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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孝子,慌不择路的拼命奔逃着。
四周尽是杀戮,火光,入耳尽是女人的惨呼,恍若人间炼狱。
“臭|婊|子!叫你跑!跑呀!怎么不跑了!”
哗啦!
前方,几名兵士各自压住一名宫女,满地的衣衫,尽数被撕碎。
悄悄望了一眼,竟然看见了慈宁宫的墨香。
“不要!”
“妈|的9敢抓我!”
恼怒的兵士抓起一旁的长刀,对着地上女子赤裸的娇躯一送。
噗
血花四溅
女子赤裸着娇躯,瞪大了双目,惊恐的望着漫天火光的夜空,双手兀自挣扎了一番,终于断气。
“你杀她做啥?你杀了她弟兄们玩什么?”
一旁站立等候的兵士走上前来,朝着正在从女子尸身上拔刀的男子踹了一脚,怒声问道。
“妈|的!谁叫这个婆娘抓我脸!我一生气就”
男子自女子尸身上拔出长刀,闷声答道。
“算了算了,女人嘛,楚宫多得是,再找就是了。”
一旁的兵士走上前来,打着圆场。
墨竹惊恐的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双腿控制不住拼命的打颤,紧紧咬住下唇,才勉强制止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双眼犹自盯着前方地面那具死不瞑目的女尸,心中好不凄凉。
“墨香”
墨竹伸出右手,紧紧的捂住嘴,眼神久久不能从女尸身上移开。
就在一盏茶之前,她亲眼看见墨香和一众宫女太监一齐,从慈宁宫逃出去。
可是现在
就这么看着墨香死在自己面前
生怕被人发现,墨竹赶紧躲到一旁的大树后面。
又是一名女子的凄厉惨呼声传来,墨竹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不要不要放过我吧”
女子凄厉的惨叫声从前方传来,墨竹听在耳中,浑身都在不断的战栗,紧紧闭上了双眼,不敢多看一眼,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拼命往下滴落。
撕拉!
“哈哈,好白的肉!宫里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快上!赶紧点儿!弟兄们都等着呢!”
墨竹紧紧握住右手,控制着快要崩溃的情绪,听着前方不时传来,女子凄厉的惨呼以及兵士们的大笑声和污|言|秽|语,墨竹再也忍受不住,低下头,看着怀中熟睡的胤帧。
若不是背负着保护太子的重任,恐怕她早就冲出去和那些禽兽拼了,就算手中只有一块石头,她也要砸死几个。
而不是
像现在这样,躲在这里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长长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手掌之中,几滴鲜血从墨竹的掌心滴落
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已经渐渐转为有一声没一声的闷哼
“哈哈,不错,这娘们一身肉好白!”
“话多!上过了就赶紧让开!”
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无法言语的悲哀,墨竹终于哭出声来
“树后面有女人在哭!”
“有女人!过去看看!”
墨竹面色大变,探出身子往前方看去,几名兵士提着裤子,朝这边狂奔而来。
“哈哈!果然有女人!”
“抓住!一个都别放过!”
墨竹紧紧抱着熟睡的胤帧,朝着前方疾步奔去。
“前面的女人!站住!”
仿佛来自地狱恶鬼一般的疾呼声,自后方传来,墨竹拼命的狂奔着,丝毫也不敢停下脚步,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再也跑不动了
墨竹看了看怀中熟睡的胤帧,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忽的瞧见前方有一名落单的年轻兵士,墨竹赶紧奔上前去,“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兵士面前。
“求求你,救救我吧,求求你”
女子泪流满面,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跪在年轻兵士身前,苦苦哀求道。
兵士低下头,看了墨竹一眼,神色复杂,“这?是你的孩子?”
墨竹重重的点了点头。
身后的脚步声渐进,墨竹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年轻兵士沉思片刻,将墨竹扶起,道,“到石块后面去躲着。”
墨竹赶紧点头,抱着胤帧就躲了进去,连呼吸也不敢太重。
“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子抱着孩子从这里过去?”
“你说抱着孩子的女人?刚往那边去了”
“走走,追!”
脚步声朝着前方而去,感觉到危险过去,墨竹整个人都瘫倒在地,眼泪不受控制的拼命往下掉落。
年轻兵士将墨竹从石块后扶起,道,“这不是你的孩子吧?这应该就是南楚的太子,对吧?”
墨竹一听这话,赶紧跪了下来,道,“他只是一个孩子,求求你,放过他吧”
年轻兵士长长叹息一声,遥望着远方的漫天火光,道,“战争杀戮一切都是我们造的罪孽”
墨竹紧紧拉住年轻兵士的手,道,“求求你带我走吧求求你救救我们”
年轻兵士仔细的盯着墨竹的脸,上下打量许久,叹息道,“你真的愿意跟我走?”
墨竹重重的点着头,现在的她,再也没有别的选择,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再也舍不得松开手。
“那好你跟我回东齐吧”
年轻兵士叹息着说道,伸手将墨竹手中熟睡的胤帧接过来,右手握住墨竹的左手,慢慢往前走去。
年轻兵士眼中是悲悯,是不忍
叹息一声
如果这里是人间炼狱
那么,我们全都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杀戮的制造者
战争,为何总是要用这些无辜的人来做祭祀
“以后,更名换姓,留在我身边吧”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东齐太子,齐桓。”
女子倒吸一口凉气,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呼吸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整个人都僵住。
齐桓停下脚步,轻声问道,“你怕吗?你若不愿意,我可以放你和这孩子离去。”
墨竹沉思片刻,抬起头,看着四周冲天的火光
不绝于耳的凄厉惨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墨竹的身子开始不断的战栗着。
紧紧握住了齐桓的右手。
“我跟你走”
“那好,以后,就和这孩子一起留在我身边。”
齐桓抬起头,看着漫天的火光,看着变为废墟的楚宫,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悯。
如果我们都是杀戮制造者。
那么,胤仁,我为你留下南楚的唯一的血脉。
算是我对南楚千万无辜逝去的生命,作出的补偿
塞外。
莫力达瓦达
素梅已经没日没夜的奔跑了整整三天。
整整三天,都未停歇过,水袋里的水已经快要喝完,包袱里的粮食也快要吃光。
自从三天前,马芊芊决定和努穆哈赤同归于尽,就准备了一些水和食物,让素梅自己一个人逃走。
逃
能逃到哪里去
素梅不知道,跟着马芊芊在塞外生活了整整三年,如今的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回南楚吧
回去找公主
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回到紫菁公主身边
素梅将水袋中的水一饮而尽,“啪”的一声,将空荡荡的水袋抛在沙土之上。
伸出右手,将面上的泪水拭去。
就算死,也要回到南楚再死!
心中坚定着这个信念,素梅加快步伐朝着前方走去。
身后一阵骆驼蹄声响过
“站住!前面的人,站住!”
来自后方的人终于循着脚印追赶而来,素梅回过头,看见科尔沁蒙带着一队骆驼小队渐渐逼近。
“我只想回南楚!难道这也不行吗?难道这样也妨碍到你了吗?”
素梅转过身,怒声问道。
“科尔沁蒙,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为何不肯放过我这个小小的婢女!我到底哪里妨碍到你了!”
素梅问道。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科尔沁蒙笑道。
扬起手中长鞭,直指素梅,道,“关于我的身份,关于马芊芊的身份,关于布衣帮的一切,你,都知道的太多了!”
“可是,我绝不会说出去!我只想回公主身边!科尔沁蒙!我也是受害者,我跟在马芊芊身边三年,我也为你们做了许多事?为什么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素梅眼中流下泪来,厉声问道。
“不是我要你死!而是总舵主来密函!是他要你死!”
科尔沁蒙叹息着说道,“还有,如果你只想回南楚找紫菁公主的话,那你不必去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素梅整个人瘫倒在地,不可置信般的看着科尔沁蒙,道,“我不相信!”
“不相信的话!不妨亲自去下面看看你的公主!”
科尔沁蒙怒声喝道。
“放箭!”
科尔沁蒙不耐烦的看着素梅,不想再和她解释下去,右手一挥,身后“唰唰唰”放出十数支利箭,利箭划破沉闷的空气,瞬时间就穿透了素梅单薄的身躯。
女子单薄的身躯就这样被十数支利箭穿透,钉在炎热的沙土之上。
伸出右手,朝着南楚国的方向望去,仿佛想要抓住什么似的,终于还是长吐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鲜血从女子千疮百孔的身躯上孜孜流下,染红了沙土,将那一小片沙土渲染的绚烂无比。
“走!”
科尔沁蒙转过身,右手一扬,率领着骆驼小队扬长而去。
女子躺在冰凉的囚室中,外界的一切都与之隔绝开来。
可是她知道,京城定然有变,皇城定然有变。
不然,不可能整整三天,都无人给她送饭送水。
整整三天,滴米未进,滴水未沾。
整个天牢的守卫也仿佛忽然凭空消失一般,空荡荡的天牢,就只剩她一个人。
“来人!有人吗?”
女子对着漆黑的前方呼喊着,回应她的只是一片沉默,和自己的回音。
颓然瘫坐在地。
京城定然兵变了吧
皇城说不定已破
如果,能够及时将兵变的消息通知胤仁,说不定
可惜,细作身份被发现的她,太后是绝不会相信。
哐当
铁门被人轻轻推开,刺眼的强光照射进来,女子被强光刺得头晕目眩。
“是谁?”
抬起右手,遮住眼前的强光,仅能从手指间的余缝中打量着来人。
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
“赛儿”
遥远的恍若隔世的声音,一袭白衣的男子缓缓走上前来,将瘫软在地的女子轻轻抱在怀中。
“受苦了”
男子的薄唇从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来,仿佛在低声呓语一般,拿出一个水袋,递到女子面前。
女子伸手接过水袋,急匆匆的灌入口中,甘冽的泉水从喉间滑下,仿佛久旱的土地终于迎来甘雨一般。
“慢一点儿别急”
男子轻声安慰着,不时在女子单薄的背部轻抚着。
唐赛儿长舒一口气,终于满意的将水袋随意抛到一旁。
“有没有带吃的?”
女子抬起头,看着男子,低声问道。
男子一阵沉默,过了半晌,终于吐出两个字。
“没有”
喝了水,终于恢复了不少气力,唐赛儿从男子怀中挣扎着站了起来。
“赛儿,跟我走吧。”
男子站起身来,紧紧搀扶着虚弱的女子。
“走?去哪儿?”
女子转过身,笑着问道。
“和我在一起”
男子目光如炬,看着女子时如此坚定。
“哈哈”
女子轻轻甩开男子的双手,大笑三声,道,“那花半仙呢?你不是答应过她?大业得成,便要娶她?”
“那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男子笑着说道。
“相互利用”
女子低下头,重复着男子的话,忽的抬起头来,道,“好一个相互利用,那么你我之间,也只是相互利用罢了,是吗?”
“不是”
男子急声辩解道。
唰
女子出手极快,猛的一下子便从男子腰间抽出佩剑,长剑直指男子面颊,“站住!”
男子愣在当场,看着女子的眼神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野兽。
女子警惕的看着男子,慢慢后退,退出囚室之外。
哐当
囚室被女子重新锁起。
这一次,囚室之中的人换成了前来解救女子的男子。
“赛儿?”
男子站在囚室内,哀伤的望着紧闭的铁门,语声中带着一丝伤痛。
“游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不过是想拿我去威胁胤仁,钳制住他罢了!我告诉你!你休想!”
女子站在铁门之外,眼神中满是鄙夷,厉声喝道。
“你是这样看待我的?”
男子轻声问道。
“你将我安排在胤仁身边整整四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用来我钳制他?”
女子笑道,凛冽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我知道,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谁也无法真正的打倒他!就算你们联合到一起!就算你们杀尽南楚千万百姓!但是你们却休想伤到他!”
“原来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男子长吐一口气,自嘲般的说道。
“不然我还该怎样看待你?”
女子厉声问道。
“变了的,是你!不是我!”
男子忽然开口说道,“四年前,你是为了什么而进宫的?今天的一切,难道不是所有人苦心经营多年换来的成果?唯一变了的人!只有你!唐赛儿!”
女子沉默着,眼中滑落一行清泪,男子的话仿佛一道惊雷一般,将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女子狠狠惊醒。
女子狠狠将面上泪水抹去,道,“对!我变了!因为我是个人!所以我也有感情!我不像你!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女子狠狠的吐出这段话,尔后便提着男子的佩剑,头也不回的走出天牢。
男子静静的站在囚室中,嘴角浮起一抹嘲讽般的讥笑。
“原来我在你眼中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可是,我如果没有感情,那么”
“我对你的感情”
“又算什么?”
听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男子的世界轰然崩塌。
原来,得到天下的代价,竟然是她
直到这一刻,才猛然间发现
失去你
得到全世界,
又如何?
又如何
可是,明明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亲手把她送进宫来的,不是吗?
难道不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胤仁就是苏木白,苏木白就是胤仁,所以才将他心爱的女子送进宫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用他心爱的女子来钳制住他。
可是,淮北王陵中的那段日子,就仿佛一个梦魇,挥之不去。
只要闭上双眼,就仿佛能够看见女子如水般温暖的笑容,深深的刻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游浪伸出左手,一掌便将紧闭着的铁门打碎,碎片四溅,男子缓缓走出囚室。
囚室外
和囚室内
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心若被禁锢
走到哪里都是流浪
女子已经远去,他才仿佛有勇气踏出这间囚室,千军万马立于身前,都不曾畏惧过。
可是,却会惧怕一个小小女子。
惧怕她尖利的话语。
惧怕她厌恶的眼神。
女子披散着头发,手中提着佩剑,单薄的身躯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
目光如炬,仿佛再也看不到周围的一切。
“哈哈!女人!”
前方几名兵士看着狂奔而来的女子,目光上上下下的在唐赛儿身上打量着。
“不错,不错,上等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