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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杆铁枪同时击在晋王的身上,没能要了他的命却足以叫他彻底的变成个废人。至于跟随着晋王那几个亲从则是立受夹击。
刚刚的僵持中,延圣帝的暗卫受了重伤,这些晋王的亲从也同样受了重伤。此刻局势已定,这些亲从心知自己今日是没了活路。逼宫谋反非同小可,一旦被擒住等待他们的远不止鱼鳞碎剐那样简单。于是他们皆都痛痛快快的俯毙或是引刀刎颈自绝于当场。
短短的时间里,观稼殿中的情势就变了。
这些杀到殿前的兵丁全部都是秦王的亲卫。延圣帝的视线越过这些人,放眼向殿外望去。远处依稀有着刀戈之声隔着漫天的大雪传过来。
仿佛是在印证着延圣帝心中的猜测,这些兵丁并没有跪下身来表明自己是来救驾的,相反的他们迅速的闪开了身。箭雨在殿门外铺天盖地的疾射进来。
暗卫们形成了一把无形的大伞,将那箭雨远远推离开延圣帝的身旁。他们手中的兵器击打在箭矢之上,箭矢掉落的同时却自那箭羽之上散出了淡淡的烟粉。
那是功效很短促的一种迷烟。暗卫们的身体受过专门的训练,对于毒物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耐性。若是平时这些迷烟所产生的效果并不会影响太多。但此刻这些暗卫本就受了重伤,强弩之末又被这迷烟一迷,仅是一瞬间的失误都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暗卫们纷纷的倒地,那些箭矢带着劲风透过屏障的缺口,却无一射中延圣帝。最靠近的延圣帝的那支箭,也只是钉在他身前半丈处的地面上。
延圣帝的视线从那些暗卫的尸身上一一的扫过,又再次的望向了殿门外的漫天大雪和那遍地火光也无法照亮的漆黑天穹。
当他将视线收回来时,那些秦王的亲卫已经迅速的进到殿中拖走了晋王。在他们退出大殿的同时,秦王走了进来。
跟在秦王身后的几名亲卫兵将将殿门重新的掩住了,外面的冷风和那隐约的厮杀声音被门板阻隔。
延圣帝看着秦王,笑的十分平和,“以小博大、栽赃做祸、趁火打劫,这行事做法倒像你的舅父。”
秦王定定的看着延圣帝,像是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来。但他只看了很短的一点时间,便直接开口问道:“既阿爹提到舅父,那便请阿爹告知,我那几位舅父究竟是如何死的?我阿娘、外祖又是如何死的?”
多年来极力隐藏的秘密、极力要忘却的事情,忽然这样被最怕知道的那个人当面的问出来,延圣帝的心头却是忽然的轻松了。他深深的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
他没有回答秦王的问题,而自袖中取了一道手令出来,说道:“即刻让人拿着这个去把夜远朝追回来,不然你拿不到四门。”
那张手令被延圣帝捏在手中,向着秦王递了过来。延圣帝的手臂就那样举着,角度有些微微的向下,如同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向秦王递来一卷书册、一块点心的模样。
秦王却没有如从前一样,走上前去接过来。他只是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道:“四门不复昔年之力,职用重叠,冗繁多余。天门更令群臣惶恐不安。已无必要存在。”
延圣帝摇了摇头,叹道:“当你坐上这个位置就能明白。”
秦王直直的看向延圣帝,问道:“明白四门继续存在的必要,还是明白屠戮功臣良将、陷杀发妻的必要?”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只拢在袖中的双手紧捏着,每一根青筋都暴起的虬结狰狞,与他从容平静的神情全然的不同着。这一切没有人看到,更没有人知道此刻秦王的手心中已满是汗水。
那答案其实已然呼之欲出,但他还是继续的问了出来,即便心中明白再无第二个种可能、第二种答案。
延圣帝笑了笑,将那道手令扔落下来,“去不去追,你自己做决定。焕生那里有一只锦盒,待今夜的事情结束,他自会将那盒子交给你。”
秦王的面色依旧是平静而从容的,他的声音也还是那般的平静且温和,“阿爹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延圣帝起身来,走到书架前拿了一只狭长的盒子出来。他打开了那只尘封了多年的盒子,视线在盒内流连了许久方才又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秦王。
他的眉额间满是一股舒展,眼眸中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向着秦王缓声的道:“阿爹能给你的,已经都给了你。欠你阿娘的、欠凤家的,阿爹自去还。”
说罢了,延圣帝取出了盒内的物件儿。那是一柄老旧的短剑,剑身之上染着些暗沉的物什,看起来像是积了年月的血迹。
秦王身边的亲兵将卫立即绷紧了弦。
延圣帝自然不是要对秦王出手,他提了那柄短剑反手刺进了自己的心口。然后忍着那剧痛将那剑身的方向转了一转,又缓缓的仿佛用尽着全身的力气将那短剑拔了出来。
血不住的自延圣帝的心口处涌出,他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一双早已经没了焦距的眼睛涣散的望向虚空,可他的唇畔竟是有着几分笑意的。
秦王看着延圣帝倒下的身躯,只觉耳际一阵的轰鸣。
就算是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可当从这个人口中说出时,他依旧无法淡然应对。
这叫他如何能淡然呢?如何能够!
以短剑刺入心口、旋剑、拔出。这般的死法,正是当年他阿娘自尽的手法。此刻眼前的这柄短剑怕就是她当年用过的那把。
一时间,秦王越发的不知道该要如何看待延圣帝。儿时的记忆不断的自心底翻涌出来,渐渐的变得鲜明。记忆中的那个延圣帝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视线落到了殿中的那把金椅之上。
这观稼殿只是延圣帝用来体察农事和素日理政的所在,殿中的金椅也只是一把包了金片的木椅罢了。可那形制还是唯有天子才能用的。
秦王望着那把椅子,眼中微微有些茫然。
那把椅子、那个位置果真就能令一个人失了心性,做出那般的事情来吗?
殿门外响起了两长一短的笛哨之声。秦王顿时的回转了心神,他示意守在门前的亲卫将殿门打开。
殿门开了不大的一点缝隙,一名穿着轻便的男子灵活的自殿门外闪了进来。他走到秦王跟前无比利落的拜身下去,道:“王爷,属下等办事不力叫夜远朝逃脱了。许大官去了左相爷府上,如今左相正在号集诸位大人。”
秦王拢在袖中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他的声音冷静非常,“把殿门打开传消息出去。晋王赵子安逼宫刺驾,我等救驾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