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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梨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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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曾握在手中。身不由己,或许就是这样的注解罢了。

一旁的儒风紧握了手,手握成拳头。指甲插进了肉中。念着,如今,娘娘在皇上的身边,只是稍稍有些存在而已。可若是,皇上一意孤行,怕也是没了法子。

若是公主去了赤云国,那身为贴身丫鬟的她们,也是要随了去的。虽说,她已然是没了亲人,去何处也是无妨,只是,这赤云国的国师,可谓是十分的残忍,甚是喜爱,在一些宫人身上下手,用了她们去制毒,修炼。只是,对于赤云国宫中之人来说,走失一两个宫人,是常有的事情。

念到此,儒风只是觉得胆寒。这初春的天气,却是骨头里发着寒。

得到些什么,便是要有着些失去。或许,这便是皇室之人的悲哀所在了。

只是,最为值得怜悯的,不过是这些在史册上,都是留不下的名字的宫人罢了。

只是,为人低下,才会永远不得有了出头之日么,不,她儒风,偏不信。她,一定,不会只是丫鬟的,一定,不会。直到掌心有了黏腻的感觉,她才是放了手。

人,只要是有了执念和决心,剩下的,不过是时日罢了。

宫殿四角的天空,却是异样的晴空。

殿外,种下的棵棵桃树,在这春季里,绽放着妖娆的花意。清风拂过,萦绕在鼻尖的,就是那淡淡的桃花香气,还是带上了些许的泥土清香。却是分外的好闻。

簌簌的,有着不少的桃花瓣子,随着清风夭夭的落了下去。虽是在这空中漫舞着妖娆的舞姿,但最终,还是落到了这土地上,再也不曾飘起。适才翩然的一切,似乎只是昙花一现罢了。昙花一现,固然美好,却也只是瞬间。

君言卿见着殿外的这一切,见着那妖娆落地翩然的桃花瓣子。

身如浮萍,是否还是要抓住些何呢?

她这岁月中,从未求过何,却唯一有了那一回眸的牵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论母妃父皇如何,这段时辰,定也不会有这些什么的。我们,还是要珍惜眼前,对么?儒风。”君言卿说着,本是稚嫩的脸上,却是浮现了,不合年纪的苍茫。鬓间的流苏坠子,随着微微的清风摇曳着,稍稍的碰了脸颊,染上了一丝冰凉的触感。而君言卿的心中,却是别样的清醒。

有些事情,她并不是不懂得,天真,在皇宫中,是不存在的。不过,她只是装作不知而已。若是可以,谁又愿意全副武装嗯?毕竟,人,只有这一世,何不是去看开些许。世事无常,岁月艰深,人,总是要学会忘记。父皇对着她,虽算不上极好,但,在这皇宫中,宫人,也是要给了她一分面子的。在这宫中也是所谓的无忧无虑的成活。

无忧到,她已经险些要忘记了,这是皇宫,这所有最高权力的争夺之处。明争暗斗,阴谋阳谋,在这宫中,终究是常见的。

儒风见着这般的君言卿,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不知要说些什么。

她知晓,如今,无论她说了些什么,或许都是没得什么用处的,一切,都是掌握在公主,自己的身上而已。

任性,刁蛮,安静,她知道,公主不过是想要随心而活。可这世上的牵绊无数,又有谁人,可恣意。

若是可以恣意而活,谁又愿意,受了这牵绊的约束了呢。

清风微抚,赤玥一人倚在那最为茂盛的枝头,望着这树下的风景。

宫殿,朱墙碧瓦,琉璃深邃,五行八卦的殿宇分布,以及那处处夭夭的花色。处处,都是彰显了这皇家的别样风姿。倒是一处,极有威严之地。只是,居住于此的君主,却是配不得,这般大气恢弘的建筑。念到了那君泠言肥胖的身子,甚至,很快就会把这龙袍撑破,或是要将这龙椅坐的塌陷了去。他就一阵阵的犯了恶心。

“梅儿,你说那婳妃娘娘不是不想着进宫的么。怎的,到了宫中,就是变得这般的妖魅样子,虏获圣心了的。”听着声音,应当是一个稚嫩的宫女,若是大了些年纪的,是决计不敢着,在这宫中,随意的谈论这所谓的主子的。毕竟,这皇宫,处处都是有着耳朵,就像这他这般。并不在少数。

树下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赤玥随了自己极好的听力,听到了这唤做梅儿的女子,对着那宫女低声细语道:“这些事,还是莫要在这宫中说了,我听闻,这婳妃娘娘,在入宫之前,是和家中闹了许久,但,自从去了那国安寺烧了一次香之后,便是像换了一人似的,就是愿得进了宫的。若不是这样子依旧是之前的模样,真是要让人,去怀疑,是否是这小姐本人了。”

“诶呀,不同你说了,我还要早些将这糕点送到婳妃宫中了,不然,可是少不得一次板子了。”那梅儿的声音带了一丝的急切和惧怕,便是匆匆的走了去。

只是留下了那小宫女一人。

那小宫女有些迷惘的眼神,望了望梅儿离去的方向,扶了扶的自己因的常年的做活,变得十分粗糙的脸蛋。

若有所思。

看到这一切的赤玥,也只是嘲讽的笑着。

那娃娃脸上,是纯粹的清冷之色。在这本是妖娆与稚嫩并存的脸上,尤为的明显。

“人,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望罢了,倒是,难为这些为了地位而去讨好皇帝的人了。这般的样子,也是下的去手去魅惑了。”赤玥本是黏腻的娃娃音,却是嘲讽的说着这般的话。虽是不和,却又有着一丝分外的相和。

父亲之前,也曾说过,之前这君依,他最为瞧不得的,就是这五皇子,君泠言,可,到了最终,这君泠言依旧是做了这君依的君王,不过,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算不得,什么本事,嘴角一抹嘲讽的弧度。之前,那君泠月将这天下,看的比任何都要重要,不过,在得到了之后,倒也是看不上眼了。人,就是这般的痴傻。自己之前为了追求所放弃的东西,等你,真正的得到了那所追求的,回首,却是会发现,自己所放弃的,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而已。

若是,君泠月当时,不将这帝位让给了这君泠言,这帝位,也是决计不会到了这肥头大耳的君泠言的身上的。

只是,有的人,倒是命都极好的。虽是这肥头的样子,却是依然的做了这君依的皇帝,若非是,这君依还有着所谓的顾烟波,怕是已然,被这周遭渐渐开始强大了的赤云国一举吞并了的。赤玥妖娆的眉眼上,带了一丝的不屑。还有着冷哼。

只是,那赤云国的国师,也不是什么好惹之人。

听闻,她应当是当年泣血极为有名的西镜最为得意的弟子。

他环视了这清冷的四周。散发着阵阵的冷意。虽是在这初春的日子里,却是有着一抹刺骨的冰寒。死气沉沉,甚至超过了泣血的望月台。这皇宫,倒是不知到底何处好了,惹了这无数的英雄竞折腰。

见到那一处较为偏僻的殿宇,那处处的梨花雪。嘴角一勾。自己来了这皇宫一次,还是要去看看老人的,才好。这样,才不算的过于无聊。

如此念着,赤玥就是施了术法,进了这梨园。

梨园的梨花雪,依旧是簇簇的开着,似乎一切都是这之前的模样。

幼时,自己也是在这梨园来过一次的,那次,梨花也是如此的白,鼻尖萦绕着的,也是这淡淡的梨花香气。那滴滴落下的水,落在这青石板上,滴滴答答,依旧的青脆的声音。

清风拂过,瓣瓣的梨花瓣子落到了青石板上,这青色中的一抹白色,更是显得清冷。

处处泛着清冷的梨花香气,这顾烟波,便是终日的在这梨花香气中。这,倒是一处修炼的好地方。这顾烟波,倒是会寻得地方的。

正当这赤玥的赤色衣角入了这梨园的房阁子,这精致妖娆的娃娃脸上本是邪肆的微笑,在见到这房阁中人的时候,瞬间凝结了去。

谁来告知他,何时,顾烟波和白琉玑为何会在一起。

两抹白衣端坐于案几两侧,正是执棋子而落,虽是同着白衣,但这二人的通身气质,却截然不同。

顾烟波的衣袖处,绣了银白色的滚边,并是在这腰间系了白色的流苏带子,青丝用玉冠半束起。眸子之间,皆是清冷之色。执棋而走,明明站于人前。却给人不可离近之感。或许,是这缥缈之感。仿若任何东西,都不会惹了他的半分情绪。却也如这万年的寒冰,任人望而却步。不可接近。

白琉玑,向来都是将这青丝随意的用了白色的发带束着,素白的衣着,眸子中,蕴着的,是清淡的潭水,幽深,却是给人一种温和之感。如这碧落的云,温润,纯白,安稳。淡然,随遇而安。

这也是,赤玥更加愿意与白琉玑同路的缘故。

毕竟,没有人喜爱,总是跟着一个冰山。除却了那个所谓的公主大人。

赤玥念着,若是,那丫头知晓了顾烟波的过去,怕是更加会离了这顾烟波远了去的。世上,没有任何女子可以入了顾烟波的眼的,除却那人。只是,那人,终究是成了一个禁忌而已。

帘子外的梨花簌簌的落着,清风,卷了这单白的梨花瓣子进了房阁,落在白玉棋盘之上。

倒是难得的清冷静谧。

“阿玥。倒是等了你许久了。”白琉玑勾了唇角,温润的声音响着。

是了,赤玥最为受不得的,就是白琉玑的温润了,如是他对着自己冷淡些或是说些自己,自己也不会如此,觉得,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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