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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床山洞房花烛夜的那对新人已颠倒在红罗帐中,赶回鹤州的这对新人却还凌乱在寒风中。
一路被寒风拍打着,喝醉的寒剑慢慢清醒了一大半,也不用公子白架着了,能自己站稳。
“寒剑,你以后别吃那么多了?”公子白瞄了一眼仿佛大梦初醒的寒剑,玩笑道。
“啊?我没吃多啊,我是喝醉的,吃又不会吃多。”
寒剑困惑地挠挠头,一脸天真地解释道。
“我刚架着你时,一边肩膀和胳膊酸痛无比,还没办法甩掉。”
公子白说着,还捏了捏方才自己架着寒剑的肩膀和胳膊。
“……我会如你所愿,吃更多的,而且要你亲手做。”
寒剑明白公子白是嫌弃他胖后,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估计用了吃奶的力气。
“当我什么都没说。”
公子白想到以后自己可能要囿于厨房与寒剑,立马妥协下来。
“感觉跟做梦一样,我们真的成亲了。我们成亲了!”
寒剑嘀咕着,然后双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对着夜空呼喊道。
公子白嘴角上扬,沉默地享受着这如梦如幻的现实。
夜空悠悠,万籁俱寂,此刻只属于他和寒剑,连星月都很自觉地隐藏起来,不打扰他们。
“小白,你晚上都没喝酒,是怕有毒吗?”寒剑突然沉声问道,席间公子白的小心谨慎他看在眼里。
“防人之心不可无,今日染秋的眼神你也看到了。”公子白淡然道。
“可是我也喝了。”
公子白自嘲道:“他们的目标是我,就算你中毒了,他们也会救你,不会伤你分毫,而我不一样。”
“那你将云喜留在女床山,没问题吗?万一她们跑了怎么办?”
公子白自从事成,就没让云喜母女待在一处过,这次还没有派人监视。
不过人家洞房花烛,似乎也不好派人监视。
“你觉得我真的在软禁他们吗?我只是不希望亲近之人处处与我作对,只是想留住他们。
而且就算逃了又能如何,他们若扰乱我定的秩序,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今晚之后,我对他们,他们对我,都不一样了。”
虽然说着狠话,但公子白依旧淡然,当诸多情绪交杂碰撞在一起,也不过一句“罢了”。
“可是他们并未下毒害你。”
“我了解风姐姐,她最近虽然安静下来了,但她肯定在想别的办法对付我,或者已经有了办法,不再与我正面相对而已。”
风俜怎么可能任凭逍游等人被关押,就算她不为人族,她也不会不顾她与逍游的情义。
所以公子白要一步一步走得更谨慎,他下午离开鹤洲时,已派人将药庵搬空,明天一早就会送到女床山。
留不住的,那就远离,以免自己一时的妇人之仁被人利用。
“怪可惜的,不过既然分别走上了阳光道与独木桥,就要接受失去。”寒剑语重心长道。
“我这不是还有你,算不得失去。寒剑,你为何能接受我?”
公子白记得以前寒剑总是毫无掩饰他的悲愤,可是最近却沉静了许多,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
“有一次我们吵架了,我在阁楼上站了半晚上。
发现万物都不是永恒的,且皆有它们自己的规则,兴许你做的一切,都在天道轮回之中。
小白,我不是接受你做的一切,是我选择了无为。
既然无法改变你,那我就改变自己。”
寒剑吸了一口气,平淡地解释道。
公子白听了,无言以对,但心里却隐隐作痛,一句“谢谢你”终究没有说出口。
是寒剑,让他保留了心中最后一点暖意。
他从未想过要为了寒剑改变自己,但寒剑却已经无声无息地做到了。
或许是他走得太快太急,一直以来,公子白都以为是自己在迁就寒剑。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一直是寒剑在迁就自己,寒剑将自己雕刻打磨得面目全非,以迁就他的棱棱角角。
“到家了。”寒剑轻声提醒出神的公子白,二人直接落在了停叶筑。
寒剑一推开门,整个人都愣住了。
停叶筑的庭院中挂了八排红灯笼,从院墙四周连到阁楼角上,呈一个扇形。
阁楼上上下下也挂了数十个更大的红灯笼,整个停叶筑被笼罩在一片红光中。
“我们是借着扶疆和云喜的好日子成的亲,准备不足,十分仓促,但我还是想尽力弥补你。”
公子白将胳膊随意地耷在寒剑肩上,解释道,言语中有些愧疚。
“足够了,就算没有这些,也足够了,但看到这些,我还是很开心的。”寒剑看着公子白,感激道。
他一步一步从灯笼架下走向里屋,心里同头顶的烛火一般温暖。
到了门前,他转过身,看到公子白也在缓缓走来。
最美的风景不过如此,我站在家门前等你,你一身红色喜服,嘴角含笑,眉眼藏喜,缓缓朝我走来。
四周的红灯笼见证我们不被世俗祝福的爱,但是没关系,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还笑着,我还欢喜,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寒剑,这一生我定不辜负你。”
公子白牵着寒剑的手,朝他提前准备好了的洞房走去,自然也是瞒着寒剑的。
我也是,就算被天下人唾弃,被师兄师姐怨恨,我亦无悔。寒剑在心里默默承诺道。
二人交颈喝罢交杯酒,替彼此宽衣,倒在红鸾被上……
男子又如何?女子又如何?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情所起之时,它没管那时是电闪雷鸣还是晴空万里,是春花十里还是白雪万丈。
也没顾及那时是人声喧哗还是孤寂一人,是人生得意还是穷途末路。
它就是这样不管不顾,不管善恶是非,不顾男女有别。
来了就是来了,世俗众生沉沦于它屈服于它,又有什么资格去妄论它的伦常对错。
扶疆和云喜也好,公子白和寒剑也罢,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世间最普通的两颗心,在乌烟瘴气中,没有仓忙逃离。
而是带对方找到了乌烟瘴气中那颗或明或暗的星辰,告诉彼此:你看,我们坚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