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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洛黎,将她轻轻放在塌上,后解开头上的玉冠,三千青丝落下。
眼前景色重叠恍惚,他看到了另外一个她。
冬夜风雪,窗外风雪窸窣,偶有碎枝折断的声响。
三年前,腊月二十,夜。
沐王府,竹苑内。
檀木镶玉的床榻上,她身着荼白里衣,倚在“他”的怀中,温顺乖巧,双目紧阖,颊腮比如今丰腴些,让炭火的暖熏的小脸儿粉扑扑的。
忽而小嘴吧唧吧唧,不知在梦里又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点心。
屋内铜鹤香炉内焚着她最喜欢的息兰香,炭火燃地正旺,昏黄的灯光,暖意洋洋,让人昏沉欲睡。
本是佳人在怀,可“他”却眉头紧皱,悄然起身,却觉胸前紧紧勒着,低眼看去,她白嫩的小手紧攥着他的前襟。
“阿萧……”
她喃喃呓语,人尚未清醒。
他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门外裴桓候了很久,知道小十一也在书房等着议事,他还是忍不住低首将唇印在那两瓣红唇之上,忘情品尝一番才肯罢休。
见她光亮的唇,心里汪起一片柔软。
这样的女子,他要用一生好好呵护。
后轻轻扯动她的手指,将被褥盖好,轻声穿衣出去。
十二月燕阳寒意十足,屋内已积起厚重的雪,裴桓见他未穿氅裘,急忙道:“主子,外面风雪大。”
“不碍事,我毒素早已全清,如今这样的风雪已不怕了,走吧,小十一等久了。”话毕,他辄身疾步离去,裴桓紧跟其后。
林枫轩内。
祁稔潼在屋内来回踱步,茶案上热气袅袅。忽闻一阵脚步,见房门被推开,祁沐萧宝蓝色的袄衣上落满雪絮。
“六哥!”他急忙迎上,“你怎么不穿件大衣就来了……”
“无碍,西边消息如何?”
“边疆入侵的确属实,可风凛川早已大捷,并非军报所报。”
“那他怕早已被睿王收为己用,并非我们曾经所想那般是靖王的人。”
“嗯,三哥用此招将自己拉离是非,实则要坐山观虎斗。”
“斗不斗都是他自己的算计,他足智多谋,英勇善战,这王位也想不出比他更好的继承者了。”
祁稔潼欲言又止,叹气道:“六哥,父皇其实最中意你……你真要为一个女子,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
“我早已踏入仙门,俗世权贵与我无关,只想闲云野鹤,不问尘嚣。”
“唉……”祁稔潼很想知道,到底六哥在这一个多月中遇到了什么样的女子,能如此死心塌地义无反顾的舍弃皇权。
“除夕之夜,我们助他一臂之力便是,他无非就是安排留守燕阳的镇北军旧人来镇压造反,真若与靖王的人硬碰硬,还真是胜负难分。”
“姚相那呢?我听说他前日大怒……六哥你不是把归隐的主意告诉姚相了吧?”
祁沐萧苦笑,“告不告诉,外公都会知晓,我走的这一个多月,府内里里外外,换了不少人。”
“那我表妹呢,这婚事我是实在拦不住,姚相与我母妃暗中促成,待我知晓时,已经晚了。”
“雪绫错爱付我,只能道声抱歉……”祁沐萧从怀中取出一方木盒,递给他,“这是虎啸营的外营调令,届时你领兵前来助阵便好。”
“这调令……”
“前阵皇家围猎后,父皇私下给我的。”
“六哥……你真的……”祁稔潼不解,明明可以江山美人一起坐拥,为何只择其一。
“不必劝我。”
“你明明可以两者皆得。”
“你六嫂可不是能过宅门高地的女子,这世间,难有什么能束住她的性子。”他语气难有地温和。
“六嫂是江湖中人?”
祁沐萧不想再瞒他,低声道:“你六嫂是洛黎。”
祁稔潼不敢置信,惊声道:“她伤好了?她就是那个让你养在府中的女子?!”
“嗯,此事不想外传,回来后府内下人皆不知。这次带她回来也实属无奈之举,睿王妃案虽让她遭此一劫,却也是摆脱堂主之位的最佳机会。”
“洛黎在燕阳生活也无不适,虽然有之前睿王妃冤案,却已自证清白,何必非要远走高飞,过什么闲云野鹤的生活,她不过是一个女人。”
祁稔潼此话一出,自觉说错了话。
祁沐萧则摇摇头,“夜深了,你也回去吧这两日照常上职,妥善保管调令。”
水木见他疾步回屋,先去炭火前烤了半晌,才轻身钻入被窝,将熟睡之人揽入怀中才安然睡去。
叠影重重,恍恍惚惚。
脑袋又沉又痛,不知何时睡去复醒。
低首见怀中女子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明亮的眸子正望着自己。
“阿萧……是不是你?”
醇醉的酒气呼来。
你,真的是洛黎?
而我,是那个叫祁沐萧的男子吗?
不管是不是,胸腔里那颗紧密跳动的心突然让什么抓住似的,被攥的死死的,痛意随之袭来。
“苏清欢,你在叫谁?”
“阿萧,我知道是你。”洛黎面色平静,清亮的眸中却溢满着温柔欣喜。
“我……不是阿萧,我是水木。”
他虽然常常梦到这个叫祁沐萧的人,可他知道,他们长的并不像。
一个温热柔软之物贴上,她的睫毛扫过他的下眼睑,酥麻的感觉瞬间从脊背蔓延至全身。
她在练那本秘籍?
苏清欢终于愿意和他一起练功了。
水木呆呆地回应,试图包裹住那香软的小嘴儿。
身子突然被猛地推开,美妙戛然而止。
“阿萧,是不是很想这样?我说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有人敢动手动脚,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易容,可你若如实承认,之前的事我给你个机会解释清楚,否则永不原谅。”
水木猛地起身,双手抱头,脑海里飞快的回闪着破碎的画面。
“苏清欢,我头好痛……”
“我就看着你继续装,祁沐萧。”
苏清欢的声音突然冷冽起来,她支起身子,手中盈起青光。
待她看清摇头晃脑的水木痛得泪花洒落,这才意识到他真的不是在装。
“我头好痛……”水木抿着唇瓣,强忍着不哭出声。
他不仅头痛,心口也痛,哪儿哪儿都痛。
真的是要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