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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一把伞
遮挡时间
梦一个梦
偷来余闲
这个夏
雨落的地方千变万幻
无处歇脚的你
也跟着远迁
从山川到平原
从黑夜到白
像是追着曾经年轻的伙伴
像是忘记现在憔悴的容颜
生命如何呈现
任劳任怨
一种被人忘却的平凡
【诗意言】
那是父亲在工地上被砸伤腿后,我从杭州匆忙赶往他所在的地方,烟尘与泥泞如襁褓般包裹着一排简易房,钢铁与水泥从土地上微微露出獠牙,荒芜人烟的周遭环境,与这片待施工的建筑,相处的格外默契。
刚下车,目瞪口呆的我,便被一口久而未闻的乡音,所呼唤了!来接我的是父亲的工友,虽不在一个村,却听得出距离我家并不远,毕竟十里一乡音。迈进简陋围墙的工地,他反复提醒我注意脚下,因为坑坑洼洼的坡地上,也爬满了深浅不一的车辙,几乎凹凸的硌脚,怕是坐习惯办公司的我摔倒吧。
我从未想象过自己,深夜冒然闯进江西一个三线城市的郊外,大抵我口中所言的漂泊,有着固定的居所和人群,而作为农民工的父亲,他常常一年要换三四个工地,这远远超出了我的感受范围。有时候,电话里听他去哪,到哪,又换到哪,完全没有真切的感同身受,直到亲身抵达这无处歇脚的远方时,心灵才恍然的震颤。
是的,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有些辛酸,讲不出来,语言也无能为力。
推开门,简易房里摆放着上下铺的床位,父亲靠着被褥,卧在下铺,一只被石膏裹得严实的脚,搭在行李箱上。他面容如常,和视频里那个他别无两样,只是白头发浓密许多,脸颊上曲曲折折的皱纹立体了许多,还有他那掉了一颗的门牙更空洞了许多。
其他工友,开始热情地招呼我,有的拿酸奶,有的倒热水,夸父亲有个好儿子,而我笑着,却不知如何回答。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父亲拄着拐杖,艰难的走路,他只简单的:“你别管,我能走,你拎着箱子就中!”。
我知道父亲是能走好自己的路的,他一辈子都在从事着体力活,力气远远比我要大,但这条路并不好走,五十多岁的年纪,独自漂泊在外,只努力为攒个买房的首付钱。
是啊!当你活的很轻松的时候,身边一定有个人在为你负重前行,扛起你肩膀上的担子,很多时候我们都习惯了索取,把一切当做理所当然,我为这样的愧疚,常常夜不能寐。
抵达火车站后,我看到最多的不是父亲的背影,而是他面向我和前方的路,一撅一拐地努力赶上的样子,虽然我俩提前进站,但却依然是最后两个被列车员催着蹬车的人,那时父亲竭尽全力从1号车厢,奔向16号车厢的步伐,永远印刻在了我的心底。
很多事情儿,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在他住院手术期间,独自一人在异乡忍受剜骨之痛,大便不能自理,深夜被疼痛折磨一夜,叫声孱弱无力.......,我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或许你也经历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