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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令—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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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一剑刺穿了江湖前五名的玉峰观李道人的胸膛,很快我就扬名江湖,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叫玉子令。

然而,那些卑微的蝼蚁,只会仰视我,带着深深的恐惧,外加背地里的唾骂。因为:我亲手杀了养育我教我武功绝学的师傅。

没错,李道人就是我的师傅,而我是他唯一的徒弟。

在那些卑微的蝼蚁面前,我是一个万恩负义十恶不赦的混蛋。名誉声望于我,只是一摞轻沙,既不能吃也不能用的废物而已。

那老头子临死前,对我说:我不怪你,因为你就是当年的我。他说,子令,随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的。

意义?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不明白。

我的体内总有一股狂热的嗜血冲动,一旦眼里冒着红光,便会嗜杀成性,李道人自从我十岁收养我起,一直在帮我克制着这种冲动,十年后的一天,他的能力已无法抑制,于是我杀了他。走的时候,我拿了他的剑,那柄以锋利通灵性闻名的剑,正式成为我成名的嗜血剑。

我知道,我会回去,当年让我全家被杀,使得我染了这种杀戮性子的地方,我轻易的杀了仇家,这令我极度失望。

之后,我一路杀了很多人,每一次剑干净利落贯穿身体,喷出鲜血,我看着临死的人哭着泣着跪着挣扎着求我放过他,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讨厌人、更讨厌女人、讨厌世间一切活着的东西。

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杀下去,直到有人杀死我为止。

那一天,万里无云,天一片蓝。那个叫化繁的女子灿烂笑着站在我面前,一身黑衣被风吹的轻盈,她的发丝也翩翩起舞。这是我第一次正眼看人,还是我最讨厌的女人。

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她引起了我的杀戮之心。

“你自由了。”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一听就觉得这女人很狂妄,已经达到让我非杀不可的地步了。

于是,铁链掉落的一瞬间,我的快招就逼了过去,直击她的后背。我不喜欢看着猎物垂死针扎,所以我用的方法都是出手毙命的狠招。然而,她躲过了,转瞬移位,快的不可思议,末了,还朝弄的睨眼朝我嬉笑。

我开始兴奋,不是嗜杀的兴奋。是终于棋逢对手的喜悦。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我根本不懂下棋。((*^__^*))

我拼尽全力与之搏斗,却总是棋差一招。每一次使力感觉可以杀了她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被她避过。我由兴奋变为疯狂,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化繁将我的嗜血剑递给我,示意我拿,我当然会拿!只要能杀了对手,我不会理会对方的仁慈。

然而,遇见她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注定了是个悲剧。事实证明我赢不了她,尽管我很努力很认真的要杀死她。我都赢不了。

她说:“狂魔,从今天起,以我为奋斗目标吧,只要我活着,便是你的对手,让我来给你新生。”

我整个人如遭电击,怔怔的连手中的剑掉落了也不知。好不容易回神后,我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当年老头子说的活着的意义。

目标、意义,我想这样也许还不错。

我做了她的隐身侍卫,随时保护她的人身安全。真他们放屁!这么狂妄自大的女人哪里需要我去保护她?不过,为了和她再一次定胜负,我忍辱负重的继续呆在这个可恨狂妄的死女人身边。

杀人!呆在她身边的目的也是杀人。我一生都离不开这两个字。

杀的第一个是她的贴身丫头,一掌毙命。之所以用掌,是因为这个女人不允许我用嗜血剑,但是其他的剑,我瞧不上眼。甜儿死后,化繁眼也没眨,我早就知道这女人比我更加没有心。

我们的心早已蒙蔽成黑色。

无疑,化繁是聪明的。她用自己的方法止住了我杀戮的狂躁。她也是能干的,她将天宇王朝掀翻得一团糟。

我们一块去杀了很多人,大都是一些朝中的官员、或者跟一些人有关联的人。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一名姓赵的男人。为什么会记得这一次呢?虽然姓赵的男人不是我动手的,然而,那天,我受伤了。

死女人异常温柔的给我清理伤口,末了还煲汤亲自喂我喝,起初我以为又要被她耍、被她捉弄的,因为我已经被她耍了实在太多了。那时我的心口嘭嘭的跳跃,极速的想飞出来,脸也莫名的燥热起来。

尽管化繁一直的、随时的都在笑,笑的连花坛里面的鲜花都没她那么好看。我只感觉,她并没有真的笑,她的水眸里面总有一种炙热的伤。

偶尔,我也会好奇,这个女人想干什么。辗转反侧,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我都没能问出口,我怕我说出口了,就得死在她手上。

并不是怕死,只是害怕老头子说的那个意义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就死了。是她说的目标吗?还有,心里头有一点点的想别离开她。

我逐渐习惯隐身在她身后的日子。

秋天的一个晴朗天气,太阳还挂在云朵上,这种阳光很温暖,我不讨厌,化繁在见了李传一之后,发疯了。

这是我第一见到她失控,我一步不敢放松的追随在身后。化繁奔的缝头散发,连鞋子都弄丢了。这个女人即使是狼狈逃跑也那么好看。

在她柔软的唇凑过来与我的交织时,我措手不及,心里痒痒的出奇的烧热,这种未知的感觉第一次让我产生了恐惧,我一把推开她:“你这死女人疯了!”

“做我的男宠怎么样?”女人一副无所谓的道。

我更加怒,恨不得直接劈了她!第二次与她交手,她完全进不了状况,我甚至毫无阻碍就可以杀了她。

没趣!我不想在这种情况杀她,只能对她吼:“滚!死女人你给我滚一边去!”

我以为,我会一直呆在她身边,直到打败她为止。

变故发生在不久之后,也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化繁自从晚上出去回来后,就一直沉睡不醒,她的婢女云碟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我突然感到了极大的危机降临到了繁华阁。我们练武之人对这种莫名的感知是非常准确的。我久等她不起来,苦于无奈终于冲到了她的房里打算叫醒她。

化繁醒来的时间貌似有点晚了,对方已经和她旁边的人打起来,有十几个王府的侍卫像老母鸡展开大翅膀保护小鸡一样围住她。

“这女人哪里需要你们的保护?她根本死不了的。”我冷笑。

我直接俯冲过去,与敌人纠缠扭打一块。

“不!赤恋,别靠近那个人!快离他五尺以外!”化繁好像发现了什么怪异的地方,脸色大惊,尖叫的冲着我喊,失控的企图拨开侍卫冲过来。

“少瞧不起我了!死女人!”在我眼里,这个敌人,身手根本不怎么样。更何况,五尺之外,我怎么用剑杀他?

十几个侍卫压制着不让她靠近,化繁又不能使出武功,所以挣脱不开,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好像见到了很恐惧的东西。

化繁变的声嘶力竭,道:“你们快放开我,去救他!”

然而,奇怪的是,靠近战局的侍卫,一刹那就口吐鲜血倒地而亡。毒!我明白了。

“是药人!古籍上面才记载有的药人!你快离开他!”

话音一落,我才看到,我们所站的地方,黑土都可以腐化,那些死了的侍卫,慢慢溃烂,黑水一点一点侵蚀着剩余的土地。

我持剑的手,也在慢慢发黑。我清醒感觉到体内的血水在变的快速,稀少、伴着剧烈的疼痛。

我不知道什么是药人,死女人知道,而且一向镇定自若的她很惊恐。

“我会死吗?”我轻轻问自己。

诡异的男子仰天长啸:“你们谁都逃不了!你们谁都要死在这里!”

“我管你他妈的什么药人!我都要杀了!”我发誓!迄今为止,我还没有遇到一个让我死的狂徒!药人!也不过是蝼蚁!

我暴怒,提着剑,直接向他飞过去,一剑贯穿喉咙,药人瞪着惊恐的脸瞧着我,脖子上面流下黑血。

“快退一步!你快退一步!”女人叽叽喳喳的吵着。

我欲凌空飞跃到树枝上,却摔倒在了不远处的草堂里,绿草很快也染黑了,这到底有多大的毒性呀?

死女人腾腾的飞过来,欲伸手抱紧我。

“滚开!死女人!别靠近我!”我暴喝她,挥手赶走她!

我迷糊中看到了她眼角晶莹的泪珠,断断续续连不成线、双目赤红,犹如涅盘的火凤凰。

眼要是红了,心就黑了。哈哈、、、好笑吧?不知道谁说的名语。

“玉子令!!!你别给我任性了!!!”化繁身体颤抖,咬牙似的吼着,面目狰狞。

在闭眼之前,我二十年短暂的一生混成了片段在脑中盘旋,奇怪的是:出现最多的居然是死女人的魅惑笑容里带着炙热的伤。然后,死亡也没觉得有多可怕的,只是,只是,唯一哀伤的是,不能再看到她的笑了。

“玉子令!”

我微笑着闭眼,脑里最后一个念头是:还好这个说给我新生的女人,她最后叫的是玉子令,不是赤恋。

玉子令最后一刻也没找到老头子所说的活着的意义,不过他是笑着闭上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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