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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来的急促,路上人潮涌起。
苏扶月与静心各自冲散,当苏扶月停下时,人已经到了一所庙宇中,被旁的人推入了一人的怀中。
“你。”苏扶月微惊。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燕韩。而对方也是微愣,极快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入了寺庙之中。
大抵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燕韩停在了一处无人的古刹前,却并未松开手。苏扶月掌下是燕韩蓬勃有力的心跳声,而燕韩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
她微微挣了挣,顾着颜面没说明。而燕韩显然在思虑其他事情,并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女子,此时面颊膘。
好似,染了胭脂一般。
苏扶月微垂地眼睑,轻轻颤了颤。紧抿着红唇,正欲开口,却闻一排衙差追逐而来。当下,只觉身子一轻,坐在了房梁之上。
她微微偏头,看向一侧的燕韩。
“嘘——”燕韩伸出手抵在薄唇前,狭长凤眸凝视着那群衙差。
“你确定,他刚才来了这边?”捕头询问下面的兄弟。
衙差点头,摸着脑袋,“刚我明明看到他拽着一女子,到了这头来。这会儿,怎么没人影了?”
“她娘的,又不是遇到了妖怪,找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捕头怼了口唾沫,大掌一抹脸上的汗,“你去那头,我上左边看看。”
“成嘞。”衙差回答。
二人离开后,苏扶月秀眉轻蹙,这该是峻岭镇中的衙差。而燕韩的身份……
素闻此地匪徒猖獗,难不成燕韩此行目的,是为了追查匪徒?可,这又怎会惹上此地官员?
莫不是……
苏扶月杏眸微眯,精光一闪而过,朱唇轻启:“你……”转身之际,却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眸。
凤眸如浩瀚冰洋,深邃幽静能吸人魂魄一般,勾了她的魂。心跳如鼓。
“嗯?”燕韩嗓音低迷。
好似刻意压低,透着死死地诱惑,令苏扶月的耳尖微微一麻。那张俊美无涛的脸上,更是勾着肆意的笑容,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活脱脱一只男狐狸。
苏扶月面色微僵,别过头去,舌尖抵着贝牙,“殿下,可以松手了。”话落,她视线幽幽地盯着燕韩那只爪子。
视线灼热,好似要剁了那只瓜一般。
燕韩脸上笑容一僵,抬眸朝着苏扶月望去,凤眸中多了分耐人寻味以及淡淡地笑意。大方地收回手,而后看着苏扶月跳下房梁。
“你这便走了?”燕韩反问。
骤雨来的急,去的也快。一道彩虹在天边绚烂,苏扶月立在曙光之下,微微转身罗裙翩然飞起,她凝视着斜依在房门的燕韩,朱唇轻启:
“佛门圣地不可惊扰。”
话落,苏扶月转身,莲步款款,衣袂飘飘朝着门外而去。
燕韩垂眸,修长如玉竹的手指间,握着一个小巧的荷包,上面绣着一只振翅而飞的蝴蝶,荷包下方落下一小巧字体。
正是“软软”二字。想来是苏扶月的乳名。
“软软?”燕韩眉目之间,眸光潋滟如皓月当空夺目,少顷,他将荷包纳入怀中,飞身离去。
此番,苏扶月并不知,堂堂太子竟然行窃顺了她腰间的荷包。只以为,方才人潮涌起之际,掉落在何处。
她顺着人潮,倒是先找到了静心。
“小姐,可算找到你了。”静心面容焦急上前,拉着苏扶月的手,检查她身上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而后见她腰间空空,不由惊呼:“小姐,你的荷包呢?”
“许是,挤掉了。”苏扶月摇摇头。
方才人潮太涌,她连鞋都被人踩了几脚,更何况其他呢。
静心闻言着急。苏扶月安抚道:“左右不过一个荷包,大抵是出不了事的。我们先回去,免得爹爹担忧。”
“就怕有心人拾去玷污小姐的名声。届时,小姐便是跳进黄河,也别想洗去那一身泥。”静心揪心。
这雨来的真不是时候。
“这峻岭镇,又有几人识得我?你也别忧心了,回吧。”苏扶月向来心大,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却不知,在往后的某日,却也是栽在了这小小的荷包之上。虽与名声无碍,但却也与某人就此分割不清。
——
静夜,月如弯钩。
床榻之中,一妙人儿熟睡在侧,直至一阵风过吹动珠帘。苏扶月迅速抬眸,抓着玉枕下的匕首,比向来人的脖子。
“是我。”燕韩低语。
修长的手指捏住匕首,而后瞟向了门外,门外一阵吵杂之声。像是官府在查人……
而屋中,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弥漫,苏扶月惊愕抬眸,“你受伤了?”燕韩微点头,头一别倒在软塌上,不省人事。
苏扶月一惊,门外衙差压界,索性被静心拦住。但放任燕韩这般,也不是个法子。苏扶月盯着,月光之下脸色越发惨白的燕韩。
终是,伸出手将人扶到床上,披上外衣推开房门。彼时,屋外已然堵上不少衙差以及当地知府。
“苏二小姐。”知府一拱手。
苏扶月淡淡瞟去,明眸中多了分深究之色,知府一身书卷之气,只是身为知府他的眼眸之中,却多了武将的戾气。
苏扶月压下疑问,“何事?”
燕韩受伤,知府亲自追寻,显然是被听了什么不该听的消息。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到了她屋里。
算准了,她定会搭救?苏扶月嗤笑。
“府中来了贼匪,本官怀疑此人到了姑娘的屋里,故而……”
“放肆!”静心急声厉呵,“知府大人是怀疑,我家郡主会私藏歹人?!知府大人,说话可要三思。”
静心不知屋里有人,便是有她们也只能兜着,关乎她家小姐名声。若找的名声举,若找不得名声也岌岌可危。
堂堂未来太子妃,被一群大老爷们闯了闺房,看了翻了查了,这事儿传出去。她家小姐,甭想在京城贵妇千金面前们抬起头来。
以后,人人都会拿着这事,戳着她家小姐的脊梁骨。此事,她怎容得了!
“还请二小姐,别为难下官。”知府一拱手,这架势显然是要硬搜。
苏扶月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抬眸凝视着知府,此人倒是不卑不亢。丝毫不惧他的身份,真不知是他性子如此,还是背后靠山够硬。
而当今世上,够硬的靠山。且又能不惧他武城侯府的,当今世上除了国公府,便只有相府。
“大人职责所在,本郡主自然不会为难大人。”苏扶月微微偏过身,知府微微惊愕,他抬了抬手领着衙差上前时。
却又被苏扶月堵在门口,面色微沉,质问道:“苏二小姐,是在愚弄本官?”
“非也,”苏扶月杏眸流光微转,幽幽转身端起桌上的清茶,却见有几个衙差打算硬闯。素手轻扬,茶盏飞了出去打在那人的胸口,一排人被强劲的内力三震出门,倒地不起。
苏扶月瞟了眼面色铁青的知府,眉宇平淡,“知府该是知晓,本郡主是当朝武成候嫡女,亦是皇上亲封敏德郡主?”
知府面色微僵,拱手作答:“下官知晓。”若非如此,他早便闯了门,将那贼人逮住。
而此时,苏扶月越是堵着,他便越是怀疑。堂堂侯府嫡女,私藏外男这事儿传扬出去,她这未来太子妃的命,也是到了头了。
“那您也清楚,本郡主还是未来太子妃?”苏扶月勾了勾唇,见知府生硬点头,眸色瞬间沉下,一掌拍在桌案之上,内力外放震得知府抬不起来。
见他面色微沉,苏扶月这才不紧不慢开口:“知府可想过,若你闯了本郡主的闺房,意欲着什么?
一,你想跟太子抢人。二,你想跟当今圣上过不去。三,你想让武成候提刀剁了你。四……”
苏扶月一顿,话语微沉,“你想本郡主当场悬梁自尽?”
知府气地手抖,紧咬着牙,“郡主莫要说笑,下官只是例行公务,又怎会逼的郡主悬梁?更谈不上,与太子抢人。”
“知府大人看来不是京城人士。”静心在旁冷哼一声,“您怕不是不知,魏庄氏遭辱投河之事。魏庄氏,夫家乃京城皇商,她亦是三品大员庶女。
自成亲后,夫妻和睦,家庭美满。谁知夫家遭逢变故,一纨绔子弟非得诬陷魏庄氏的夫家贩卖了不义之财。
官府搜人,闯了魏庄氏的阁楼,却并无所获。最终夫家平反,但魏庄氏被人闯了阁楼,夫家心中膈应,再加之外人三番四次暗骂。
魏庄氏投河自尽,却也无法证明自己清白。大人,您想清廉为人,我家小姐又是太子未婚妻,头顶着天家的婚约。
若有了名声上的污点,武城侯府满门牵连,这事您担得起?”
武成候镇守边塞,世代戎马。若武成候满门遭殃,他峻岭镇第一个倒霉。知府脸色这才开始微变,但那事若要传扬出去,他的荣华富贵也是到头。
两两夹击,知府后退,拱手道:“既是如此,本官请两个婆子,不知可否?”
苏扶月瞟了眼,微微动了动的床幔,淡淡开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