默默深思之际,天边忽然出现了耀眼的光芒,仿佛是那破晓而出的希望,缕缕阳光划破天空的阴霾而出,照射在大地上,将温暖带给这个世界。
这么快,就又结束了吗?
凌珞宸惊异,抬头看去,发现那场景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般。
厮杀与毁灭仍在进行着,地上一片残骸,却仍旧有顽强的生命存在着。
“噗——”
鲜血从眼前喷射而出,凌珞宸这才惊讶地将目光投到了身边的人儿那里。
那鲜血,出自于南宫瑾。
刚刚分明已经吸收了那么多鲜血了,为何如今只是这么小小的一口血,就像是剥夺了她全部的生命一般呢?
南宫瑾瘫软地倒在凌珞宸怀中,很累,真的很累,只想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瑾儿,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呀,你不是要看着我痛苦吗?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来呀,你起来呀,为什么一动不动了。你起来呀,起来为你爹报仇呀!你知道吗,你爹的死是我故意的,还有,西门淼的死也是我故意安排的,你不是一向都很在乎他的吗?”
慌乱之中的凌珞宸一句句地朝着南宫瑾怒吼着,在提到西门淼的时候,南宫瑾终于是有了些许反应,凌珞宸突然之间不知该哭该笑了。
尽管她的眼睛还是闭着,但凌珞宸却是感受到了。
南宫瑾勉强让自己的身子不要那么虚弱,顺着凌珞宸的胳膊摸索上去,终于是让自己的手臂揽上了她的肩膀之后才又安心下来,凑到凌珞宸耳畔,和以往一样,一字一句,慢慢说:“知道吗?其实,我也是会死的。”
在这样的时候提到“死”字,凌珞宸的心又是一惊。
不可能的,那样顽强的南宫瑾,怎么可能就这样死掉呢?
“不会的,我知道你是和我开玩笑的。还记得吗?上一次,你也是这样和我说的,最后,你不也一样没事的。你不用骗我了,我不会相信你的。”像是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凌珞宸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为自己打气。
怎么可能会死呢?在那样的折磨之后她都没有动分毫的。
上一次?南宫瑾想想,原来是鹤顶红那次呀。
嘴角浅浅笑着,她还是将那残酷的事实说给了凌珞宸:“我没骗你,因为刚刚,那是我最后一口精血了。”
“怎么可能?你明明还吸收了那么多血的。”
“呵呵,那是别人的嘛!”像是在指责无知的孝一般,南宫瑾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而后静静地靠在了他怀中。
蓦地,有什么好像停止了跳动,凌珞宸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一个事实。
“瑾儿,睡吧,等到睡醒了我就带你回家,回我们在山上的家!”轻轻抚摸着南宫瑾的脸颊,感受着那上面的余温,凌珞宸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仿佛是在说着孩子的摇篮曲,“到那时,我重新为你做一枚戒指,写上我们两个的名字。这一次,你可不要再丢掉了哟。噢,对了,还有小宝,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有给小宝取名字吗?因为我在等着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等你亲自为她取……”
远处,仿佛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呼叫声着实太大,凌珞宸才厌烦地抬头望去。
远处,天空已经全部放晴,七色的长虹从天的这边一直延伸到另外一边。彩虹之上,有两柄精致的剑缠绕在一起,像是两只翩翩飞舞的彩蝶,从这端飞到那端。双剑飞过的地方,长虹便会降临七彩的小雨,滋润着黄沙漫漫的大地。大地之上,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更神奇的是,还有一个个人重新站立起来,获得了新生。
呆愣地看着眼前着幕,凌珞宸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待到双剑飞到长虹的另一端之后,这天地,这河川,全部都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还有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儿,只要是尸骨尚存的,全都复活了。
麒麟神剑!
霎时,凌珞宸脑海中只剩下这样四个字眼。
猛地低头,南宫瑾还是那样安详得躺在自己怀中,心忽的安了。
天边的双剑,在飞到长虹的另一端的时候,仿佛是生命走到了尽头,忽而急剧地向地面坠落。
两柄神剑,传说中的麒麟神剑,就这样在人们的眼前向地面掉去,却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去争抢,真是罕见呀!
知道吗,那是麒麟神剑呀!
凌珞宸多么想要这样大声喊上一嗓子,却是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人,都随着怀中的那个人儿而去了。
瑾儿,你一定要醒来,只要你醒过来,不论你想要把我怎样,我都无所谓。
知道吗?曾经,你也是这样离我而去的。可是,我不相信,不相信我们的缘分从此殆尽,所以我找人让你重新活了过来。这一次,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一定不会!
还想要对怀中的人儿说些什么,却是在温柔低头的瞬间,见着怀里的一片空白的时候,呆愣了。
双手,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模样,一动不动,可怀中的人儿,却是无端消失了。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一点儿迹象。
抬头,缠绵在一起的双剑并没有如凌珞宸所想坠落到地面,而是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在他眼前,就在刚刚,一眨眼之间。
麒麟神剑,南宫瑾,他们都那样消失了,在你的眼前,消失不见,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一样。
“天雷地火,呼风唤雨;
草木皆兵,以一敌百;
逆转时空,所向披靡;
麒麟现世,魂飞魄散!”
烂熟于心的麒麟剑决就这样在脑海中闪现,凌珞宸猛然清醒。即便是千万分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就是这样。
“麒麟现世,魂飞魄散! 麒麟现世,魂飞魄散j飞魄散……”
魂飞魄散,这就是结果,结果呀,早已经预知了的结局。
“逆转时空,所向披靡。”
从始至终,凌珞宸都没有能够理解这一句的含义,却是在这一刻仿佛清楚了。
逆转时空,若是可以,我希望再一次逆转时空。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在哪里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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