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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雪如骤。
吉林马路南胡同13号,于芷山宅邸,灯火通明。
军政部宣传局局长王之佑、后备司副司长纳兰松寒和警察厅副总警监、保安科科长陆黎(骆霜晨)正团坐在正厅听于芷山说话。
“******罗维显就是个饭桶,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卢世堃与我相交多年,而且,我们将来做很多事也要他的帮忙,现在陈骢那个狗崽子针对他,不只是觊觎他的财产,更是看他与我于某走得近,还有日本人也不放心,我们在安东、舒兰、牡丹江等地的部队没有他老卢暗地里接济,仅凭满洲国这点军费,能支持下去么?******,老子现在是顶着汉奸的帽子干着节妇的操守,什么事呀?这样,我看甫年和立三,你们还是稍安勿躁,别急,我们军政部过问太直接了,也不干预,我看寒生的伤也不是太重,明早,寒生你直接去警察厅上班去,对于一些情况先了解了,再挟持罗维显这个饭桶处理,再怎么着,厅长还是能干预他的事的。难就在这个丰臣与我相交不多,不知道他是什么底线。”
王之佑说:“于阁老,我看这个事应该不会是多大的事。这个陈骢如果没有证据,他也不敢动卢会长,就是有了相关证据,他也不能不顾及老卢在菱刈隆那里的面子,不可能随便下杀手。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这件事必须让菱刈隆知道,万一丰臣和陈骢拿着鸡毛当令箭,把事做偏了,就不好收场了,在日本人眼里谁死了都无所谓,他们只要扶持起来的人为他们做事就行,没有情谊可言。您可以现在就给菱刈隆打电话,提到此事,说后备司采购需要找老卢,现在被警察厅给人劫走了,怎么办?再听听菱刈隆的口风。”
纳兰说:“我看行,兴安南、兴安北警备军的军服制作布料还没有采购完毕,可以用这个事说话。”
老于感慨说:“还是知心人多好哇,也不怕他郑孝胥不乐意,我这就打电话。”说着,拿起电话威严地说道:“给我接司令部菱刈隆大将,军政部于芷山有要事报告。”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于芷山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报告菱刈隆大将,军政部于芷山向您报告,打扰您了。有这么个急事,我问了警察厅罗维显,他说他不知道,当前兴安南、兴安北警备军的军服制作布料缺货不少,而且目前不需要军政部拿钱,由吉长总商会先行垫付,我正要安排这件事,就在今晚,警察厅特务科行动队的陈骢把吉长总商会的卢会长给带走了,按说地方治安的事我无权过问,可这些布料的钱不是少数,财政部还拿不出这笔钱来,这可怎么办?那个卢世堃是亲日的好人,本本分分做生意,与我关系也不错,可这下人叫陈骢带走了,事总得办啊?万般无奈,我才给您打了这个电话。”
就听电话那头菱刈隆说:“卢桑,是我一手扶植起来的日满亲善的榜样,我总对手下人说,治理满洲重在收取人心,总靠杀戮是不行的,这个事,我还真的没听说,回头我过问一下,你放心,我不点头,菊机关也好,警察厅也好,没有人敢动他的。”
“好,那就麻烦将军阁下了。”对方挂了电话。于芷山松了口气,最起码,今晚,没有人敢要老卢的命了,明天的情况就看事态发展了,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王之佑说:“那就好办了,我们先行回去了,您休息。”
纳兰和骆霜晨都站起身,向于芷山敬了军礼,于芷山摆了摆手,“自家人别客气了,寒生晚上出来要多穿点,伤口没好利索呢。甫年你要多多照顾好他,我事务太多,照看不到的地方,你为我多多分担吧。”
骆霜晨说:“您也保重,我这身子骨皮实,没多大事,那我明天就去上班了。有空来看您。”
于芷山板着脸说:“还来看我,到这就是回家,你要常回家看看。臭小子。”
三人出了于芷山宅邸,都上了纳兰的汽车。
王之佑说:“三爷,没外人这样叫你显得亲切,咱们这么折腾半夜,我都饿得前心贴后心,怎么办?”
纳兰说:“还怎么办?我们都去万年里67号院吧,那里肃静,寒生也能喝点酒了,咱们哥三个来个一醉方休。”
骆霜晨说:“我看行,在医院呆得我都浑身难受。”
纳兰对开车的卢六斤说:“小子,去万年里67号院,那里要是没有酒,你就回咱府里去取,三爷我今天想喝酒,******陈骢狗崽子敢和我那样说话,找空非得收拾收拾他。”
卢六斤说:“三爷,他不让您舒坦了,收拾他还不容易,回头我们小哥几个研究个法子,您别忘记了万年里67号可是藏龙卧虎啊,我和四海他想个法子就够他难受的了。行不?陆爷?”
骆霜晨说:“你们这些兄弟们就是好像的,个个身怀绝技,忠勇无比,是应该给三哥出出气。另外,我自从到了新京,净是三哥和立三哥给我操劳,我也要好好感谢一番,咱们来个不醉不归。”
纳兰又说:“六斤,回头给我夫人打过电话,告诉她今晚我不回去了,让她不用惦记了,卢会长的事也别让颂绵知道了,女人家知道多了反而误事。”
“好嘞,三爷。”
王之佑打趣着说:“那个卢小姐到底让寒生动心了没有?我听三爷说英雄救美可是惊险连连啊?”
纳兰说:“咱也说不好,那个卢小姐自是一见倾心了,可就是不知道寒生啥想法,年轻人的事咱搞不懂了。”
骆霜晨说:“两位兄长别拿我开涮了,人家老卢根本没把咱放眼里。我要的是尊严,不拿我当回事,我也不可能让人家瞧不起。一个人多好?有哥哥们和兄弟们在一起,快意恩仇,多好?”
三人大笑着,车子驶进了万年里67号院。随着车笛声响,顾大龙打了院门,进到院子,听说纳兰和骆霜晨回来了,都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起来到厅上,看到骆霜晨身体伤好多了,他们都很开心,满铁仓库的那个夜晚,骆霜晨用行动感动了他们,也征服了他们。
骆霜晨见有纳兰在,自己就不好意思像个主人了,纳兰也不顾及这些,“老顾啊,家里还有什么菜没有?给我们安排两桌酒菜,我和王将军还有寒生咱们一起和孩子们喝点,有很多日子没有相聚了,很想大家。”
顾大龙说:“厨房里有的,这些酗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菜我就多预备点,要不都饿着,怎么行?这就让我老伴儿马上安排,你们稍候。”
“江湖怪杰”孟加发高兴地说:“我去给顾叔和婶子帮忙。”
过了半个小时,顾大龙夫妇在正厅中安排好了两桌酒菜,纳兰、王之佑和骆霜晨,还有卢六斤、龙四海等十余名兄弟们分坐了两桌,把酒言欢,沟通情谊,气氛热烈,欢笑洋溢,自不必细说。
万年里67号院,飘雪的夜晚,上演着水泊梁山一样的豪爽侠义,就连王之佑都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在东北民众抗日义勇军5军团的时候,纵然物是人非,但本心难改,他也有血性,也有男人的家国情怀。
没有哪个愿意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改写。
在大和旅馆北二楼的一间客房里,灯光明亮,卢世堃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这大和旅馆位于新京大同广场东南角,大同大街80号。由满铁建设与经营,砖混结构,新艺术建筑风格。建筑分为北楼和南楼两个部分,北楼为二层,平面呈马蹄型;南楼为三层,平面呈“t”字型。南北两楼相通,总占地面积平方米,建筑面积7746平方米。1909年10月试营业,1910年3月9日正式开业,是当时新京地区唯一一座自来水、电力供应、暖气供应、排水、卫生设备齐全的建筑。
纵是再优越的环境,也难以让卢世堃睡得着,他牵挂着自己的兄弟们,他担心那个尚在双德军火库地下的周久廷,担心胡斧头和周小天的境况,担心商会的兄弟们知道自己出了事,能不能都保持冷静,他知道必须尽早让陈骢死心,绝不能给对方以借口中和把柄。门外守卫的人都打起了鼾声,他们睡了也罢,溜号也罢,自己不可能轻易逃脱,他要看陈骢到底掌握了什么,就敢来抓自己。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卢世堃从卫生间拿出了湿毛巾正在擦脸,陈骢从外面推门而入,后面的人抱着两个紫檀木匣随后进来了,放在了茶几上。
陈骢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手中摆弄着手枪,“说吧,卢会长,这两个木匣你可认识?”
显然,卢世堃明白了,这正是那两个送给铃木丛二的围棋,一个棋子上浸了毒液,一个是后放进铃木家的无毒液的,很不在意地说:“陈队长,你什么时候成了倒腾商品的贩子了?这都是什么呀?与我有什么关系?”
陈骢带上了白手套,分别打开了两个木匣,里面分别是墨绿和白色的两个瓷罐,瓷罐里装着绿白两色的围棋棋子,“卢会长,这都不认识么?”
卢世堃坦然地说:“认识,这是日本围棋大师雁金准一取中国和田玉为基材,磨制而成,瓷罐由日本制瓷名家大河内次郞家族传人烧制而成,一共出产六副,是当今围棋界的上品,不说价值连城,却是收藏家眼中的至宝。”
陈骢不依不饶,“看到卢会长真认得此物了,那就好办了。这个牌子你可认识?”说着从衣袋中拿出一个三寸长的方形木牌,交给了卢世堃。
卢世堃一看,这个木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正面阴刻着隶书“川和”两字,背面刻着“011卢”,他看完放在了茶几上,“不认识这是个什么东西,从来没见过。”
陈骢显然很是自信,“卢会长,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来人,把川和的掌柜带进来。”
紧接着,随行人员把一个干瘦的五十多岁的人带了进来,一身棉长袍,戴着瓜皮帽,二目无神,“小人见过陈队长。”
陈骢傲慢地说:“这个木牌是你们浴池的不?你认识这个人不?”
那个掌柜说:“是我们家的,这是给客人存放洗浴用品的柜门钥匙,这个人我认识就是常到我家光复路川和浴池洗澡的卢会长。”
卢世堃很是气愤,“什么?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光复路川和浴池?我从没去过。”
陈骢说:“卢会长,你非得让我费事说清楚了。我的人近日在铃木家搜查时候,搜到这个无毒的围棋时,在旁边发现了这个木牌,而且这个掌柜也说你常去川和,你怎么解释?”
卢世堃很是老练,“这样,这个围棋的事暂且放一放,我先问这个所谓的掌柜,我问你,我每次去你那里都穿什么衣服去的?”
那个掌柜说:“那个可多了,有时是穿西装,有时穿长袍,不一定啊!小的哪记得住?”
卢世堃气愤地说:“你在撒谎!我卢世堃的家世在长春地区是数得上的,我怎么能去你们那个不知名的浴池呢?陈队长,你可以去泛亚大都会老板常继方那求证,在大都会的四楼‘春江绿’浴馆,有我自己专用的搓澡工、按摩师,有专用的洗浴间和休息室,我怎么可能去你们那里?有失身份的事,我能做么?再有,我多年有个习惯,去洗浴一定是穿着中式对襟短褂,冷的季节披一件裘皮大氅,你怎么可能见过我,胡说八道,难不成是谁逼你说的吧?这新京姓卢的多了,以后姓卢的做什么事你都找到我不成?”
那个掌柜被问得哑口无言。
陈骢自知理亏,“下去,带下去。不中用的东西。那个……卢会长,这个围棋你怎么解释?”
卢世堃更是不依不饶了,“这么贵重的围棋能有几个人得到手啊?栽赃还找个好东西呀,陈队长真是不可理喻。”
陈骢说:“什么不可理喻?听我给你听,你得到了围棋,将棋子浸了一品红的毒液,就送给了铃木丛二,他是个棋痴,害得他住了院,而后,你假装去医院探望,晚间就让人把铃木偷偷处死了,你怕事情败露,就用同样的围棋到铃木家中把有毒的换出来,然后把用毒的丢了街边上,敲被昇和泰当铺的老板贺金山捡到了,路遇太君们查夜,他就把这副围棋交了出来。你就是处死铃木、毁尸灭迹的罪魁祸首。这两副围棋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
卢世堃追问说:“你怎么非得认定是我送的围棋呢?我与铃木关系还可以,在中央银行我们是争吵过,但也是因为工作上的琐事呀?我看望他,是菱刈隆大将允许的,不信你可以问。”
陈骢心想,我还怎么问,之所以让你在大和旅馆好好睡一宿,不就是因为菱刈隆给丰臣打了电话,言说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动卢世堃一根毫毛,但他很不甘心,向外喊了一声:“把那个乔森带进来。”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中等个子的青年人,面容俊郎,二目有神,“小人乔森见过卢先生,见过陈队长。”
陈骢这次好像是胜券在握,“乔森,我问你,茶几上这两副围棋你可认得?”
乔森说:“小人不敢说慌,认得,卢先生就有两副这样的围棋。”
陈骢说:“怎么样?卢会长,你中央银行的同事都说你有这样的围棋,你还说什么?”
卢世堃说:“乔森,你说清楚,我有这样款式的围棋,与桌上的有关系么?”
乔森说:“小人一直在大楼一楼接待室工作,有一次寰亚株式会社的范道岐先生给您送来两个这样款式的紫檀木匣,说是送给您的围棋,当时您没来银行上班,是我代收的,后来,您来上班,小人送到您的办公室去了。这事您是知道的呀。”
陈骢一摆手,来人把乔森带了下去。
陈骢说:“我说什么来着?就是这两副围棋,你还怎么说?”
卢世堃哈哈大笑,“天下一样的东西多了,我说过当时这款围棋共出六副,那个范道岐送我两副,是不假,可这两副并不是我的,我的在中央银行办公室呢。”
陈骢又争说:“你还是不承认,好,你候着,我差人去查找,看你到底有没有?”
卢世堃站起身,抬手阻拦,“不行,我必须亲自去找,你去了,找到了再藏起来,我岂不是说不清了?我带你们去找。”
陈骢一想也只能这样了,就站起身,让手下人跟着,带着卢世堃出了大和旅馆,在门口,有六个黑衣人扶着自行车站在那里,卢世堃知道这是清风堂的兄弟们不放心自己啊。
他们坐着车,来到了吉林永衡官钱银号,这是伪满中央银行最先办公的地方。1938年8月新的办公大楼才在大同广场西北落成。
进了大楼,不时有人在楼道里与卢世堃打招呼,来到二楼西侧的办公室门前,卢世堃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间,很坦然地说:“陈队长随便坐吧。”
只见室内洁净无尘,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一组欧式沙发,两盆墨兰将室内衬托得雅致清新。
卢世堃走到高背椅旁边的书柜前,打开下层柜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不由得吃惊,“怎么没了呢?谁把这两副围棋拿走了呢?”
陈骢大笑着说:“卢会长,别装了,行不?我能请你住大和旅馆,陪你到中央银行溜一圈,也就行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能有多少?整四副来回玩耍?行了,这事说不清楚,你就和我去见丰臣太君吧,到了那里,大刑伺候,你就不演戏了。”
卢世堃显然很是恼火,“你多大的胆子,敢动我?以你的级别和我这样说话,我已忍了很久了,别让我发火,你炮制出什么人证、物证,就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还嫩了点!”说着,把桌上的茶杯向腥红色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陈骢说:“卢会长,就算是那个木牌子不是你的,你只要把你的那两副围棋摆在这里,兄弟我就放你一马,拿出来呀?上哪里去找?道貌岸然,死到临头还装大老爷。”
二个正说着,从门外进来一个穿着绣有兰花淡绿色旗袍的女人,盘着长发,面容清秀,身材高挑,“卢先生,怎么了?谁又惹您生气了?”
卢世堃一看,是中央银行行政处的秦静娴,“静娴,没什么事。”
这个秦静娴连忙从门边处找来扫帚,扫着地上的茶杯碎片。
卢世堃问道:“静娴,最近谁进过我的办公室?”
秦静娴说:“没有啊,我得空就来把这里的卫生打扫一下,没有别人进来过。”
卢世堃问:“那你看到我柜子里有两个紫檀木匣没有?”
秦静娴说:“有的,在我办公室呢,那天,我打扫卫生,见上面都落了灰尘了,就拿到我的办公室仔细擦拭了。我这就去取。”说着,踩着高跟鞋,咚咚地跑了出去。
此时的陈骢,脸上红红的,热得难受。卢世堃的心才落了底,用含着怒火的双眼瞪着陈骢。
不一会儿,秦静娴就抱着两个紫檀木匣进来了,把木匣放在了办公桌上。
卢世堃打开木匣,见里面的瓷罐和棋子都完好无损,他用手指夹着一枚棋子对着陈骢说,“陈队长,这就是乔森替我收的那两副围棋,你还有什么话说?想给我栽赃,你想得倒轻巧。下午,我就直接找菱刈隆大将,你们的什么丰臣我才不理他呢,我倒要问问我这个中央银行副署理,是不是做得不舒服,就不做了。以后,什么菊机关长、什么特务科行动队,老是找我麻烦,我可操不起心了。我告诉你,目前军政部于总长正要找我商谈军服布料采购的事,纳兰司长你也见识了,是皇帝的表叔,也是我的好友,你以后学会夹着尾巴做人,知道不?如果我明天不能在中央银行正常上班,或者不能去总商会工作,不能去大都会、太白居喝酒,那么找你要人的人可就多了,没准张景惠也要找你要人了,那样你在新京也混出头了。好好想想吧,小子,和我老卢斗,你还嫩着呢。”
陈骢自知无言以对,他也怕四面树敌,于己不利,就慌忙说:“卢会长,您恕罪,在下做事不周,您多担待,我告辞了。”说完,带着手下人仓皇而去。
卢世堃拿起桌上的电话,“请给我接军政部后备司纳兰司长……甫年老弟,我在中央银行办公室呢,劳你惦记,昨晚在大和旅馆熬了一宿,我还没吃饭呢,怎么不在太白居给我压惊么?……好好,咱们一会儿太白居见。”
卢世堃对秦静娴说:“静娴啊,这里我不常来,你不用费劲老是打扫,工作还顺心不?生活上有什么难处没有?”
“卢先生,我一切都好,知道您爱干净,我没事就来打扫一下,刚才吓坏我了。你可要事事小心啊,现在坏人多,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老是发脾气,年纪不小了,气大伤身啊。自打三年前您把我从哈尔滨救出来,现在的日子我也知足了,挺好的,不用惦记。”她望着卢世堃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体贴和希冀。
卢世堃自然知道她的心意,但他从来都是施恩不图报的人,只是微微笑了笑,“我没有事的,你也照顾好自己,有空就去家里坐坐,我得先走了。另外,一会儿你往家里打个电话,让山河去太白居找我,再告诉天雄,我平安无事了,不用惦记。”说着,就整理一下外套,向楼下走去,出得楼来,见那六个黑衣人还在外面站着,卢世堃向他们一招手,有一个人叫了辆黄包车,自己上了车,那六个人尾随着,向太白居方向赶去。
楼上窗户后面,秦静娴眼中噙着泪水,目送卢世堃消失在风雪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