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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儿,沅成是为师从地狱里捞出来的,三魂七魄都已沾染了那些死气。为师将他养在身边,也是不愿见他如此,可他的家仇逼着他走上这条路,又不是我等可以劝阻的。”
“沅成并非常人,他是玄机公子温夜寒的独子,此事想必你也猜到七八分。暮云温氏素来有异能传承,可窥探天机,知晓天命,这千百年来,亦是与皇权暗自有所关联。”
“玄机公子与长白苏氏是世交,我与沅成父亲曾一同周游边国,视为生死挚交,他多年前便已知晓祁国将变,继承大统之人为嫡子祁景灏。
此事本并无特别,可错就错在这事让江子岳(江月承父亲)知晓了。温夜寒待人和善,不曾设防,江子岳当年为温家常跑镖押货,酒后让他套了去。
江子岳不知何时与夏氏有所联系,后将此事告知夏贵妃,几人便密谋清理掉温家。姚应春当时对权位亦存有妄想,知道夏氏密谋后,便挑拨赵翰卿这个迂腐上奏,引出反诗。
暮色寒烟空寂寥,江岸新枝展新朝。洛水流涧行云闹,秋声无奇静波涛。就这首诗,祁霖通晓四书五经,出口成诗,能不知晓此诗何意?不管当时是否对温家念有旧情,可他依旧选择抹去所有致变因素,而这个因素就是温家。
宋远清当年是莞城城守,亦是温家灭门案的执行者。一夜之间,二百一十八条性命无一幸免,独存你四师兄一人躲在密室里,目睹自己的父母被害,又被老鼠啃食的惨像。”
洛黎听到此处,情绪复杂,泪珠却已在眼眶打滑。
苏奕宸沉默良久,方缓缓道:“黎儿,你四师兄当年只有七、八岁,他壮着胆子从府内跑出后,却让人抓进了优童馆宫供人耍乐。”
!!!
“师兄!怎么会……”
苏奕宸叹气,他不愿将此事说出,可黎儿的性子,若不知晓全部真相,又怎么能轻易把心里这道坎儿迈过去。
洛黎忽而想到小南,本是天真烂漫的年岁,却身被骑在胯下,任人摆布。
思绪流转,她又想到梦境中自己身负血海深仇的恨,满心的怨恨将她扭曲,根本无法同常人一样生活,即便有了筱筱,她也常被噩梦惊醒。
她过了那九世浮梦,亦是像亲历了那些苦辣酸甜,皆是她的记忆。
“至于你师娘,我二人之事无甚好讲的,我听沅成讲,你已将此事调查的一清二楚,怕是比为师还要清楚……”
苏奕宸内敛沉静,喜怒哀乐素来不轻易展露。此时外表虽是年轻俊朗的模样,可三魂六魄早已历尽人间沧桑,在爱恨痴缠也滚过一遭。早年在白宗修行,得白靖真传,年纪轻轻已是九境修为,若不是姚兮茵之事,他怕早已突破大成。
洛黎不愿多谈,偶尔想及曾经,心里被扯的痛了又痛。
屋内檀香袅袅,一时无人走动,唯闻院内虫脚轻踏地的落雪声,染得人落寞沧桑。
窗外不知何时飞雪如羽,映在木窗上,似如繁花扑簌。
她知道师父在等她,良久,缓缓道:“徒儿自知三年前坏了四师兄的计划,若当时没有被蛊控制,此时睿王应该也已登基为王,九州断然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局面。”
“九州变,亦是注定,非我等一己之力可以决定。”
“徒儿从不信命,只知事在人为。若是注定,那四师兄为何会突然离开师门?此事连师父也没想到吧。”
苏奕宸眸色忽黯,却也淡然释怀,“沅成既然选择了他的路,必然有所因,为师不会干预。”
“对了,师父,徒儿听闻,二师兄是四师兄救回来的,您可有见到他?”
“并未,为师昨日刚回来,沅成用传送阵将他送回便离开了。”
洛黎有些失望,“没想到师兄这么决绝……”
“你们都大了,各有各的主意,黎儿也会有要离开师父的一天……你不是一直想自己闯荡吗?如今修为高了,师父也放心让你独行。”
苏奕宸这番话,听着有些酸楚。温沅成的突然离去,他的确未曾想到。可很多事,很多人,他都无法说清楚。
洛黎起身跪拜,“徒儿要一直在师父身边,孝顺师父。”
“你是我这几个徒弟中最向往自由的,师父又怎么会不知?你伤势虽康复,可火毒尚存,日后好好照顾自己。这次南疆之行,师父虽未找锁情蛊的解药,却知晓一人可以解毒。”
“谁?”
“云国皇——顾念生。”
“……那这可不好办了,位高权重者,非我能见。不过徒儿已经想开了,这毒解不解的无所谓了。”
“女儿家还是要有个归宿,师父才能放心。你与茵茵的儿子虽有缘无分,但来日方长,又怎能把之后的事说死?”
她咧着嘴笑笑,“这种人尽皆知的荒唐事,一次就够。不过我们若成了,徒儿可以改口叫师父爹爹了。”
苏奕宸疑惑地看向她,“为何?”
洛黎愣住,“他是师父的孩子啊。”
脑子嗡的一声,他突然起身,颤着声道:“他是我儿子?!”
“对啊,四师兄没跟您讲?这事三年前在燕阳就告诉他了……”
洛黎意外,她当时还有特别提到让四师兄转告师父此事。
“祁沐萧是我苏奕宸的儿子?”
“是,此事是秦逸凌亲口承认,他当年为保全师娘,跟随进宫做了御医,后我拿他女儿的安全为筹码,他才松嘴,将旧事一五一十讲出。”
“茵茵……”
苏奕宸低声唤道,面色沉重。下一刻,已疾步出屋,连门都无心阖上。
院内寒风吹过,卷起棉帘,夹着几片飘雪滑入屋内,融成水渍。
洛黎正欲追出,忽闻旁屋一声童音。
“姑姑……”
玉麒撩起帘子,睡眼惺忪,探出个小脑袋瞧着她。
洛黎走去他抱起,恰巧院内一阵脚步声传来。她打帘望去,是玉谦和四师祖。
四师祖弓着背,眉毛胡须上挂满雪絮,侧目瞧见洛黎抱着个娃娃正看着他们,招呼道:“你这妮子,才几年不见,娃娃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没规矩,见到老祖都不行礼。哼!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