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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谢皇后恩典。”陈平不想竟还有意外之喜,不仅全了他的心愿,还要他有机会接近太子。
吕雉又怎么会想得到,他后面这一番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呢?她所求不得,定然会为他的痴情有些动容的,他如此做,又有了故意将秘密泄露给她的用意。
她以为掌握了自己的秘密,会对自己更加的放心的。
吕雉做梦都不会想到,当日刘邦召见他,是给了他两封密令的。
一封是诛杀樊哙,另一封是——刘盈之后,吕氏恐作乱,爱卿定然要拥护刘氏子弟。
这个江山,是刘邦打下来的,刘邦想要让它永远姓刘。
陈平得了吕雉的准话,出宫后,便在一处寻常的宅子等待来人。
“大人,我家主子看到你进宫了,让奴婢来问问你,是否安好。”开声的人是宫里出来的宫女。
“告诉她,我一切安好,我已然向皇后求了恩典,让她随代王前往封地,告诉她,在封地仁善为政,低调简朴,总有一日,我会接他们重回这长安城的。”
他要拥护刘氏子弟,还有谁比刘恒合适呢?
他欠她的恩情,他不仅要还,还要与最好的方式还她,他要她尊享天下富贵,不需再看任何人的面色,不需再向任何人行礼!
太子刘盈,即便为帝——
这个位置他也坐不了多久的,他手中握着他的秘密。
次年,太子刘盈登基为帝,是为孝惠帝,尊吕雉为皇太后。此时,刘盈才十六岁。
刘盈虽然是皇帝,可是他对政事似乎不太感兴趣,整日里不是看书就是抄书,反倒是一堆琐事缠住了吕雉,幸得她从小受张良教导,对黄老之学也颇有研究。
她减轻了赋税,解散了大部分的军队,让士兵重新为农,耕田种地,恢复生产,她是商贾出身,早就厌恶了商人地位低微此事,秦时,商人连件好衣裳都不能穿出门,多好的料子都只能躲在家中欣赏,还整日被人骂作贱商!
但是如今大汉仍然国力微弱,重农才是基本的,若是大肆鼓励众人去经商,人人重利争逐,不事生产,也不是好事。
因此吕雉只是放松了经商的政策,仍是以农事为主。
后来,吕雉还命人修改汉法,减刑,颁布赎罪法,除挟书律,提倡勤俭治国、严厉治理铺张浪费的风气。
在她管治之下,长安与大汉都变得生机勃勃起来,粮食憎收,赋税减轻,百姓都填饱了肚子,往来商贾络绎不绝,将长安的经济带动得越发繁荣,刑法赏罚分明,鲜少有人犯事,乃是盛景。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惠帝刚刚登基,吕雉还是想要让他勤政的,只是刘盈即便再勤快,许多事情,仍是拿捏不住主意的,他是熟读诗书,可是他只是喜欢读书,他并不想借着读书来得到什么。
吕雉对此很头痛。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正是异常繁忙的时候,吕雉主张勤俭治国,自身便为此作了表率,遣散了刘邦的后宫,一切从简。
薄姬与代王前往代国,这是她应允陈平的,其余的妃嫔,却要留下来的。
此番安排作了下去后,戚媚便闹开了。
“太后娘娘,为何薄太妃可随子去封地,妾身却不行?”戚媚哭哭啼啼,“如意年岁这般小,他只身前去赵国怎么能行?没有人照顾,他吃不好穿不好,求太后娘娘恩准妾身随行吧?”
她又不是蠢的,在赵国,儿子还能尊她为王太后,过上舒舒服服的日子,在宫里,陛下死了,哪里还有半分她的地位?她还不得被吕雉折腾死?
“薄姬为人低调谦恭,良善纯良,本宫令她去封地是为了帮助年幼的代王掌管政事,戚夫人你容色极盛,又才二十来岁,本宫怕你去了封地会行为不端,给先帝惹来非议,所以你还是留着宫中吧?”
吕雉冷淡地说道。
她这话不是说笑的,戚媚还这般年轻,到了封地,又是王太后,没有人可以制肘她,她还不是为所欲为吗?
相反薄姬,倒是让人放心许多,即便她是为了陈平的求情,已然许给她恩典,她却还怕会招惹非议,亲自请人替自己削了头发,以示守节。
“太后娘娘,您怎能如此?”戚媚想不到她会这样当众说自己,气得红了眼,眼泪哒哒地往下掉,“妾身深爱陛下,怎会做对不住陛下的事情?”
“放肆!”吕雉神色蓦地冷沉了下来,对着戚媚冷嗤道,“陛下是本宫的儿子,你如何又与本宫的儿子扯上关系了?”
戚媚才突然惊觉自己一时口快,竟然说错了话,她大惊失色,面色发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妾身只是口快——”
“你连句话却说不好,却妄想去封地替赵王打理政务?实在是痴心妄想,单看薄姬自行削发,戚夫人你可舍得?”吕雉神色阴冷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愈发冰寒。
戚媚惶恐地抬起头,看着薄姬低眉顺目的样子,又看了看吕雉冷淡的模样。
便是她削了头发,吕雉也不会准许她去封地的,从前先帝那般宠爱她,吕雉对她定然是积怨已久了!
戚媚看着吕雉的目光忽然愤怒了起来,她嚯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指着吕雉道:“姓吕的,便是我真的削发了,你就准许我随赵王去封地了吗?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妇人,生生要将我母子分离,何其恶毒?难怪先帝如此憎恶你!即便你不让我去封地,我也绝不会在你跟前低眉顺眼!我手里还有先帝留下的遗诏!”
她这话一出,吕雉果然面色一变,本来就冷淡的神色愈发的冰冷,几乎要滴出水来。她眸光似刀,冷冷地盯着戚媚,忽然勾出一抹冷嘲的笑意来:“遗诏?”
戚媚虽然嘴硬,但是见吕雉这副模样的,到底还是害怕的,她颤抖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硬着声音道:“对!先帝早知你如此狠毒,会对我和如意不利,留下了遗诏,若你敢对我动手,你儿子的皇位也坐不稳!”
“哈哈哈,哈哈哈——”吕雉听了这话,却直接笑了出来,笑得前俯后仰,甚至笑出了眼泪。
吕雉向来持静端庄,这般失态,还是第一次,戚媚都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反应。
吕雉笑了好一会,这才停了下来,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众人,缓缓开口道:“戚夫人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好笑了,倒叫你们看了本宫的笑话了。”
“你——”戚媚气得脸色涨红,“你竟将先帝的遗诏当成笑话,你大胆!”
“大胆的是你啊,戚夫人。”吕雉幽幽说了一句,几步走近了她,凑到她的耳边,不无遗憾地说道,“刘邦他活着的时候尚且奈我不何,何况死了呢?不过你这个人,不持重,又很蠢,留着你终究是个麻烦。”
“你,你想干什么?”戚媚这会儿是真慌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吕雉。
“来人,戚夫人胡言乱语,不敬先帝,不敬陛下,不敬本宫,将她押到永巷,清醒清醒,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回本宫。”吕雉淡淡地命令道。
永巷,那是关押罪奴的地方!
“不能!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戚媚哀叫起来。
吕雉神色不动,继续冷静自若地做自己的事情。
她性子向来强硬,从小到大都是,如今大权在握,更是不喜别人在她跟前诸多阻拦。
她本想留她在宫中养老,她却偏偏要自己作死。遗诏,她怕刘邦的遗诏吗?连韩信她都敢杀了,她还怕扯多几条罪名吗?
她只是替刘盈难过而已。
她只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他的父亲到死的时候都还忌惮顾忌着他,害怕他会伸手害死自己最爱的刘如意和戚夫人,甚至留下了一道遗诏,意欲更改他的皇位。
刘邦不喜立了也便罢了,到底不是他亲生的,她不能奢求,可是刘盈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都是他的儿子,怎能偏心至此呢?
刘盈他又做错了什么?他又做错了什么?刘邦他要这般对待盈儿?
“吕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戚媚的叫骂犹言在耳,令吕雉蹙紧了眉头。
她正要出声,抬起眼的时候,却见门外的戚媚挣脱了拉着她的宫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嚎道:“陛下,救救我,陛下,太后她要杀我!”
吕雉往这边走了一步,便看到刘盈牵着刘如意慢步往这边来了。
呵呵,这个戚媚这般的蠢,生了个儿子倒是聪明的,居然知道去找刘盈。
“夫人请起,这是怎么了?”刘盈淡淡地说了一句,示意戚媚起身。
然而戚媚却没有起身,反而一直对着刘盈磕头,不住地说道:“救救我,陛下救救我,太后她要杀我!”
“母后?”刘盈的目光落在了吕雉的脸上,带着疑问。
“求陛下救救我母妃!陛下不是答应我,要让我母妃随我去封地了吗?”刘如意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拽住了刘盈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