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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红着脸,糯糯问:“这是你给我的吗?”
“难不成给那两只臭鸟?快吃,要凉了。”
她瞥了眼铜架上的二鸟一鸡,见到两只八哥已臣服在小笨鸡脚下,开心道:“没白养……”遂掏出一把灵谷,起身走到铜架前。
两个八哥见到她手里那捧灵谷,眼睛熠熠发亮,似是随时要上前争夺似的。
展柜忽儿轻咳一声,二鸟顿时将贼眼转到旁处。
“没出息的货,一点灵谷就馋嘴吃。”
“哦?掌柜知道这是灵谷?”洛黎有些意外,东海之滨鲜少见人饲养灵宠,更少有人知晓灵谷的用途,未想今日被傻子拐到这儿,还遇到懂行之人。
忽而想到什么,她扭头看向两只八哥,惊叹道:“你这两个八哥竟是有灵识的灵宠?!”
说好听了是灵宠,实则是妖,据闻妖万年才萌智初开,更别说能讲人语的,不只知是几阶的老妖了……
这两只鸟,原来都成精了,怪不得说话一套一套的。
未等掌柜回答,水木催促道:“清欢,再不吃就凉了。”
洛黎见他不愿多讲,并未急于追问。
想今日有缘误打误撞跑到这里,之后几日还有的是时间讨教驯化灵宠的事。
二人一桌菜整整吃了一个时辰,待酒足饭饱时,二人颊腮上都熏染红晕。
掌柜的黄酒,的确如他所言,忒烈了些。
头儿昏昏沉沉,她看着叠影重重的乾坤袋,掏了半天才摸到一颗金珠。
谁知那头掌柜已经先行接下水木捧出的铜板,正在耐心数着。
“三百二十八枚,一枚不多,一枚不少。”
“嗯?这么便宜?”
她虽有四年没来俗世,却也知道三百多枚铜币其实买不到什么的,就掌柜给他们喝的那一坛子陈年黄酒,酒质清醇,没有十个银叶是买不到的。
掌柜笑笑,遂道:“姑娘,听老夫一句劝,该让男人做的时候就让男人上,何必一人强担着,回头受气吃苦的都是自己,而且对方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瞧我那对鸟儿,你一言我一语,相互补衬,也过了不短的年头。鸟儿都成双成对,姑娘真就铁了心要一人捱下去?”
“前辈,您到底是开食堂还是做婚配的?”
掌柜摇摇头,意欲不明。
“这位公子与我有缘,他付多少我就收多少,本店用餐,皆是秉着缘字,只招待成双入对的璧人,至于婚配,只是顺水推舟。”
呃……怪不得你这儿没生意。
“没生意有没生意的好处,姑娘又何必在意,总说随缘随性,到头来还是心系天下,胸容山河。”
洛黎恍然,拱了拱手,恭敬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掌柜笑而不语,指了指窗外那轮将满的月,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姑娘情根本浅,能有如今这样姻缘线,实属不易,且行且珍惜,走吧,本店打烊了,不送。”
未等洛黎再问第二句,掌柜已将二人一鸡赶了出去。
随后“咣当——”一声,门闩别上。
“这人……真是怪。”洛黎抱着小笨鸡,碰了一脸灰。
月夜悠悠,二人并行在白墙青石小径之上,前后没有一人。
往前走了半刻,来到洛水河畔,江上画舫缓缓驶过,远处青烟翠雾半笼城。
洛黎往江边石台指了指,“我们在那坐会儿醒醒酒,省得洛繁星见到了要训我。”
月挂半梢,二人并排而坐。
恰在此时,近处画舫内一声莺歌鸣,悠悠琴声似吴语。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一曲罢了,船内传来叫好打赏。
她掏出把金珠扔去,嚷嚷道:“让小爷上船,小爷要换首曲子!”
……
……
翌日,清光落入纱帐。
洛黎觉得自己身子被箍着难受,头痛欲裂,嘴里干哑,遂而想翻个身,刚翻转半边,便察觉到身旁那个僵硬又略微冰冷的身子。
旁边睡着个尸体不成?
不,这一定是梦。
然而,当她往前靠了半分,听到一串快速跳动的心跳后,她僵住了。
蓦地睁眼,见一缕乌黑的长发贴在紧实的胸膛上,很显然,那缕长发不是自己的,那两块棱角分明的胸肌也一定不是自己的。
脑袋快速的搜索昨夜碎成粉末的记忆,吃酒,逗鸟,听曲儿,逛画舫……
空白。
她低眼瞧了瞧自己的衣裳,前襟半敞,里衣半露,亏了外衣还在,再看身前那人,只剩一身里衣,下身一个地方莫名凸起的扎眼。
她猛地收回目光,随后,对上水木惊恐的眸子。
他们,这是……
睡了?
“嗷~”的一声,伴随着一声闷响。
某人被踹下了床。
他捂着自己的腿,单腿在地上滑稽地跳着,无言地叫了半天。
他不敢叫,因为榻上的人已杀气腾腾,手中萦绕着青光。
自从有了上次错吻的经历,他懂,这个时候叫出声,引人来看的结果就是找死。
“你给我个解释,不然今天你就废在这儿了!”洛黎挥舞着粉拳,张牙舞爪。
水木有些委屈,呶着嘴巴道:“我也不知道,清欢,这是我的屋子呀……”
嗯?什么?
洛黎只觉得“嘣”一声,脑袋里有个什么东西坏了。
脸面。
她轻咳两声,正色道:“我们昨夜在你这儿做什么了?”
水木也臊红着脸,低声答:“昨夜我们回来各自回屋,后来我睡下,半夜起夜才发现清欢你在我床上……”
“对,没错,我是在考验你,然后呢?”
“然后我想你跟我说过的,男女有别,我就跟你说要把你送回去。”
“对,你做的很好,然后呢?”
“然后你就说你热,说我身上冷,就脱我衣服,贴过来……”
“咳咳……”洛黎一只盯着他眸子,见他不像说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脱、脱衣服?
“嗯,我说我们不是夫妻,不能这样。”
洛黎小鸡啄米似的猛地点头。
亏了自己一直在悉心教导他礼仪之道,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你说,我们偷偷的,没人知道就好,而且说被人发现了,大不了就成亲……”
某女闻言,终于顶不住血脉上涌,鼻血瞬时喷射出来。
正巧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水木?你让小二叫我们来干什么?清欢呢?怎么不见她?”
门外寒东宇、洛繁星、金绫笙几人干站着,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某女仰着头,捂着鼻子,涨红着脸,快速起身捂住他轻轻张开的嘴。
“别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