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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她自然是想去的,倒不是想去见见世面,,她见得世面实在太多了。
她要跟去京都,只是因为舍不得元帅大人。
京都距离柳树屯太远了,而现在的火车还是那种绿皮车,走的很慢,不管是从柳树屯到京都,还是从京都回来柳树屯,单趟都要走上两天两夜。
这可不比元帅大人还在大方山深处的时候,那时候他虽然也在部队,但晚上还可以归家。所以对于熹光来说,元帅大人就是白天不在家而已,根本没有他们夫妻分居的感觉。
可若是他回了京都,她不跟去,那两人真就得几个月不见面了。
她舍得么?
肯定不舍得!
就是她舍得,元帅大人也舍不得她,指定想方设法将她弄走。
但她要是走了,这家里小的怎么办?
熹光就道,“月光和明光都大了,他们俩我是不担心,就是小幺,如今还是猴孩子一个。平常在家他也就怕你怕我,月光和明光他是不怕的,要是咱们俩都走了,我担心那小子上天。”
元帅大人对此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把他带去京城就行了。”
熹光:“……好办法。”
两人说着话,小幺就在外边喊了一声,“大姐,饭做好没有,我饿了。”
这熊孩子!光长个子不长心眼,没看见你大姐和姐夫正说私房话呢,瞎吼吼什么。
吃过饭后傅斯言忙去了,熹光收拾碗筷洗涮。
小幺这时候狗腿子似得直往熹光跟前凑,被熹光瞪了一眼,“不热啊?”
小幺嘿嘿笑,“不热,一点都不热。大姐,我之前听见你和姐夫说我了,你们提我干么呢?”
“不干嘛。就是我觉得你最近有点疯,还有有点闲,就想让你姐夫把你带进部队训练两天。”
“大姐你说真的么?你真不是开玩笑?我噢噢噢噢,大姐你真是我亲大姐,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部队玩呢,大姐你真是太好了。”
熹光:“……”忘了这熊孩子的尿性,他是一早就想着要去部队“串门”的。她这随口一说,没吓到他,反倒让这小子如意了,快美死了。
但是,呵呵,你以为让你去部队是让你玩么?
太天真!
熹光等元帅大人回来就和他说了这事儿,傅斯言应了一声,随即带小幺走了。
媳妇要教训小舅子,他自然得帮着,况且这小子是够混的,确实欠收拾。
小幺至此住在军营里了,他是如何哭天喊地求姐夫且不说,却说傍晚月光和明光回家后,熹光就将即将进京的事儿和两人说了。
月光就无助起来,“姐夫不走不行么?”说完这句话,她就知道自己是多问了。
姐夫如何能不走?军队调令是你想违抗就能违抗的?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国家命令,国家让你去哪儿你去哪儿,你说你不去京都,你是想干嘛,是不想在部队混了不是?
姐夫是非走不可。
大姐呢,肯定是不舍得和姐夫分开的。
况且,能因为家里还有三个小的,就把大姐绊住么?
也不能的。
不说大姐这几年如何照顾他们三个小的,他们不舍得让姐姐继续为他们付出。就是考虑到姐姐和姐夫平常也聚少离多,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儿女,他们也不能自私的让两人分开。
月光一时间就安静下来,不说话了。
倒是明光开口说,“大姐你和姐夫一起走吧。我大了,这个家我能扛起来了,大姐你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呢,你们多快要说对象,快要成家立业了,没我在,这事儿都不好办。”
两人的婚事确实也是个问题。
这时候虽说国家提倡自由恋爱,婚姻自由,但你不管怎么自由,成亲这样的大事儿总要通知家长,让家长出面吧。
熹光如今就担心,自己一走把两人的亲事耽搁了。
还担心月光被那个徐混迷住了,猛不丁就做出出格的事儿。
虽然依照月光谨慎的性子,这样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是万一呢?
明光到时不担心。
毕竟这小子还小,还没开窍,且如今一颗心都铺在机械上,一时间根本不会谈恋爱。再说他是男孩子,就是谈了恋爱,也不至于吃亏qaq这个想法万万要不得,罪过罪过。
姐弟几个说着说着就说到小幺,熹光就说,“我和你姐夫准备把小幺带过去。”
“行么?还是别了吧大姐。小幺在乡下养疯了,我怕他到了城里给您和姐夫惹麻烦。对了,小幺呢,又去哪儿疯了,这都天黑了还没回家。”
熹光先道,“不怕他闯祸,敢不听话敢招猫惹狗到时候让你姐夫教训他。”又说,“这家伙欠收拾,我让你姐夫把他丢到军营去参加训练了。”
月光:“……”
明光:“……挺好的,他确实该练练了。”
“是吧。反正他现在还在放暑假,有一个月的假期呢,干脆就让他在军营好好度过这一个月算了。臭小子就是精力太旺盛,把他送去军营正好,训练的多了,身体累了,就没那么多馊点子坏主意了。”
月光:“……”为兄弟点蜡。
转眼就过了二十多天,傅斯言的调令下来了,他需要即刻启程去京城军区报到。
好在熹光早有心理准备,这些日子除了辞去医院的工作,其余时间都在收拾东西,如今东西早就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小幺因为姐夫即将去京城终于得到解放,从部队回家了。
本就黑的黑小子因为在部队被暴训了一个月,如今更黑了,黑的身上泛着油光,看起来竟然还挺好看的。
小幺见到兄姐如何激动且不说,又如何偷偷控诉姐夫不人道也不提,只说他得知自己竟要跟着姐姐和姐夫一起上京,脸上的表情着实精彩。
忽喜忽悠,忽乐忽愁。
一张黑的发明的小脸上出现那么纠结的表情,也是可笑的很。
后来小幺私下和熹光说,“能去京城简直激动的要死,毕竟现在大家伙的梦想都是去京城,看天安门,看毛xx。可是一想到,我这一去就住下了,且可能长久生活在姐夫的眼皮子底下,我就发愁,愁的连去京城的喜悦,都从十分,锐减到一分。”
从十分到二一,由此可见元帅大人对小幺同志造成的心理伤害有多大。
但是熹光会同情这小子么?
绝逼不会的。
她只是“爱怜”的摸摸小幺的脑袋高兴的说,“这样就挺好。保持你的一分高兴,这样进京了才不至于露出土包子进城的傻样,才不至于让京城的人民嘲笑你。”
小幺:“……”这真是我善解人意的大姐么?突然好想哭是怎么回事儿?
几人乘坐火车去京城,月光和明光特意请了假来送。
熹光看着眼前的大姑娘酗子,心里一百个舍不得,有心想把两人也带去京城算了,明光却一眼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说,“大姐火车快进站了,你们赶紧去排队吧。”
又道,“大姐你要是想我们了,就打电话过来。我们厂里都有电话,平常接电话方便。再不行就写信,有啥想说的,您都记下来,我和月光也会经常给您回信的。”
絮絮叨叨的,每人似乎都有说不尽的话。可火车已经进站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熹光几次张嘴,最后啥都没说出,只在进站时突然跑回来,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两个大的,不要放松学习,即便下班了再累,也要经常把书本拿出来翻看翻看。
她还想告诉他们国家会恢复高考的,他们会团聚的。可明光已经牢牢握住她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说,“大姐别说了,我都懂。你放心,我和月光会好好看书,不会把知识点遗漏了。大姐等着,……等我们去找你。”
熹光的泪啊,唰一下就落下来了。
明光就笑,“大姐快别哭了,姐夫过来了,看我把您招惹哭了,姐夫会揍我的。”
傅斯言果真已经走过来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牵过之前被明光握着的那只手,好像还用手狠狠摩挲了两下。
熹光感觉疼了,瞪了一眼过去,“你不会轻点啊,我皮都都被你搓红了。”
“还有心情大呼小叫,看来是不伤心了。”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站,坐上了火车,去了京都。
几年后,,高考恢复了,熹光第一时间将收集到的所有有关高考的书籍,一股脑邮寄回去。
这一年年末,月光和明光打来电话,说他们考的很好。两人的志愿都是京城的大学,如果一切顺利,他们觉得来年就可以在京城一家团聚。
来年正月,月光和明光同时收到了通知书,两人同时被京都排名第一第二的学校录取。
小幺和熹光去接的火车,看着衣着光鲜,满面自信走来的一对男女,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
几人见面少不得泪眼汪汪,可惜还没来及得表达激动的心情,就被小幺这个扫兴的搅散了。
月光和明光瞪着小幺的眼光就有些不善,两人恶狠狠道,“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鬼样子,能学得讨人喜欢点不能?”
小幺无语摊手。
哭来哭去是干啥啊,矫情不?
这熊孩子天生泪点低,好像根本不懂这些情愫似得。
不过如今他也大了,也终于可以脱手了。这小子考上了军校,之后有国家教训他,几个兄姐表示终于解脱了,这实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