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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窗外虫鸣声起,房间内却越发安静。
唐若黎翻来覆去睡不着,甚至有点暴虐,直拿揍枕头出气。
说到底,人啊!不管在外面表现得怎么样,哪怕压抑的情绪在某一个点得到过些微释放,孤独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时,受伤的小兽才会拥抱完全真实的自己。
她甚至害怕闭上眼睛,那一幕实在是太过于清晰在大脑里放映。记忆似乎还放大到五岁那一年,小胖子的脸和胡蝶的脸重叠,一样的恶意,一样的凶狠,不打算给她丝毫喘息的余地,妄图制造绝对的压迫感。
床头的分机铃声乍响,唐若黎在黑暗中浑身一激灵,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更加密不透风。
门外轻轻一声叩击,唐达康压低了嗓音:“女儿,睡了吗?阿泽的电话要接吗?”
以养伤的名义正大光明请了三天假。和解完一回到家,孩子就再也没出过房间,就连妈妈做了最喜欢的糖醋排骨也不吃,不吭声不出气,两口子实在很担心老想往门边凑,唐若溪却强势化身门神不许他们多问。
唐若黎这次的受伤带给父母的视觉冲击力太过于深刻,他们难以想象要是对方下手再狠一点或者鞋头偏了踹到太阳穴出了人命,他们怎么能承受那种失去?简直是想想都心疼到不能呼吸。导致的后果便是,多年对小女儿隐隐的亏欠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腔父爱母爱奔涌而出。
两口子本来头一天晚上悄悄商量好一定要给小女儿出一口恶气,结果到底还是听从大女儿的意见把主动权交给了当事人双方。
“不想说话?爸爸给阿泽说下次再打来吧!”唐达康小心翼翼,日常的大嗓门变了小细嗓子。
“爸爸,我能在自己房间接吗?”半晌,终于有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传出。
“诶,行行。那你接啊……”
胡京花不确定地看了丈夫一眼,问:“阿泽能把女儿的心理阴影消除吗?”
“那当然。不能你行啊?”
得,一言不合又怼怼不休。
而另一边,白泽握着话筒已经等着好久,蓝光屏幕上一秒一秒的时间在累加,万幸,始终没有传来“嘟嘟”的断线声。五分三十六秒,好像一下子心灵感应,虽然对面仍然无人说话,他却很笃定地温柔唤道:“糖糖,是我,阿泽。”
从幼时发现女孩特别特别喜欢吃糖后,他一直这么唤她。
没有等到回应,他又继续说:“本来我想打个电话给你说生日快乐,但你现在一定不想听。那我和你聊聊其他,你不想说话就不说,不想听了就睡觉,嗯。”
……
白泽就这样絮絮叨叨一个人说了好久好久,完全忘记了自己只有两个小时睡眠时间,待会儿又要赶下一个片场拍戏。其实他很累,今天在冷水里泡了一天,嗓子不舒服透了,额头好像还有点发烧。
不过这些,他浑然不在意,只管捡片场里的趣事说,仿佛一个人在外打拼的日子充实又愉悦。平时少言寡语的他,仿佛积攒了好多快乐的秘密,只为了在这个电话里,通过耳朵把快乐点一下enter发送出去。
“糖糖啊,其实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遭遇几段特别难熬的日子,但是我们必须要乐观面对才可以哦,就算是落入枯井,不是还有漫天的星光作伴吗?对不对?”
微微的啜泣不那么真实传进耳膜,白泽这才把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放下来。哭出来就好,最怕你整天笑啊笑啊,却忘记了哭才是发泄痛苦的正确方式。
想到下午看到手机上一串熟悉的未接电话时忐忑不安的心情,飘飘荡荡靠不了岸,他突然有点讨厌自己此时千里之外的距离。
金家的卧室,金正宇反复拨打一个号码好几次传出来的仍是忙音,他无奈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关了壁灯,眼睛里却是关不住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