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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妃上前牵过邵韵宅的手:“七嫂今日可真是光彩照人。”
邵韵宅看着她艳姿浓妆,心笑她俗气,却还是道:“弟妹也是惊艳的让人挪不开眼。”她此时真想学学祁祯樾的冷淡待人,实在并不想同她多说什么。九王妃握着她的手不放,微笑道:“七嫂,咱们一同进去吧。”
邵韵宅点点头,两人执手进了宫门。
“弟妹怎么称呼啊?就这么叫弟妹倒是有些拗口。”我他妈才不想承认你是桓清的王妃呢。
“我复姓拓拔,单字为绽。”
拓拔绽……邵韵宅暗暗地念着。那桓清会叫她什么呢?
“七嫂?”拓拔绽唤她让她回神。“可是有不妥?我才来大端,这里的规矩也是才还是学。”
“没……就觉得名字很好听罢了。感慨一下就我名字他妈起的随意,简直快递公司。还是全国连锁那种。”邵韵宅被她一直拉着,实在不适。
拓拔绽问:“七嫂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何我听不懂?”
邵韵宅笑笑,“没什么。那个弟妹没个字吗?我今后就唤你的字好了。”
拓拔绽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怕七嫂笑话,我本无字,嫁过来后九王爷给我起了个字。”
“叫什么。”邵韵宅随口问道。
“叫‘崇崇’。就是‘东风袅袅泛崇光’的崇。”她这话一出吓得邵韵宅背后猛一冒汗。连同毛珂在后面也是吓得抬头。
这……应该和她没啥关系吧……
邵韵宅心头犯着嘀咕,拓跋绽与她执手到了凌霜殿。此时的凌霜殿门口已是人流匆匆,宫女太监忙的抬不起头。见两人到了,连忙通报。
“七嫂,咱们进去吧。”拓跋绽说道。邵韵宅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同她进去。两人进去后,带的随从需在外等候。毛珂不能跟她一同进去了。
一进去才发觉,其他妃子都来了。
两人进去行过礼,只听许非寒居高临下道:“本宫还以为七王妃怨上了本宫,不会来了呢。”
“贵妃娘娘言重了。上次的事情纯属意外。”邵韵宅垂着头也不看她。心里大骂,他妈的,老娘就是要看你能演到出什么花。
或许是看跪下地上的还有拓跋绽,许非寒倒也没太为难邵韵宅,抬手道:“平身入座吧。”
斜眼看了看许非寒的小腹,心中暗道,她今日定要小心行事。
“七嫂咱们坐一块吧。”拓跋绽小声朝邵韵宅道。邵韵宅冲她回笑,默默点头。虽说她对邵韵宅还是温和友善,但邵韵宅还是别扭地喜欢不起来她。若她是那种骄纵高傲的公主,高高在上狂妄自大,邵韵宅心里或许还不会这么别扭。
“庆阳郡主到----哎----哎呀----”门口通报的太监忽然惨叫连连,接着宫女连连惊叫,杯盘摔碎,外面一阵惊慌失措。
来没等许非寒问出了何事,“砰砰砰----”几声乱响,一匹精壮的黑马闯进了凌霜殿的大堂。
“啊啊啊啊啊啊----”妃子们吓得花容失色地大喊。
邵韵宅淡定地给自己斟上了一杯酒,定睛一看,黑马上坐着个身穿金丝紫底骑装,头发高高束起的女子,前额饱满,平眉英气十足,鼻若刀削,一双乌黑鹰目炯炯有神。不同于女孩儿的温婉柔美,倒是有几分飒爽英姿。
“吁----吁----吁----”她勒住马,马蹄抬高嘶鸣。妃子们又是一阵惊慌大叫。
她勒住了马,“吁----”
“谦。”邵韵宅小声接着话,喝了一口酒。怪不得哥哥不愿意娶她,看来他不想娶个像男人的犹如搞基。
“庆阳!”许非寒看着一片狼藉气的起身想骂,一想她可是皇后的亲侄女,自己又有孕在身不能动气,便忍下了。“庆阳,怎么把马都骑进屋里了,看看都吓到大家了。”她语气柔和了几分。
“宫里这规矩那规矩太多了,连马都不能随意骑,可是憋死我了。”庆阳一开口到着实让邵韵宅惊了一下,没想到庆阳长得这么英气,却是细细软软的声音。与邵韵宅甜甜嗲嗲的声音不同,她的声音还透着一股娇气。
庆阳从马上下来,傲气直视着所有人。
“来人,把郡主的马牵下去。”许非寒闻到了马的腥臭味,皱了皱眉。
太监们小跑进来牵走了庆阳郡主的黑马。
“小心着点!别吓着莫风了!”庆阳把马鞭往腰间一别。
许非寒坐下,抬头示意大家打扫这一片狼藉。庆阳跟着也坐到了许非寒旁边。“我说贵妃娘娘,今日既然是给我接风,为何只备了这么小的酒杯?就没个大杯么?”
许非寒忍着气道:“庆阳刚从瑶山过来,豪爽惯了。可宫中确实是没有这么大的酒杯。”若不是因她的身份还算得宠,许非寒才懒得理她。
“那就拿酒壶来啊----”庆阳声音一高,变得十分尖细。邵韵宅听得觉得十分不适,默默吃着东西。
唉……不和祁祯樾在一块喝酒果然觉得无趣的多。不但无趣,还挺是无味。
“哎,在我这离京城这么久了,没想到七哥哥和九哥哥都娶了妃子了?今日来了么?还不让我见见?”庆阳问许非寒。
邵韵宅白了一眼。许非寒指了指她和拓跋绽,“这就是你的七嫂和九骚。”
朝她礼节性地点头笑笑,算是行了礼。没想到庆阳直接跳到了两人面前。
“嗯……你是楠枫哥哥的妹妹吧?也是长大了。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朝你扔虫子和蛇,你吓得大哭呢。”她“哈哈哈”大笑了几声。邵韵宅冷漠地看着她,他妈的,今天你要敢朝我扔任何东西我让你必死无疑。
“七嫂,我来敬你一杯。”她举起手中的酒壶。
邵韵宅抬手回敬了她一下,一杯过喉。庆阳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大力到她吃痛。“七嫂爽快!可比小时候那唯唯诺诺惹人生厌的样子讨喜多了。何况咱们都快成一家人了,等我嫁给了楠枫哥哥,咱们再好好叙叙。”
觉得她十分可笑,邵韵宅一句话也没理她,她自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九嫂----”她又大力地拍了拍拓跋绽,“听闻九嫂是梁国公主啊?”
拓跋绽觉得她十分无礼,“是。”她毫不掩饰对庆阳的不耐。
而庆阳根本没听出来,举起酒壶道:“来----敬九嫂一杯----”
拓跋绽推开她的举起酒壶的手,“谢过郡主的好意,可还是不了,我自小一喝酒便会浑身通红肿痛。要不我以茶代酒----”
“少来----”庆阳一摆手,脸色一变,“怎么会有人不能喝呢!九嫂贵为公主,我看是故意不给我面子吧?”她脸色一变,咄咄逼人起来。
邵韵宅小声骂了句,“靠,怎么哪里都有这种行为绑架。幸亏她不是我老板。”
就在僵持不下时,许非寒及时道:“庆阳啊,你九嫂不能喝,就不要强人所难了。若是你九嫂身体出了什么好歹来,你九哥哥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哼,看来九哥哥是很宠爱她啊,连给个面子都不愿意?”看许非寒这么说了,庆阳不再相逼,但言语间还是有些阴阳怪气。起身的时候还不忘奚落一句,“生成这个样子,若不是公主,也嫁不了九哥哥吧。”
“你----”拓跋绽指着她气极。她本在梁国还算上等容貌,可嫁过来大端后,见到了各色美人儿,自己放在她们中间连下等也算不上,难免会介意自卑,庆阳这么直直地说了,算是惹怒了她。
“算啦……”邵韵宅小声拦下她。“她是皇后家的,别和她计较……”
拓跋绽气的一顿,“我看你们就是看我是从别国嫁过来的,身边也没个哥哥叔叔帮着,可以随意欺负我……”她说着竟还觉得委屈起来了。
“不是啦……你说你跟她吵,岂不是不给贵妃娘娘面子,得罪了贵妃娘娘么,你一得罪贵妃娘娘,桓--九弟也难做……”邵韵宅耐心地同她讲道理。
“七王妃----”许非寒忽然唤她。
“啊……”邵韵宅吓了一跳,起身道:“娘娘……”
许非寒杏眼一撇,纤手指着邵韵宅道:“今日为何是从宰相府接来的七王妃?可是最近都住在宰相府?”
妈的,在这儿等着我呢。邵韵宅一撇看到了庆阳,反应极快地道:“哦,哥哥近日被赐了婚,我先回宰相府住了几日帮哥哥准备一下。”她微微颔首,不与许非寒对视。庆阳一听邵韵宅这么说,喜笑颜开,打岔道:“真的么?楠枫哥哥怎么说?也是想着我么?”
邵韵宅没敢接话。哥哥对不起,你杀了我吧。
许非寒接着道:“唉,本宫因怀有身孕,不能饮酒。请七王妃替本宫为郡主接风,敬郡主三杯吧。”
本有些喧闹的大堂渐渐静了下来,不懂许非寒的意思。而她贵为贵妃,邵韵宅怎好推脱,道了句:“是。”便敬了庆阳三杯。
杜康酒不算烈,但她喝得略急,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许非寒满意地弯起唇,“既然敬了郡主,那还请七王妃接着替本宫敬其他妃子一杯吧。毕竟是本宫设的宴,还请七王妃替本宫谢过大家吧。”
“娘娘可真是想的----周全----”邵韵宅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操他妈这明显的难为人你当我傻么----放眼望去一共来了二十几个妃子,妈的今天是要我死----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起身一桌一桌地敬酒,竹铃跟在她身后,贴心地为她斟满酒杯,其他妃子脸上的表情有同情,也有看好戏的意味。
庆阳大笑,“这喝下来岂不是晕了。七嫂到时候还能回王府么。”
许非寒笑道:“回不了王府就叫你七哥哥来接回去。反正你七哥哥可是疼爱她到不行。”
邵韵宅心头骂了几十句“操你妈”,一杯接着一杯,她感觉头已昏沉,脚底有些轻飘飘的,但意识还在。合着这就是许非寒的意思啊,若是祁祯樾不来,那大家岂不是就知道她和景平王府再无关系了,这就是今日设宴的目的吧。她这消息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告诉许非寒的。
敬到拓跋绽处,邵韵宅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拓跋绽不会饮酒。她这一杯可以不用敬。
“七嫂,要不我以茶代酒吧……”拓跋绽也不敢驳了面子。
邵韵宅一个略微崩溃,而后点头道:“好……”她此时一开口就是一嘴酒气。
“呵,我还以为九嫂是不给我面子,不想连七嫂的面子都不给啊。”庆阳又是嘲讽。
拓跋绽忍无可忍,拍桌而起,怒道:“你再敢对我讥讽一句试试?”她本就贵为公主,从小众星捧月,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邵韵宅识趣地让到一旁,她头晕晕的,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庆阳也是拍桌而起,“怎么?这是恼羞成怒了?九嫂,我这九哥哥还没当上太子呢,你可是拿出太子妃的架势了?”她丝毫不怕。
许非寒低声朝庆阳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庆阳你该清楚。”
可惜庆阳就是要压过拓跋绽,高声道:“我就看今日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拓跋绽瞪着她。邵韵宅道:“别理她……还不如让皇后娘娘教训她----呕----”她一个眩晕,差点吐了出来。
拓跋绽觉得邵韵宅说的有道理,道:“贵妃娘娘,恕臣妾先告退----”
她刚说罢,庆阳竟起身抽出腰间的马鞭,一鞭子抽打到拓跋绽面前的桌子上,酒壶倒了酒溅了她一身。
“你----”拓跋绽气极,庆阳挑衅地看着她。
邵韵宅头晕眼花,一个不稳,坐到了地上。两位大姐啊,行行好咱们别打了……她此时不但难受,还有一股烦躁。
许非寒眼看两人就要剑拔弩张,连忙叫人去送拓跋绽。“快派人去送送九王妃----”
此时邵韵宅看着许非寒就来气,他妈的,凭什么祁祯樾不爱你你就找我事儿啊?!
拓跋绽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她突然跑向一旁的侍卫,拔出侍卫腰间的长刀便砍向庆阳。
“来得正好------”庆阳眼神一亮,执起鞭子和拓跋绽打了起来。两人看起来身手不凡,眨眼间已过了数十招,在堂中打得不可开交。
场面失控,一度鸡飞狗跳,妃子宫女吓得乱跑大叫,许非寒护着肚子大吼:“拦着她们----拦住----皇子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本宫要你们偿命----快去叫王爷们来----快去----”杯碗齐飞,尖叫刺耳。
邵韵宅坐在地上浑身难受。毛珂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喧闹声,着急得不行,也是大着胆子进来,看到邵韵宅坐在地上,拓跋绽和庆阳又打得红眼,急忙往邵韵宅处跑。
“啊啊啊啊啊啊----”一个宫女吓得跌倒在邵韵宅面前大叫。东西“噼里啪啦”地摔碎,很是刺耳难受。“叫你妈啊----”邵韵宅一把把她推开,她此时满脑子混沌,“水啊----”她烦躁地喊。忽然一个酒壶朝她面门飞来----
“娘娘----”毛珂吓得大喊。
“操----又他妈是酒----”邵韵宅大吼。她声音过大,惊的屋内静了下来。连拓跋绽和庆阳也不打了。
邵韵宅单手拿着酒壶,一下子摔了,一声巨响。“哪个不长眼的孙子竟敢偷袭本大爷--小心本大爷烧了你的滑板鞋--”她脸颊红红,眼神涣散一看就是喝大了。毛珂上前去拉她,“娘娘----别说了----”她心里犯怵。
“看来七嫂这是不胜酒力啊……”庆阳的语气带着嘲讽。
邵韵宅一把甩开毛珂,对着庆阳道:“你他妈少给我在这儿装大尾巴狼,谁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你以为你自己又酷又炫,其实你的嘴脸真的很欠----”毛珂在一旁彻底觉得完了。
“你说谁很欠呢----”庆阳当然不服。其他听不懂,那句“很欠”总是能听懂的。
“你也别在这儿跟我刚,我一会儿让会让你知道啥叫觉得方,你的尸体会被我煲成孟婆汤,然后我给你上一炷十三香,少他妈在这儿跟我叫板,别被打到叫我老板才明白自己目光有多短----”邵韵宅心里就是有气,庆阳正好撞上了。
她胡说八道一大堆,吓得全场鸦雀无声。庆阳也不是吃素的,一鞭子就往邵韵宅面门抽去,带着嗖嗖厉风,这一鞭子下去不会破相也会见血。鞭子太快,毛珂竟来不及出手,手一下僵在半空----
鞭子并未打到邵韵宅,她手正好接着鞭子。庆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她一下拉近,邵韵宅一脚踹到她小腹的气门上。
“啊----”一声惊叫,庆阳被踢飞。
众人皆是一阵惊呼。
拓跋绽一看好机会,举起刀背一下砍到了庆阳的肩头。
“啊啊啊啊啊------”庆阳大叫。
“血----流血了----啊啊啊啊------”她不管不顾地大叫。
而拓跋绽冷冷道:“只是破皮而已。”
“啊啊啊啊----”庆阳就是扯着嗓子喊。
许非寒一阵头痛。“来人去叫太医啊----”
此时王爷们终于到了。
许非寒眼神一亮,可算来了,“快把妃子们都带走----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
祁祯央一进来,看着一片狼藉便感叹:“真是一群巾帼英雄……”
邵韵宅晕晕乎乎地往旁边倒。
拓跋绽扔下刀,看祁祯睿匆匆的赶来。
“王爷----”她朝祁祯睿跑去。
“宠儿----”祁祯睿越过她,却上前扶住了邵韵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这么一喊,令拓跋绽浑身一凉。
邵韵宅迷蒙地看着他,“老公……”
“啊?说什么呢,我先送你回宰相府----”祁祯睿刚扶起她,一双手便从他手中将邵韵宅揽到怀中。
“在这儿呢,小祖宗。”祁祯樾低声对她道。“咱们回去。”他也一眼都没看祁祯睿。
邵韵宅踉跄起身,她还是心中有气,遂指着许非寒道:“咋总他妈找我事儿?楚雨荨,长得帅又有钱是我的错吗----”
许非寒脸都气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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