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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俜回到归虚山住处后,一边想法子救治小白兔,一边试图通过放出的风灵联系师父鲲知。
归镇发生这么大的事,她也是头一次遇到,还是告知鲲知后,再一起商量如何做比较好。
可是转眼间两天过去了,鲲知那边毫无消息,小白兔也不知该如何救治。
他的情况没有恶化也不见好转,尽管风俜精心给他采备了各种草药,甚至还准备了一箩筐胡萝卜,但也得小白兔醒过来才有福享用啊。
这两天他就醒了一次,且只醒了一句话的功夫。
小兔子没法服用草药,风俜就尝试施法给它灌输了一些气息,想着治活了当宠物也不错,这卖相定不比嫦娥的玉兔差,治不活还可以吃烤兔肉嘛,不过似乎有点不厚道……
正打着如意算盘的风俜,面对大变活人的小白兔着实吓了一跳。看着变成人形的小兔子,风俜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同道中妖。
人形小白兔脸色跟他的兔毛一样苍白,只见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血红色的眼珠衬着脸色,像梅花映雪,但不消片刻就变成了淡红色,最后是与大多数人一般的棕褐色。
他似乎虚弱得连转头的气力都没有,余光扫了一下风俜,声音嘶哑地说了一句:“我叫公子白,谢谢你救了我。”说完头一歪又接着陷入昏迷,至今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风俜看着面前昂藏七尺,长着一双桃花眼的俊俏男子,实在难以把他和娇弱的小白兔联系起来。
不过她看着昏迷的公子白,第一反应不是担忧小白兔的状况,而是被公子白这个名字逗乐了。
她想象着一只刚修炼成妖的小白兔,还是公的,蹲在兔子窝边,揪着窝边草,绞尽脑汁给自己取名字,结果想到这么个闷骚又很白痴的名字,说不定还有兄弟姐妹叫公子灰,公子黑什么的。止住笑声后,风俜顿时对这只小兔子好感加倍。
作为一个已有千年高龄的女妖,风俜对人畜无害的生物很容易就会散发出母性光辉,充满保护欲。然而目前,纵使风俜有千年妖力,对这只昏迷的小白兔也是束手无策。
正在她一筹莫展时,门外“砰”地一声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不用说,一定是这个房舍的主人——风风火火的扶疆回来了。
穿着褐色粗布衫,身上还沾着草叶的扶疆走进屋里,正准备跟风俜打招呼,可是看到床上躺着的公子白,就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风姑姑,你……哈哈哈哈……你终于想开了,一千岁了,是该找个男人过日子了,作为女妖,天天四处飘荡,有辱……啊!斯文……我错了,我错了……”他还没说完,衣衫便起了火。但见风就是雨的他还是很开心,风姐姐的终身一直是他心里的头等大事。
风俜生气地念了一个火诀,对付扶疆这个树妖,一小团火就可以让他乖乖闭嘴。
“你说你乍一看也是个惨绿少年,怎么就金玉其外败絮其呢?这是个兔子精,我从归镇捡回来的,昏迷两天多了,你有办法吗?还有,再叫我姑姑就烧了你的嘴,我可没那么老。”
风俜瞪了他一眼,威胁道,她自己可以觉得自己老,但别人说,那是万万不行的。
扶疆算是学乖了,探了探公子白的脉象,“没受伤啊,但是十分虚弱,昏迷又不能喝药,怎么办呢?”他坐在公子白身边,眉头紧锁地思考着。
“哎,有了!给他泡药悦了。我以前给人族治病用过这个法子,妖族应该也可以。怎么样?还是我有办法吧。”扶疆灵机一动。开心地跳了起来,得意地看着风俜。
“行行,我去煮水。其他事就交给冰雪聪明又爱救死扶伤的扶疆神医了。”风俜站起来拍了拍扶疆的头,就往院子里走去,懒得再跟他贫嘴。
黄昏下的院子里,一阵风猛地吹过,往天边的嗜血夕阳里钻去,似乎是寻求温暖,纵使夕阳半穹,但坦坦荡荡哪有角落容它身。
放不下归镇事件的风俜忧心忡忡。她接住风带下的枯叶,不知不觉都已经秋天了,依稀记得是春天到这来寄居的。
那时正欣赏着青青河边草和啾啾黄鸟的她,顺手救了被狐火追着的扶疆,然后就以恩人身份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扶疆家。
记忆里似乎一直在四处漂泊,细算一下,离家也有六百多年了,不知育遗山现在是怎样的景象,姥姥身体可好……
风俜一边煮水一边发呆,差点让炉子里的火苗烧到旁边的草药。幸好扶疆并未看到,这些草药都是他花费数月从尧山寻来的,被他视若珍宝。
等他二人煮好水,配完药,把公子白扔进浴桶,天色就暗了下来,繁星铺满整个归虚山的夜空。
扶疆换完第三次药水后,摸着肚子问正在给花施法驱虫的风俜:“风姐姐,你饿吗?”
“不饿。”
“风姐姐,你看我都帮你救了小兔子,应该算是你的恩人吧,现在呢,你的恩人觉得很饿。”扶僵可怜巴巴地望着风俜。
“等我一下,”风俜扔下花锄,走进厨房,出来时手上拎了一个筐子,“就算你是恩人也是小兔子的恩人,作为妖怪,动不动就喊饿,真是妖门不幸。”
“呐,给你小白兔的胡萝卜,算是报恩了。”把一筐胡萝卜递给扶疆后,她继续摆弄自己闲来无事时种的花花草草,做妖怪最大的烦恼就是太闲了。
“风姐姐,这是胡萝卜,还是生的胡萝卜,人能吃的吗?”扶疆觉得自己的树格受到了侮辱。
“……你也不是人啊,小扶疆。”风俜虽然觉得扶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吃点好的,但是也自知自己煮熟的说不定还不如生的好吃。
“扶疆啊,我们妖族势单力薄,要想生存下去,除了修炼强大的法力,更重要的是需要坚定意志,像你这么挑食就很容易被淘汰的。”
这是女鸾的父亲鲲知教授她法力时挂在嘴边的话,每天都要倚老卖老地念叨个几十遍,听了两百年,想忘记都难。
扶疆白了风俜一眼,不理会她的胡诌,坐在胡萝卜筐上说道:“你一定不会烧饭,在我这住了这么久,就没见你烧过饭。”
“你懂什么,我生于天地,自然养于天地。草叶上的露水,初长的花蕊,新鲜的野果,这便是我的一日三餐。作为妖,吃也要有妖的风格。”风俜虽然一千岁了,但从未有人教过她人间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些事,她也没个固定居处,对吃也没特别的要求,便也将就过来了。
“还是云喜好,虽然厨艺不是特别好,但也不会让我饿肚子,”扶疆叹了口气,且情不自禁地望着青丘方向,也不知云喜现在在做什么。
风俜听到这话,咳嗽了两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当初不知云喜拿狐火追你是闹着玩嘛,如果知道你俩是小情侣,我就不会出手阻挠她了。”
扶疆的脸瞬间红了,蹙起浓眉,嘟囔道:“都说了我俩只是好友,我并无怪你之意,正好可以管管那野丫头,天天拿狐火欺负人。且我去看她时,解释过了,她不怪你了,只是耍小性子暂时不肯来这。”
“呦!原来天天去看望老朋友就是去找云喜啊,那你怎么没想办法把她带回来?要不我去登门道歉?”
风俜对初来归虚山那天的事还是满怀愧疚的,看到狐火追得扶疆没处躲,就出手灭了火,后来才知道,是悬狸云喜故意捉弄扶疆。
然后云喜觉得扶疆勾结外人一起欺负她,还是个漂亮姑娘,便气得跑回青丘老家了。
“云喜的娘亲生病了,等她娘亲病愈再把她哄来。”
看着扶疆藏不住喜悦的表情,风俜晃了晃手中的护身符,“原来你托我求的护身符是给你未来丈母娘的啊,啧啧,小扶疆这么好的姑爷不多喽。”
扶疆扑过来一把抢走护身符:“越老越不正经!啊……别烧我!我去看看小兔子,”说完一溜烟跑进屋。
秋季入夜寒意渐,风俜笑着看扶僵跑远,拢拢衣服,抬头望望天,夜朗星煜,像极了离开育遗谷的那个夜晚。
等小兔子醒来,再等归镇的事有了了结,就回故乡看看姥姥。风俜心里盘算着,伸了个懒腰,这几天都未好好休息,现在一放松觉得甚累,扶疆回来,自己可算能安心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