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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散去,众人稀稀拉拉,三两成群的结伴离去。楚瑜带着青黛出了大殿,看见前方那道藏青色的修长身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跟了上去,在一侧状似不经意的走到一起,客气的开口打招呼。
“彻世子,怎的就你一人,没跟定安王一路呢?”
宫彻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漠然道。
“父王被皇伯伯召去御书房了。”
楚瑜笑的温雅得体,目光柔柔的看着宫彻,轻声细语的软软出声。
“应该是商议大比之事吧!毕竟明天要定安王领队。”
“嗯”
宫彻见拱门前停下的马车,直接上前跨进马车,淡淡道。
“六子,直接出宫回府。”
楚瑜看着马车远去,挂着温婉笑容的脸才沉了下来。
青黛心里踟蹰了良久,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毕竟那也是九公主的亲生母亲。虽然那样的身份在宫中没名没分。
“九公主,要不要……去看看柳夫人。”
“嗯,走吧。”
楚瑜主仆二人行至柳苑门前,楚瑜便停下了脚步。
“青黛,你在这等着。”
“是,九公主。”
她早已经清楚九公主的习惯了。每次只要与柳夫人见面,她都是在苑门口候着的。
苑门内,楚瑜一人在苑内的小径上兜兜转转,转到院子里,看着眼前的房屋内还亮着烛光,踏了几步上前,推开房门。
刚一进外间隐隐约约听到内间传来男人的低吼声交织着女人的娇喘声。
楚瑜面色徒然冷沉下来,眸色晦暗汹涌。几步踏进里间。
“柳夫人。”
阴测测的三个字一出,床榻上两具赤条条交缠的身体动作一顿,随即二人惊慌失措。
“瑜儿,我——”
“九公主!”
“我在外面等你。”留下一句话甩袖离开。
二人一阵手忙脚乱的各自穿衣。
楚瑜坐在外间,看着二人出来,扫了一眼那个奸夫,那男人被她阴郁的目光看的发毛,“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九公主,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
“瑜儿,为娘……”
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楚瑜不阴不阳的话打断。
“你是柳夫人的护卫吧?”
“是、是,九公主,小的……”
奸夫哆哆嗦嗦的回着话,话声未完,就被楚瑜狠戾的声音打断。
“今日既然被我撞见了,那只能说你命该绝了。”
话落,楚瑜抬手扫出的掌风劈向男人天灵盖。伴随着“喀哧”一声骨裂。
“呃——”
画面定格在男人抬起头来惊惧瞪大的双眼之上。
“瑜儿,你——”
柳夫人双目含泪,我见犹怜的模样落入楚瑜眼中,只觉不耐,让她看的恶心。
“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连你一起杀了。”
柳夫人战战兢兢的慌忙点头,脸上勉强挂上讨好的笑容。
“瑜儿,为娘知道你明日就要去东临参加大比了,所以特意让枝儿去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糕点,这会应该快做完了。你一会儿带回去,明日带着在路上吃。”
“说了多少遍了,在本公主面前不许自称本公主的娘,本公主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玉皇后,你一个下贱的歌妓也配做本公主的母亲?”
“可是——”
明明两年前还没进皇宫时,在芙蓉馆十二年来她都是喊自己娘的,自己的身份再低贱,到底也是她亲生的母亲啊!
“没有什么可是,以本公主现在的身份,你觉得你自己这低贱的身份配得上做本公主的母亲吗?一个歌妓而已。若不是有我,你岂能进的来这皇宫,享受这锦衣玉食的生活!记住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柳夫人木讷着点点头。
“那个枝儿可知道你与护卫私通一事?”
柳夫人听楚瑜如此问道,眼神有些躲闪。唯唯诺诺道。
“那个、应该是……不知道吧?”
楚瑜耐性全无,凌厉的目光宛若刀子般射向柳夫人,大声呵斥着。
“到底知不知道?若是有一句假话,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柳夫人被楚瑜这一番恐吓,也顾不得心腹的生死了,慌张的将实话倒了出来。
“知道知道!平日里我们在一起时,都是她为我们守门,也是她报信给护卫。约他来内院的。”
“愚蠢,你怎么如此没脑子。”
楚瑜咬牙切齿的瞪了柳夫人一眼。甩袖去了厨房。
而门外灌木丛里一道粉色身影,一身丫鬟着装的小丫头,正是楚瑜与柳夫人对话中所说的枝儿。
她刚才做完了糕点,就匆忙赶回来打算去苑门口为柳夫人守门。
好巧不巧的刚刚走过拐角就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那熟悉的身影让她一眼就认出了是九公主。便又退回了拐角处。
见人推门进去了,她才提心吊胆的跟了上来,猫在门边,偷偷的将窗上的窗棂纸蘸上口水捅破。
一眼就望了进去,直到看见九公主一掌将护卫郝营打死,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便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强烈而不规律的跳动起来,感觉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她知道在这个皇宫里奴才的命就跟草芥一样,不值钱,任何事情做的没让主子满意,都有可能随时没命。
而像郝营这样的护卫,与柳夫人私通被九公主发现了,不死才怪。
而她这个唯一的知情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也会被灭口的。
果然,接下来她就听到了九公主提起她的名字。
她见势不妙便要逃走。
还没出院子,便听到了开门声,就势便借着灌木丛掩盖了她的身影,蹲在了灌木丛里。
目光盯着九公主,见她转过拐角,往厨房方向而去,她便起身跑向院外,只要出了柳苑,她便安全了。
楚瑜赶到厨房时,自然是扑了个空。精明如她,自是想到了什么,快速的奔往苑门去拦截。企图追上枝儿。
而枝儿窜到苑门口,见到守在了门口的青黛。
青黛疑惑的瞧着气喘吁吁的枝儿,出声问道。
“你是柳夫人的贴身丫头吧?这般焦急的做什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之前是见过两面的,所以有些印象。
枝儿脑瓜子灵光一闪,就坡下驴,目露急色。
“柳夫人突然身体很是不舒服,奴婢去请医师来给柳夫人诊诊。”
“九公主不就是丹药师吗?何必这么麻烦的去找医师?”
“就是九公主亲自吩咐的,九公主好像……并不愿意给柳夫人诊治!”
枝儿面露难色,好像难以启齿于九公主对待柳夫人的态度。
青黛见到枝儿这般神色,了然的点点头,表示理解,她跟随在九公主身边两年,自是知道九公主对待生母的态度,确实有些……额,总之在它看来与正常的母女着实不大一样,耐人寻味了些。
“那你快去吧!别耽搁了为柳夫人看诊。”
枝儿点点头,撒丫子沿着青石路就跑开了。
前脚枝儿刚刚跑没了人影,后脚楚瑜就追了出来。
青黛见到九公主跑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楚瑜便厉声问道。
“看到枝儿没有?”
“九公主,枝儿不是被您派出去请医师了吗?人刚刚走啊!”
楚瑜神色一沉,暗骂一句:贱婢!便直接追了过去。
青黛见此,眼睛里俱是茫然不解。
这是怎么了?
愣了愣神,抬脚便跟着追了过去。
马厩里,只见楚筝一手爱抚着一头瘦瘦小小的毛驴,正夸夸而谈的与爱宠交流情感。
该毛驴在这宝马群中当属鸡立鹤群。旁边一头汗血宝马,似是见楚筝与毛驴相谈甚欢。不屑的“呼哧呼哧”,自鼻中冒出的气体喷了楚筝一脸,脚下还炫耀般蹬了蹬蹄子。
那热气腾腾的气体喷在她脸上着实热的慌。那跟人眼似得的不屑目光,惹得楚筝恼羞成怒,蹦起来一巴掌呼在了马脑袋上。
“尼玛那是神马眼神,你再瞥咧瞥咧,老娘让人剁巴了你喂我家呲毛下酒。”
呲毛欢快的摇摇驴尾巴,显然是极度赞同主人的这番话。连一对驴眼都锃亮了几分。
豪气云天的继续畅谈着一个小女孩与一头小毛驴的革命友谊,噢,也就是她黎筝与呲毛的革命友谊。不对。她现在改姓叫楚筝了。
“呲毛啊,你放心,老娘不会丢下你自己走的,那样也忒不仗义了,咱俩这是神马交情,那可是当初黑风寨里一起闯南走北拼杀出来的!过血的交情啊!那些……”
一腔热血的正与呲毛交流在兴奋头上,就被一个跌跌撞撞的钻进马厩里的小姑娘整没词了。
来人正是慌不择路被楚瑜追的逃到了马厩里的枝儿。
楚筝见着这气喘吁吁的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好奇的问道。
“你这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见鬼了不成?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嘿嘿——”
这么一问,随即得意的奸笑一声。
她是不是撞上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了?
这小丫头是杀人放火了?
还是奸淫掳掠了?
再一瞅这小丫头片子瘦瘦弱弱的样儿,干咳了两声,撇撇嘴,没劲!
枝儿见到眼前的人是七公主,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棵救命稻草,“扑通”一声,就给跪了。
“七公主,您救救奴婢吧,求您救救奴婢吧!”
“救你?你犯什么事了?”
枝儿知道,现在若想有命活,在七公主面前只能实话实说了。
“九公主撞见了柳夫人与护卫私通,因为奴婢知道这事,九公主要杀人灭口,奴婢便逃了出来,被九公主一路追杀至此。九公主马上就会追过来了。七公主您救救奴婢吧!”
楚筝一听柳夫人私通,九公主追杀几个字眼,眼睛一亮,哈哈,这事既然被她撞见了,折腾折腾那个小婊砸岂不痛哉!
“你先藏进去,别出声。”
枝儿连忙点头,起身钻进了马厩里。
果然,没一会儿,一道白色的身影急匆匆追了过来。
人还没到眼前,楚筝那方就吆喝了起来。
“哎呀呀,九啊!哪儿刮来的妖风把你给吹过来啦!老子这打眼扫去,远远看着吓了老子一跳,你这穿的一身奔丧似得。艾玛,简直就是活见鬼了!老子这小心脏还扑通扑通的呢!”
说着还夸张的拍了拍小胸脯。
楚筝的那一句九啊,刚一蹦出口,楚瑜那脸色就耷拉了下来。
后面的话直接让楚瑜的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转紫,最后就黑了下来。一口火气憋在了心里,这个贼窝子里出来的死丫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不气不气,淡定再淡定。
好一会儿才平复了情绪,淡定了下来。
“七皇姐,你有见到一个穿着粉色丫鬟装的瘦弱小婢吗?”
“老子这一路过来见到的瘦瘦弱弱滴粉装小婢多了去了,老子本家上到八十岁婆子下到五岁屁孩靠的都是抢票子发家,可不是特玛的算半仙,老子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啊?还特玛滴给你掐指算算不成?”
“你、七皇姐跟您的爱宠玩吧,瑜儿就不打扰七皇姐的兴致了,先告退了。”
话落,便翩翩离去,她怕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死丫头。
楚筝望着远去的楚瑜,挑挑眉,嘴角咧开一个弧度,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小白牙。笑的那叫一脸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