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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的声响传来,门被重击的声响传来,渐行渐远的声响传来噩梦过去了。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投射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掩盖了所有阴霾。有人走进内室唤了声主子,水葱儿没有答应。她还栖息在原来的地方,本来的姿势一直没有改变过。
有人走到了喜床上小心翼翼将珍贵之物取走,门被轻掩了又是一室宁静。
紧接着一阵骚动,侍女们在门外排着长长地仪式队开始等候迎接。有侍女又进来了,低声唤了声。
“主子,晨起大吉,该着装上紫鸾殿了。”
水葱儿挣扎着起身,忽的感到脚部疼痛难忍忍不住叫了一声。侍女们慌忙来到屏风后跪在地上等候使唤。“主子您不舒服,奴婢就去给您请御医来。”
水葱儿撩起轻纱看见脚腕已经肿的不像个样子了,好像是昨晚上进宫跪见小公子不小心扭到了。整个一晚上她都没有觉察到痛,现在看来脚部的血液凝集在一起整晚上用一个姿势已经麻木了。
水葱儿忍着痛说,“不用了,我活动一下就好。”
水葱儿挣扎着站起来,后面的侍女已经准备妥当了。洗脸水奉上,水葱儿轻点了下。一层层的朝服礼服上面镶嵌百鸟朝凤的图案,代表纯洁的白色绸缎里襟,吉祥和谐的米黄色中衫,喜庆美艳的大红色外衫,层层叠加。皇冠垂着珍珠流苏,皇冠与发间结合处一颗颗的金色水晶镶嵌。水葱儿任由摆布着,她的头低垂着,皇冠的珍珠流苏滑落低垂刚好掩住了她脸颊处的印记。
吉时到,她被搀扶了起来。借住了力量的她向一侧偏用了力然后起身。水葱儿依稀记得她的涂的鲜艳的红,她的脸光彩的象朵红玫瑰。她一身鲜艳的红燃烧着让她整个人华丽起来。踏出房门的刹那,一缕强光刺痛了她的眼。她不适应的用手影着最终踏了过去。
她面前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将皇宫里的侍卫侍女全都搬到了这里似得。一层层的恭迎一层层的跪拜交叠而至。水葱儿从人前层层穿过,迎接她的是前面的太子碧绿。太子碧绿就站在离她越来越近的地方,也是一身鲜艳的红。但是他身体里泛出金黄的光泽将红色压抑,水葱儿看不到红色了。越来越浓的金黄迷糊了她的眼,她还是走到太子碧绿的跟前了。如果她抬头她可以抵着他的下巴,可是她得头低垂着。如果她伸手他可以挽着她的,可是她没有。他亦没有。
久远的鼓弦乐传来仿佛有人奏起了大气回肠的歌,她和太子碧绿轻踩着一同踏过鼓点,真的很和谐真的很完美。
路仿佛很久远红色一直蔓延着,手一直朝着大地的角度招摇。水葱儿艰难的走着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一步两步……高楼眺望着的皇帝和牡丹公主正含笑着私语。突然水葱儿凛冽了一下,牡丹公主的心便揪了起来。
太子碧绿的手最终伸了过来,水葱儿通过伸来的手臂慢慢看向自己未来的夫君。太子碧绿的眼神里是含笑的他仔细的看了水葱儿一眼。水葱儿的手被牵过,一道力道支撑了她的。两个人的身体靠的近了些,牡丹公主的眉头舒展开又合在了一起。她扫了一眼景一立帆却不见人的影子。
紫鸾殿前,太子和即将册封的太子妃已经站立。两侧百官朝贺,前方的高台上皇帝皇后亲坐着。转眼间牡丹公主已不在了。钟鼓响起第一声,吉时到。
牡丹公主终于在紫鸾殿东边的角楼上找到了景一立帆。牡丹公主轻唤着,“帆儿……”景一立帆就整个倒在了母亲的怀里。
远远看着,这怎会是一对母女,分明是一对姐弟。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美艳绝伦的牡丹公主生下了景一立帆。她一生中最爱的两个人啊,是他亦是他。景一立帆和另一个男人重叠在一起带给她无限遐想。
牡丹公主嬉笑着,“是谁当年告诉我,绝缘绝爱不会爱上一个女人?我就要看着我的小公子怎样从高高的姿态一点一点的低下头来,卷入尘世的爱恋……”
景一立帆轻轻推开了母亲,“娘,你真的是一个妖精……”
景一立帆痛苦道,“你折磨了我的亲爹爹,折磨了卫将军,也折磨着我舅舅……我学不到你一成的狠心。”
牡丹公主似被说到了心事,也不笑了。她推了一把景一立帆。
“我们去看你舅舅成婚好不好?”
景一立帆痛苦的推开自己的母亲,“我看你还是别去了,我舅舅看见你更加的痛苦。”
景一立帆抬眼看了下天,忽然道。
“国师来了……”
牡丹公主忽然生气道,“你又在捣什么鬼!劝你舅舅成婚的是你,拆台的也是你。”
景一立帆站在高高的角楼上眺望着,吉时的钟鼓敲响。他的声音鬼魅般的传来。
“正如你说的,我失败了。我的姿态此刻放的很低很低……”
牡丹公主真的被惹怒了,“帆儿,不许胡闹!在这个节骨眼上别任性了好不好?”
景一立帆的眼死死盯着他的猎物不再言语,这个时侯所有的言语都太过苍白。
太子碧绿的嘴角依旧带出绝美的艳笑,抬眼秋华闭眼涟漪。他一只手抹上了左胸部另一只牵着水葱儿的手慢慢的垂下。那么鲜艳妖冶的笑容越来越淡,“葱儿,是叫葱儿吧。我对不起你……”
水葱儿有些听不懂太子碧绿的意思,她微微侧目看了一眼她一直以来认定的夫君。太子碧绿的嘴唇愈来愈白……太子碧绿的左手上有枚簪子渗出血来,在这万众瞩目的大婚上,在这即将昭告天下的太子太子妃面前。太子碧绿那身鲜红的喜衣被渗透了,直到血承受不了的一滴滴坠落。
“妖孽!”另一声尖锐的嘶叫拉回了水葱儿的意识。
国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皇帝面前,他阴柔的脸上变化莫测着。
“妖孽也像当皇妃吗?简直痴心妄想……”
国师的旁边站了一位降妖道长,那道长水葱儿有着清晰地记忆。那日十三请回安亲王府降妖被娘制伏的那个落魄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