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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妃和太子在御花园受伤的事顷刻间便传遍了皇宫里每一个角落,有人欢喜,有人悲伤。
太后一听胤滞赵妃在御花园被压到了长木桩子下,立刻赶去御医馆,行至御医馆,只见胤帧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小脸苍白,三魂已被吓得去了七魄,太后赶紧走上前,将胤帧紧紧搂在怀里。
“太子有没有什么大碍?有没有伤了碰了?”
太后转过头,疑声问道。
“回太后的话,太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罢了,下官已给太子开了些安神定气的药,喝下即可。”
张御医恭声答道。
“没事就好,你要给太子检查清楚了!若是落下什么病根来,你们谁都担待不起。”
太后冷声说道。
“是是,下官这就给太子再仔细的检查一遍。”
涨御医惶恐的答道。
说完几个御医便围到了胤帧身边,七手八脚的给胤帧诊起脉。
太后将胤帧放到躺椅上,略一转身,这才冷冷的看了昏迷不醒的唐赛儿一眼,问道,“赵妃怎么样了?”
“回太后的话,娘娘为了护的太子周全,将太子整个人护在身下,受伤比较严重,有几处骨折,脊椎也受伤了。”
涨御医答道。
太后听了这话,原本冷漠的眼神微微变得有些惊讶,心想,胤帧并非她亲生,可是她却可以为了保护胤帧,而做出这样的牺牲,实在让人惊讶。
嘴里却冷哼了一声,道,“哼,她是太子的娘亲,她自然有义务护的太子周全,她本就该这么做,如今太子遭此一劫,说来说去都怨她这个做娘亲的不称职!她若是有好好的看着太子!太子又岂会差点受伤?”
走上前去,有细细瞧了唐赛儿几眼,道,“幸好如今太子并无大碍,否则哀家一定要她好看!”
馆内众人听了太后的话,谁也不敢反驳,谁也不管多嘴,众人皆是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太后才转过身,看着王御医,道,“那她的伤到底严不严重?”
王御医轻轻放开胤帧的小手,作揖道,“回太后的话,恐怕得有好一段时间下不了床,这往后会不会落下病根,也说不准,臣等只有尽力而为。”
“恩,你们给她好好看看吧,胤帧,跟皇祖母回慈宁宫,这几天你就住慈宁宫来吧。”
太后说完便将呆愣中的胤帧抱起来,众人簇拥着太后,便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延禧宫。
原本正坐在躺椅上品茶的苏皇后听了小太监的话,整个人即刻怔住,原本端在手中的紫砂茶杯也“啪”的一声摔落在地,裂成数个细小的碎片。
“好,本宫知道了,本宫稍后便去御医馆,你们先下去吧。”
苏皇后定了定心神,对着殿内众人略一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齐齐作揖告退,只留下呆愣中的香儿站在殿内。
待到众人走后,香儿立刻跪了下来,大哭道,“娘娘!娘娘!奴婢…,奴婢明明就是照着娘娘的安排,只在一根木桩子上动了手脚,就算压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奴婢不知道会弄成这样!”
苏皇后略一低头,沉思片刻,道,“你起来说话。”
香儿不肯起来,仍旧跪在地上,泪水横流,“请娘娘治罪!奴婢一时疏忽,竟然让太子…”
“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难道还信不过你,此事定有蹊跷,一定是有人想要借着我们的手来加害太子,这人实在厉害,实在恶毒。”
苏皇后寒声说道。
“娘娘?会是谁?谁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香儿疑声问道。
“哼,宫里耳目众多,我们的计划被人知道了也不足为奇。”
苏皇后冷笑着说道。
“那?到底是谁?谁那么狠心,竟然忍心将太子置于死地?”
香儿问道。
“除了本宫,任何一个无所出的妃子,都有将太子置于死地的理由。”
苏皇后道。
“难道…难道是赵妃她自己?可是…若是她自己安排这一切,她为何又反倒和太子一块儿受伤?”
香儿疑惑地说道。
“若是赵妃所为,那这个女人就是在太厉害了,这一招苦肉计真是连本宫也望尘莫及,倘若不是赵妃所为,那就说明这宫中还潜藏了一个人,此人蓄谋已久,欲将太子,赵妃,还有我,除之而后快,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苏皇后缓缓说道。
“谁?是谁?难道是…顾十烟?”
香儿疑声说道。
“本宫也不知道,此人手法心思细密,做事不留半点痕迹,如今我们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此事就算我们知道了是何人所为,也不能将此事讲出来,因为此事原本就是我们定好的计划,此人定然也算好了这一点,量到我绝不会将此事声张,必定会将此事想办法压下来。”
苏皇后叹息着说道。
“娘娘,那怎么办?就任由此人在宫中肆意妄为?若是哪天此人又去加害太子,那可怎么办?”
香儿哭着说道。
“此事本宫会派人暗中查清楚,总有一天,本宫会将此人碎尸万段,可是眼下绝不能声张,不仅不能声张,还要想办法替此人遮掩。”
苏皇后叹息着说道。
“就照娘娘说的办。”
香儿轻声说道。
“也该去御医馆看看太子了,希望他没什么大碍。”
苏皇后叹息着说道,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娘娘…。”
香儿站起身来,轻轻搀住苏皇后,低声叫道。
“恩?什么事?”
苏皇后回过头来,疑声问道。
“其实娘娘心里还是很关心太子的吧…。”
香儿小声说道。
苏皇后听完这话,陷入沉默中,三年了,尽管胤帧并没有在自己身边长大,但是其实自己还是很关心他的吧…
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轻笑。
苏晋淳啊苏晋淳,不是告诉过自己,在宫里不能对任何人有感情吗?若要生存下去,就要学会无情,学会自私,可是,你其实却是那个表面看似无情,实则对谁都有情的女子。
对苏则,对香儿,对胤仁,对季明礼,对胤帧…
男子听到了唐赛儿受伤的消息,心中大骇,立即从承乾宫赶到了御医馆,众御医赶紧作揖行礼,将唐赛儿的伤势一五一十的禀告胤仁。
胤仁皱了皱眉,道,“胤帧这个孩子实在顽皮,朕一向不喜欢他,如今尽然害的赵妃受此重伤。”
说完便轻轻走上前去,坐在躺椅旁,握住女子纤细的小手。
“胤帧呢?”
胤仁语气微怒,显然对胤帧极为不满。
“回皇上的话,被太后带回慈宁宫了。”
张御医答道。
胤仁嗯了一声,又问,“赵妃的伤势如何?”
“回皇上的话,娘娘为了保护太子,将太子护在身下,是以受伤比较严重,恐怕得有好一段时日下不了床,将来会不会落下病根,也说不准,不过臣等会尽最大努力,好好为娘娘调理身子。”
张御医恭声答道。
“来人,把娘娘抬回承乾宫。”
胤仁说道,十数名太监即刻上前,将躺椅小心翼翼合力抱起,抬着唐赛儿往承乾宫的方向缓缓走去。
“你们几个,这几天就侯在承乾宫,随时照顾赵妃的病情。”
胤仁转过身,对着张御医等人说道。
张御医等人赶紧点头称是,纷纷将桌上药箱背在身上,跟在众太监身后,往承乾宫行去。
见到众人纷纷离去,胤仁这才转过头,看着一只静静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太监,问道,“小路子,你觉得此事如何?”
三年过去,小路子也从当初那个十三岁的小太监长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只是,时间在小路子身上划过,更多的,却是给他留下了世故和沧桑。
十六岁的少年,看起来竟没有丝毫的羞涩和稚气,虽然常常低着头,但是偶尔抬起头来时,锋利的眼中却不时的闪耀着锋利的光芒,这样的外貌和神情,第一眼,就让人觉得他太锋利,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
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
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甜蜜如糖,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当初那个稚嫩的就像初生婴儿般的小男孩如今俨然蜕变成一个俊美的少年。
只是少年忧郁的双眸中却常常流露出些许悲伤。
“回皇上的话,奴才认为此事并非意外那么简单,定是人为。”
小路子轻声答道。
“朕也是这么想的,那么你认为是何人所为?”
胤仁又问,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只是想要小路子替他开口说出来罢了。
“奴才认为,此事乃是苏皇后所为!”
小路子答道。
胤仁微微皱眉,道,“可是太子却是苏皇后亲生,你认为她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得了手?”
小路子微微一笑,道,“当初苏皇后可以为了登上后位而将太子过继给赵妃娘娘,由此可见,苏皇后实乃一个为了权力儿不惜放弃一切的女人,如今苏皇后看见皇上专宠娘娘一个,又见太子和娘娘关系日益亲密,难免会觉得娘娘威胁到了自己。”
顿了顿,又道,“可是此事毕竟不能单凭片面之词就胡乱定罪,奴才这就去查个水落石出,势必要将这个加害娘娘和太子的幕后真凶找出来。”
胤仁嗯了一声,对着小路子点了点头,小路子便作揖告退。
行至御医馆门口,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声自语道,“苏晋淳,三年了,是时候让你为你当初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又抬起头,看着空旷的蓝天,轻声念道,“娘,三年了,你在天上过的还好么?你若能看见这一切,就能看见儿子是怎样为你报仇雪恨!”
女子着一身月白衣,搭上雪羽肩,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
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苏皇后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莲步轻移,行至女子身前,顿下脚步,凛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女子如花笑颜。
“姐姐安好。”
女子嫣然一笑,躬身行礼道。
“顾十烟,你倒真有闲情逸致,居然在御花园赏起花来,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你难道心里没有一点愧疚?”
苏皇后冷笑着问道。
“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明白?”
良妃笑着说道。
莞尔一笑,又道,“说起伤天害理之事,这后宫之中,恐怕没人比姐姐做得更多了吧?姐姐何曾怕过?既然姐姐都不怕,那妹妹又为何要怕?”
“贱人!你胆子好大!竟然敢动本宫的儿子!本宫要你死!”
苏皇后厉声喝道,说完便对一旁的几个太监使了个眼神,众人立刻上前,将良妃制住。
“姐姐这是干什么?姐姐别忘了,这里可是御花园!”
良妃怒声喝道。
“贱人,本宫乃六宫之主,今日做主,赐死你这个弃妃又有何难?“
苏皇后冷笑着说道。
忽的只见良妃眼前一亮,目光流转,轻轻靠在晋妃耳边,道,“既然如此,那妹妹也就懒得隐瞒姐姐了,不妨告诉你,此事就是妹妹所为,本以为可将太子置于死地,谁知赵妃竟然舍身救太子,真是浪费我的一番苦心。”
苏皇后勃然大怒,一记耳光干脆利落的狠狠甩在良妃脸上,怒道,“贱人!本宫就知道是你,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胆子?你竟敢动本宫的儿子,本宫留你不得!”
良妃轻轻一笑,压低声音道,“是么?那得看到底是我先死,还是姐姐先死了。”
苏皇后满腹狐疑,疑声道,“贱人,你说什么?”
正在此时,忽听身后一声怒喝,“苏晋淳!”
苏皇后回头一看,立刻吓得面无人色,躬身作揖道,“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安。”
“放开良妃。”
胤仁怒声喝道。
“皇上,臣妾正欲将此事向皇上禀告,臣妾不日前查出,良妃就是设计陷害太子和赵妃的幕后真凶,方才良妃也在臣妾面前亲口承认了。”
苏皇后躬身行礼,缓缓说道。
“然后呢?你就要将她带回延禧宫?亲自处理是么?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再来一个死无对证,这个黑锅就让她来替你背了,对么?”
胤之声说道,冰冷孤傲的狭眸仿佛没有焦距,略带一丝厌恶般看着眼前这个表情错愕的女子。
“皇上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苏皇后疑声说道,心中却苦不堪言,心知胤仁此刻已认定此事乃自己所为。
“放开她。”
胤仁寒声说道,走上前去,对着那几个制住良妃的太监一人给了一脚,良妃这才挣脱开来,似乎极度虚弱,竟将跌倒在地。
胤仁微微向前,良妃则恰到好处的跌道他的怀里,男子眉头微皱,身体似乎略显僵硬。
“皇上,请恕臣妾失礼。”
良妃面上一惊,急忙从胤仁怀中站起,道,“臣妾方才正在御花园赏花,忽见苏皇后前来,不由分说就命人将臣妾制住,要将臣妾带回延禧宫,臣妾惶恐,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苏皇后。”
“顾十烟,你这个贱人!你方才都敢在本宫面前承认,此刻为何却不敢再皇上面前承认?”
苏皇后怒声喝道。
“姐姐到底要妹妹承认什么?”
良妃疑声问道。
“够了,苏晋淳,事到如今,你还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胤仁冷笑着说道。
“带上来。”
小路子对着身后的太监略一挥手,几名太监便押着两名太监走上前来,小路子对着苏皇后微微一笑,道,“皇后可认得这两名太监?”
苏皇后一眼便瞧见了,正是延禧宫的小李子和小才子,自己的心腹,只见这两人鼻青脸肿,眼神涣散,显然是受过刑罚拷问,苏皇后心中一凛,心知这两人定然受不住刑罚,将事情全盘托出。
“皇上!此事臣妾确有不对!但是太子毕竟是臣妾的亲骨肉,臣妾只叫她们在一根木桩子在动手脚罢了,臣妾也不过是想给赵妃一点教训,然后再到太后面前告她一个照顾太子不周之罪,臣妾绝对没有想要将太子置于死地的念头。”
苏皇后见势不对,便跪了下来,苦声说道。
看了看胤仁,又道,“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臣妾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伤害自己的亲骨肉,此事分明就是良妃所为,欲将太子置于死地,又可借此事陷害臣妾,此人心机之深,还望皇上明察。”
“若说虎毒不食子,这话奴才相信,可皇后并不是虎,所以皇后到底食不食子,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眼下证据确凿,不知皇后还有何好说?”
小路子笑着问道。
“大胆!一个奴才竟敢跟本宫这样讲话!”
苏皇后怒道。
“够了,苏晋淳,朕不想再听你狡辩,你若要狡辩,就到太后面前狡辩去吧,带走。”
胤仁瞪了苏皇后一眼,转过身便大步离去,苏皇后咬了咬嘴唇,也只好跟在胤仁身后,朝着慈宁宫行去。
临走,转过头,狠狠的看了看良妃,道,“贱人,你给本宫等着,本宫若是有幸不死,本宫一定要你的命。”
良妃嫣然一笑,莞尔笑道,“妹妹等着姐姐,就怕姐姐没这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