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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烛光晚餐后,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李孝和吴秀珠便径直往碧苑小区赶去。本来李孝是要打的回去的,几块钱的事,直接就到了小区门口,多简单的事啊。可吴秀珠为了能让李孝多陪伴她一下,却硬要轧马路回去。
没办法,最后李孝只能顺从吴秀珠的意思,两人靠十一路车硬走回去。幸而现在铜山市的晚上,自从黑子上位以后,治*安好得多了,晚上也看不见随处游荡,敲*诈勒*索的徐混了。黑子现在也约束手下,安心的经营他的小酒吧,转行做起了正当生意。
李孝双手插在裤兜里,吴秀珠双手前后不停地摆动着,很是随意自然。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在昏暗的路灯光下走着。
“要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好了。”吴秀珠突然说道,“即便是不能牵着你的手,但至少有你陪在我身边。这种感觉,真好。”
“吴秀珠,我……”李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吴秀珠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酸菜嘛,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即便是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是忍不住喜欢你。”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吴秀珠继续说道:“你也不必紧张,不要觉得有压力,我喜欢你,与你无关。只要能这样静静的陪着你,哪怕只有两年,或者是六年,那也是好的。”
“秀珠,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你会有一个更好的男生去呵护你,将你捧在手上。我……”
吴秀珠笑着大声说道:“我知道啊。我说过,我喜欢你,与你无关。或许将来我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男孩的时候,我就投入他的怀抱了呢!但至少现在,我喜欢你。我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说着:李孝,我喜欢你,是非常非常喜欢的那一种。”
“秀珠,我……”瞧着吴秀珠笑靥如花,李孝心中一软,又不忍心说出那些让吴秀珠会伤心的话来。
吴秀珠的话,惊醒了路旁小巷中一个借住在楼梯下的‘乞丐’。那个‘乞丐’一骨碌从捡来的破棉被中爬了出来,望着从巷口走过的李孝,眼中闪过一阵恶毒的光芒,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李孝!你这狗贼&我身败名裂走投无路,我跟你没完!”
那乞丐竟然就是省文娱报的记者贾广林!贾广林自从被黑子找人演了一处仙人跳后,便被文娱报解雇,当时身上又身无分文,只得流落铜山市,本想打工赚点路费回省城。可谁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呐Z子的手下三天两头的找他麻烦,一时间,铜山市竟然没有任何人敢雇佣他!
最后,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依靠乞讨为生。即便是这样,还时不时的被黑子手下的徐混给暴打一顿。
当下贾广林恶向胆边生,四下里找了一下,竟然被他找到一截半米多长长满铁锈的钢筋棍来!贾广林想也没想,便抓起钢筋棍,往巷外跑去。
马路旁,李孝和吴秀珠正静静地往前走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吴秀珠鼓起勇气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心里也好受多了。可看到李孝面无表情似乎浑不在意的样子,心中不禁也是一阵酸楚。
李孝则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有人喜欢,那是好事,可多了呢?那种感觉其实很纠结的。每个男人心中,其实都隐藏着花心的小恶魔,不然社会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二乃三乃出现了。可问题是现在的李孝,还真没那个心思。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慢慢摸上来的贾广林。
眼见着距离李孝只有不到两米了,贾广林咬牙切齿地大吼道:“李孝!你这狗贼&我身败名裂走投无路,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说着,挺着手中的半截钢筋棍,便向李孝猛冲了过去。
李孝心中一惊,急忙转身时,却觉眼前一花,吴秀珠竟然飞快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接着边听一声‘嗤拉’轻响,吴秀珠小腹竟然被贾广林手中的钢筋棍洞穿!
李孝肝胆欲裂,虎目怒瞪,打叫一声:“吴秀珠!”双手扶住正往后倒的吴秀珠,飞起一脚,将贾广林揣飞了出去。
贾广林惨叫了一声,飞出丈余远,摔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却没有爬起来。李孝却根本顾不上去看他,只是紧紧地抱住吴秀珠,失声痛哭着叫道:“吴秀珠,吴秀珠!”
吴秀珠凄惨地咧嘴笑了一下,嘴角却溢出了血水,“李,李孝,我,我要死了吗?”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有我在,任何人也不能将你抢走,阎王爷也不行!”李孝哭叫着说道,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拨打了120。“医生,快,快点!这里有人受伤了!人民路57号,对,快点!”说着,把手机一合,装进上衣口袋,也来不及等什么救护车了,小心翼翼地抱起吴秀珠,也不敢去取她小腹上插着的钢筋棍,便往县医院的方向跑去。
跑了大约五分钟,便迎面碰上了救护车。李孝想也没想,便冲到了大街上,挡在了救护车前面。
救护车司机一脚踩下刹车,探头骂了一句:“找死啊!”却看见李孝手中抱着的血人,心中一惊,缩回了头,打开车门,跟几个医生一起跳了下来,将吴秀珠抬上了救护车。氧气瓶、急救点滴便挂了起来,接着又注射了一支麻醉剂。
在戴上氧气罩的那一刻,吴秀珠神智还是清醒的,紧紧地抓住李孝的手,咧着嘴笑道:“李,李孝,我,我很开心……”
李孝痛哭着,一边往自己脸上狠扇着耳光一边自责地说道:“别,别说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该死!”
“不,不要,责,责怪自己……”吴秀珠紧紧地抓住李孝的手说着,话还没说完,手便垂了下去。
李孝大惊,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涌上心头,嘶声叫道:“医生!医生!她,她怎么了!她怎么了!”
医生查看了一下吴秀珠的脉搏,冷静地说道:“不用担心,她只是麻醉剂起作用了。”
李孝一听,心中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只是紧紧地抓起吴秀珠的手,放在嘴边,不住地亲吻着。
救护车很快便到了铜山市县第一人民医院。吴秀珠被医护人员推下救护车,直接推进了急救手术室。李孝则被挡在了手术室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术室上“正在手术”的灯亮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担心、害怕、自责,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心急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的慢。李孝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后,手术室的灯总算是灭了。紧接着,几个护士便将昏迷中的吴秀珠推了出来。
李孝连忙冲了上去,紧张地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能脱离危险期。今天晚上很关键,能够熬过今天晚上的话,她就能脱离危险期了。”医生平静地说道。
李孝呆了一下,焦急地说道:“医生,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救活她!不管花再多的钱都行,我只要她好好的!”
“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我们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病人的。这样,你先去把住院费缴纳一下吧。”
李孝连忙点了点头,冲去缴费去了。他也不知道吴秀珠什么时候能好,一次性便预交了五万块的住院费和治疗费,并要了一个最好的特护病房。只要吴秀珠能好起来,他花再多的钱也无所谓。
将吴秀珠安排在特护病房后,李孝便一直待在病房里,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住院部的医生走进来,拿着一大堆的东西,要李孝签字确认。医生突然问道:“你跟患者是什么关系?”
李孝愣了一下,说道:“朋,朋友。”
“朋友?对不起,这个字你不能签,你签着也是无效的,我们需要患者的直系亲属签字。”医生愣了一下,旋即说道。
“她的男朋友也不行吗?”李孝失声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说道:“男朋友也不行,这是规定。你最好还是联系她的亲属吧。不然我们只能通过其他途径联系她的亲属了。”
李孝愣了一下,只得掏出手机,拨通了吴秀珠家的电话。这时已经是深夜两点过了,电话响了四十多秒,没有被接听。李孝挂断,又拨了过去。这一次,电话很快便被接听了起来,接着便传来了吴秀珠母亲的声音,“喂,谁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事吗?”
李孝吸了一下鼻子,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阿姨,我是……李孝,吴秀珠的同学。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您,您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说着说着,他自己还是忍不住轻轻抽泣了起来。
“什么事,快说!”吴母愣了一下,旋即便大声说道。
“吴秀珠,吴秀珠住院了,现在正在县人民医院。”李孝使劲眨着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不,不可能!我打过电话给王家丫头了,她说我们家研儿在她那里!”吴母失声叫了起来。
“对不起,阿姨,是我不好,我没能照顾好吴秀珠……”李孝自责地说着,话音还没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