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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兵退去之后,夜幕也降临了,朱尽忠吩咐犒劳全体守军,很快牛羊被抬了上来,就在城头支起了大锅里煮了起来,浓郁的香气随着空气四散,不少人都是不停的咽着口水,有些怀疑人压根不相信这些肉真的是给他们的?明朝的畜牧业并不算发达,尤其明末时期除了达官显贵以外,大多数的百姓都是半年不知肉味,一旦遇到灾荒,连树皮草根都是宝,食用人肉,也是常事,百姓无以为食,连观音土都用来充饥而活活涨死。
朱尽忠来到人群中,盛一碗肉汤一饮而尽,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接着朱尽忠又看了看周围的兵士青壮道:“贼寇急攻,欲要破城而入,焚我屋舍,毁我家园,屠我家眷,我等已无可退之路,在下本事城中一纨绔,混吃等死之人,我也很怕死,但大家这二日,一起在城头之上那便是袍泽兄弟,自当同生共死绝不无后撤,还请诸位为我全城家乡父母拼死一战!”
“死战,死战!”
朱尽忠几句看似平常肺腑之言,但却让这些墙头上的青壮莫名感触,向来当官的都是高高在上,欺压百姓,何曾将他们当过袍泽弟兄,朱尽忠直言怕死,但没有人会因此看不起他,因为没有人可以随便坦然面对生死,同生共死都是说的很轻松,但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正如朱尽忠所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因为他们的家人都在凤阳城内,一时间士气大振,众兵士振臂高呼。
深夜时分,空气里透着十足的寒意。城头之上朱尽忠远远看着朱魁带领的一百骑兵,趁着夜色再次悄悄疾驰出城,朝着贼兵大营突进而去。马衔木,蹄裹布,百余骑紧随左右,很快靠近贼兵营地,眼看贼兵营地就在眼前,朱魁眼神变得决然凌厉,顺势抽出马背长弓,毫不迟疑的拉弓射出箭矢。
流寇大营营门,三十多个手持各种兵刃的贼兵横七竖八的或站或坐靠着,还有靠着灌木打着瞌睡的。
“你们说今晚那些该杀的官军会不会还来闹腾。”
“他们今天都差点被咱们给攻下来了,还能有那闲心。”一个兵卒靠在布袋上懒洋洋的说道。
“那边好像有动静。”一个握着长枪的精瘦哨卫忽然好像听到了什么,冲着身边睡眼惺忪的同伴低说道。
“啪”的一声,那个警告的哨卫左边脸顿时被打肿了起来。
一个手拿大刀的彪形壮汉恶狠狠的威胁道,“再敢搅了老子的清梦,直接拿刀剁了你。”这个彪形大汉仗着姐夫是小头目,加上自己身手也不弱,一向的嚣张跋扈惯了,那哨卫捂着脸悲怒交加,但也敢怒不敢言,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城里的明军早已被他们连续的进攻打得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傍晚时分的那波进攻,差点就将凤阳城给拿下,想必只能龟缩在城里等死,哪会有胆子前来进攻。
“五爷莫怪,莫怪!”那精瘦哨卫连忙给彪形壮汉告罪,在几个哨兵毫无顾忌的嘲笑声中,悻悻然的独自坐在另一边,他暗暗后悔得罪了五爷,想必刚才定是他听错了。
“不对,好像有什么动静。”先前被吵醒的五爷突然翻身而起,警惕的看着黑暗之中。
“呜...”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哼声,一支箭矢呼啸而来瞬间贯穿他咽喉部,那名被恭称为五爷的彪形大汉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咽喉处部的鲜血便喷了出来,瞬间没了气息,尸体直挺挺的向后倒下。
眼睁睁看着刚刚还抽了自己嘴巴的五爷中箭而死,精瘦哨兵心莫名的产生一丝畅快,很快就被变成了无尽的恐惧,从这突如其来的偷袭来看,先前那动静一定是官军,他没时间考虑官军是不是疯了,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官军来了,敌...。”
话音未落,一支箭矢射入他的胸口,精瘦哨兵突然感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双膝一软无力的跪倒在地。紧缩的瞳孔里,怔怔看着冲锋而来的官军骑兵,毫无怜悯的举起战刀,顺势将两边的贼兵个个斩杀,这些官军毫无停歇,顺势点起火把,快速策马朝营地疾驰而去。
“记住,尽可能多点燃营帐,然后高呼口号,大家聚拢一起跟紧了,切勿走散了。”稍稍减速的朱魁环视周围一众骑兵朗声道,“兄弟们,随我冲入敌阵,杀啊!”朱魁说完手持战刀一马当先,全力的挥舞起兵刃,将几个听到外面动静,从营帐里走出来一探究竟的贼兵斩杀,战马一路冲击,随着几声骨头碎裂的声响,不少贼兵被迎面的战马撞出老远,然后重重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两边的明军随手用火把斜身将帐篷点燃,一时大火弥漫,浓烟滚滚而起。明军骑兵紧随朱魁左右,一边点火的同时,不断大声呼喊,“数万明军来袭,已经挡不住了,快逃啊!八大王已死,闯王重伤,李闯将不知所踪...”
骑兵喊出的声音在黑暗里很快被传开,突然受袭惊恐万分的贼兵四处奔逃,踩踏而死者不知凡几,更有甚者趁机,抢夺早已垂涎三尺的同伴的财物,趁乱杀人越货的贼兵也不在少数。
贼兵大营顿时一片混乱,到处是悲鸣和惨叫声发出。
在这漆黑的夜色里,贼兵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官军,也不知道闯王高迎祥等其他首领是否真的遇害,到处都是同伴的尸体,火光冲天,炙热的气浪随着寒风席卷而来,吓破胆的贼兵使出吃奶的力气朝远处逃去,不少人暗恨为什么没有多生两条腿。
朱魁率领百余骑一路冲杀,沿途放火、杀人、喊口号,进攻之顺利甚至远远自己的想象,直到闯王高迎祥亲自率领五百骑兵杀来,已经够本的朱魁,立刻果断的率部调头朝着凤阳城撤退,从贼兵大营疾冲而出,一路撤退到凤阳城不远处,不少骑在马上的明军依然难掩亢奋,这一战实在太过瘾了,总算出了一口这几日守城的恶气,虽然不清楚跟随朱魁策马一路冲杀到底杀伤多少贼兵,但从已经卷刃的刀刃上和溅满鲜血的战马来看,必然战果辉煌。
朱魁大概一番清点,夜袭交战,有三十多个手下没能冲出来,看着远处火势滔天,浓烟滚滚的贼兵营地,朱魁顿时开怀大笑。
高迎祥率领骑兵一路追击朱魁,直到满是愤恨的目光,无奈的看着明军这伙骑兵从容入城,他没法再追击了,原本还想趁夜发起一次偷袭,大意之下却被官军先下手,这番偷袭贼兵死伤惨重,士气大跌,能够重新聚拢溃逃的兵士已实属不易,更不别说继续攻城了,谁能想到苦苦坚守城池的管军,还胆敢出城夜袭。
高迎祥微微叹气,扯住缰绳拍马而回的时候,神情落寞的看了一眼远处冰块一般的凤阳城,让他记住了一个名字,‘淮凤营朱尽忠!’经此一败,短时间内又无法攻城了。二十多万大军一路而来,居然还是没能攻破只有数千守军的凤阳城,高迎祥决定回去之后立刻撤兵,再这么耗下去只会等待朝廷援军的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