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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
叶真和花仙子相对而坐,伙计端着一壶酒和几个小菜,在门外问道是否需要。
老酒翁在死之前,早已预交了一锭银子,这里的伙计一定会好好伺候他的,哪怕是在之前几天,老酒翁总是在一清早就出门,但伙计还是照常一日三餐前来问候,这就是一锭银子的力量。
有钱连鬼都使唤得,何况是只认钱财的店小二。
叶真答道:“放在门外吧!”
店小二虽有些奇怪,但也不会多话,虽说这里一年到头也不会有几个人住店,但是他也懂得江湖的规矩:不该多话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能说!
一句话没说的还有一个老妪,此刻手上也拿着一锭银子,这锭银子正是从冬梅的袖口里掏出的。
这是在镇子上最偏僻的一个角落,这里是不会万万不会有人来往的,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这本就是这个镇子上穷人才住的地方,房子破旧,连内外的摆设都寥寥无几。
小伟此刻正一步步的往前凑上来。
老妪看了他两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冬梅,两只手一直在比划着,嘴也在一张一合,可是竟然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小伟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相信冬梅,她总是可以处理好一切,从那家黑店开始,到金一锭的府邸,甚至找到老酒翁报了自己的杀父之仇,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冬梅,这个女子就像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
冬梅轻声轻语道:“这两天经历的太多了,我们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在这里是绝不会有人打扰的,更不会有人泄漏我们的秘密。”
小伟点点头,他的目光很温柔,任谁看到都不会想到这个人就在刚刚,将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斩杀于剑下。
冬梅接着道:“我们还可以无所顾忌的说话。”
小伟道:“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辛苦你了。”
冬梅嘤咛一声,像是一个泥鳅一样的滑入了小伟的怀里,他的肩膀很厚实,每个女人靠在上面都会生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小伟将她拦腰抱起,便进入了屋内。
这个屋子简直已经简陋到了极点,除了一张破旧的床和缝了很多补丁的破被子,一无所有。
小伟驻足,皱起了眉头。
冬梅整个人都挂在小伟的身上,拦着脖子的胳膊轻轻摸着小伟的脖子,嗫声嗫语道:“凑合一下吧,我们明天就离开了!”
小伟随即在脸上勾勒起了一个美妙的弧度,将冬梅轻轻的放在那张旧床上,可是这张床实在是太旧了,吱呀吱呀的叫个不听。
小伟轻轻的坐在床沿,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冬梅道:“我们去一个没有江湖的地方,过我们神仙眷侣的日子吧!”
小伟叹了口气,道:“有人的地方,又怎会没有江湖呢?”
冬梅急迫地从床上立起来,刚刚停止叫声的旧床又开始吱呀吱呀的叫着,她道:“那我们就去没人的地方!去草原上牧羊,去沙漠里流浪,去雪山上打滚,哪怕是去森林里搭一个木屋,我们就以打猎为生,也好过与人勾心斗角!”
小伟温柔地看着冬梅,用他拿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冬梅的脸庞,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就像是春天里的一缕风,温暖而且温柔。
小伟道:“好!我们就去草原上放马长啸,再也不管这江湖中的是是非非,我们只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
春还未完全来临,地上很潮湿,床上更是潮湿,那张满是补丁的被子都能沁出水来,一阵风吹进来,这个屋子更是寒气逼人,似乎都能将骨头冰封。
可是此刻的二人却并不感到寒冷,他们甚至已经出汗了,满头大汗,而且冬梅的脸庞就像是敷了一层桃花,更是妩媚了。
一夜无话,只有破床在吱呀吱呀的叫着。
可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只有一个聋哑的老妪,她并不会听到这些声音,她连春天到来的声音都听不到,更何况是这些呢。
天已经亮了。
老妪已经在咚咚咚的敲响了门。
小伟披上了外衣,他的手里也拿起了剑,轻轻地打开了房门,好像是生怕吵醒冬梅,可是冬梅早已睁着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在看着他。
他于是俯下身子,像是蜻蜓点水般在冬梅的嘴唇上印了一下。
老妪端着一碗粗粮粥,这是她这辈子认为最美味的食物,因为几乎看不见水,而是满满的稻米。
对她而言,只要能吃饱,就是最美味的食物。
可是此时冬梅却皱起了眉头,她岂非从未吃过这么简陋的早餐,于是用一种几乎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镇子了,我想在临走之前,喝一杯酒,可以吗?”
小伟微微一笑,然后答道:“好。”
从这里到镇子上的集市还有好远,这里的人本就不会常去集市,因为对这里的人而言,那是一个奢侈的地方,他们每个月只会去那里一次,买一些必备的柴米油盐而已。
小伟从未踏入过集市,这里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嘈杂的人声似乎能将人的脑子给炸开,混合的气味能将人的鼻子呛出泪来,他实在是无法在这里待上一刻钟,于是直奔向远处卖酒的地方,可是偏偏旁边是卖熟牛肉的小摊,他想着冬梅如果看到这个,一定会很开心的,他喜欢看到冬梅开心的样子,那是在他看来世上最美的风景,所以他是一定要切上几两的。
他像是一个拿到糖果的孩子,步履轻快,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冬梅那张笑脸,似乎听到了冬梅对他的夸赞,更似乎感受到了那张湿润而温暖的唇已经盖在了他的脸上。
然而,一切只是似乎,只是臆想。
屋子已经空了,一个人都没有,连那个聋哑的老妪,也早已是无影无踪。
小伟皱着眉头,他实在无法想象是谁将她们带走的。
但是他知道,在这个镇子上,能将冬梅杀死的人本就不多,能将她生擒的就更不多了,他已经有目标了。
长街上人来人往。
花苑楼外又开始了依依不舍的送别。
而花苑楼内,花仙子和叶真又回到了那个阴暗的角落,此时的太阳已经出来了,但是阳光永远都不会照进这里,而叶真也并为因此而感到悲伤,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本就有许多许多地方,永远都见不到阳光的。
花仙子开口道:“为什么又回到这里?”
叶真道:“我在等人!”
花仙子疑问道:“等人?”
叶真道:“对!天亮了,该来的人总要来的。”
花仙子道:“你是说许大娘吗?”
叶真摇了摇头,道:“老酒翁的尸体还在那间客栈里,我之所以没有收拾,就是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回去的,她是一定要将老酒翁好好安葬的。”
花仙子道:“那你在等谁?莫非是冬梅?”
叶真还是摇了摇头,道:“她如果回到这里,岂非就是来送命的?难不成你还会放过她吗?”
花仙子的眼神里满是刀光剑影,道:“我会将她碎尸万段!”
叶真道:“以冬梅的聪明才智,是一定不会将自己送到你的刀下的!不仅不会,她还一定会躲得远远的,躲到你永远都找不到她的地方,这样她才能好好活着,才能享受自己处心积虑得到的一切!”
花仙子的眼神就像是她手里的刀,漆黑,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样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它是极度危险的!
她恶狠狠地道:“她总要出现的!她既然选择了要留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就一定不会离开这个镇子,就一定还会设计那场阴谋,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出现的,而且还会自己把自己送到我的刀下!”
叶真叹了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这个江湖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平静,为什么总是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花仙子道:“因为总有人想要这江湖!”
叶真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二楼的那个房间,此时所有的房门都是打开的,每个房间的主人都在门口送别,只有那个房间的门一直紧闭着,或许那里的门再也不会再敞开了。
花仙子道:“你还没说你在等谁呢?”
叶真道:“除了许大娘和冬梅,还有谁呢?”
花仙子道:“小伟?”
叶真道:“没错!”
花仙子疑问道:“他此刻岂非应该在享受冬梅的伺候?”
叶真哈哈一笑,道:“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了!而白天有白天该干的事情,有些事情本就见不得阳光的。”
花仙子实在是不明白叶真在说什么,他总是习惯把一个简单的事情说的很复杂,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聪明。
叶真看着花仙子皱了起眉头,接着道:“小伟已经复仇成功,接下来岂非应该和冬梅一起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逍遥快活?”
花仙子道:“冬梅是不可能让他走的,她的目的是……”
花仙子突然眯起了双眼,话锋一转,道:“对!冬梅一定会处心积虑的让自己消失,这样小伟就一定会认为她是被人掳走的,而首当其冲能想到的,必定是你我!”
叶真哈哈大笑,道:“没错!所以我在等他,他是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