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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女子已施施然应声:“回主公,灭了六盅,还有一盅未灭。”
甄嫄!?明爷沉吟道:“可是先前那盅?”
“是。”
“火焰可呈紫色?”明爷声音有些微颤?
“是。”
“拿来。”明爷有些急迫道。
“主公,火未灭。”甄嫄有些不确定的回道。
“此盅不可灭!快……”明爷话音中的紧张,让甄嫄忙应声称是!但听‘当’的一声响动……
甄嫄风髻露鬓,缓缓朝我们走来,淡绿身姿娉婷走过,隐隐有暗香浮动……不知是否这里的光线太暗,衬得她的容颜越发白皙了!
她黑亮的眼眸,出奇沉静的看我一眼。手中捧着一枚精致的白玉瓶,鲜红的绸带自瓶颈环绕,隐隐还有些余烟缭绕……
明爷自她手中接过,甄嫄便退立一旁,为何我觉得如今的甄嫄……有了更多的清冷?
明爷双手久久摩挲那瓶子……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很重视那瓶子?或者说,那瓶里有他极为珍惜的东西?
良久过后,他才似笑非笑道:“你这丫头,果真是妖孽天成……与老夫倒是有几分薄缘!”
我心中暗忖:谁媳你的缘了?
“想老夫研制了近一年,屡屡不能将九火聚同,而你初至北真国……天地二蛊破茧而出J天不负有心人,可见老夫蒙得天佑!”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自我吹擂也就算了,还什么都往我身上扯?这老头,不止有神经病,还有无人能及的妄想症!甄嫄静默不语,眸光却朝我凝看过来……
我忙敛了愠色,尽量保持平静道:“您老人家本就神通广大,别说什么九火了,就是要上那九霄……也不是没可能的。”
我竟看到甄嫄唇际泛起一丝浅笑?而明爷的心神,似乎灌注于那玉瓶?因为,他听了我颇有嘲讽意味的话……只是轻轻道:“你想不想解毒?”
解药?他这么慷慨和善?我有些狐疑的看他:“你真有解药?”
明爷指了指掌中的白玉瓶,语气略显沉吟道:“你的贱命,老夫可以不管;但你终究牵扯了无戈,老夫总不能袖手旁观……何况,你腹中还有我明家的子孙?”
“这就是你研制的解药?你刚研制出来,也能往我身上试?”
“老夫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被他的话噎住,他这是什么话?我总是孕妇吧!正当我气恼时……甄嫄亲和婉转道:“你放心,主公先前已成功过了!”
我朝甄嫄看去,甄嫄的神情有着冷淡,又有着几分熟衿?明爷却是哼了一声:“你过来。”
我纳闷的看看他们,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慢慢靠近他,明爷沉吟道:“伸出手来。”
我尚未将手伸到他面前,明爷已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力道,让我的手腕有些生痛!
“将此服下。”话音未落,明爷将那白玉瓶子倾斜……两粒犹如水晶般晶莹的珠子,滚落于我的掌心?
我不解的看着:发现这珠子忽而如碧玉剔透,忽而又如暗夜深沉……有如浮翠流丹一般?
明爷松开了我的手腕,我无解的出声:“这是……”
“服下。”明爷不容置喙道。
我将手收回:“真能解毒?”
“嗯。”
我有些不确定,握紧了这两粒美丽的丹药:“是‘一心散’的解药?”
明爷似乎有些不耐,抬起手缓缓捋动长须……良久才施恩般道:“没错。”
我手竟不自禁的颤了一下,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我想我还是贪生,还是希望留在人世的吧?想起昨夜的他:无戈,就算没了情爱……只要能一直一直相伴,我也很满足,你如今又在哪里?
解药,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好像恍如梦中一般:“是真的?”
“老夫说是,自然是的了!难道你希望,你腹中孩儿无父无母么?还不快服下!”
明爷的声音有些幽沉,可我从没像这一刻的感觉,心里对他有了感激之情……眼眶有些酸涩,再度看向手中的丹药。
曾经,那泛着粉色光泽的汤水,被我认为是世上最美丽的汤……也是让我置身噩梦的毒药!原来,连它的解药研制出来,也是如此美丽的吗?
一心散,一心人……我眼眶无来由的噙满泪水,手忽然莫名的一颤,一颗丹药竟滚落下去……我忙紧张的搜寻,明爷有些愠恼道:“怎么了?”
“主公,‘凝情丹’掉落了。”甄嫄的声音不急不躁道,似乎远比明爷淡定?
“什么?”明爷急道:“嫄儿,快帮她找回来。”
听明爷的语气,他定是很恼怒的吧?其实我心里也是着急的,只是这光线实在太暗……甄嫄依然不慌不忙的称是。
暗香浮动,她已经来到我的身侧……我还在俯身搜寻,忽见她退了一步,惋惜道:“桃花夫人,你怎的把它踩碎了?”
我心中一惊,只听明爷那边已经气急败坏道:“地蛊呢?”
甄嫄凝看我一眼,俯身自幽暗的地上捡起一白色小片,果真是被踩成扁平的丹药!若是寻常时候,我定会佩服这些习武之人的视力!不过此刻,我无暇赞叹,唯有惊怔萦绕于心……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回主公,地蛊已亡。”甄嫄话落,我才回神。
明爷的怒气更甚,却久久不闻他叱呵之声!静默的气氛,让我更加不安……甄嫄终是再度出声:“主公,如何是好?”
“嫄儿,你先让她把另一颗服下。”明爷低沉的声音,没有我预想的怒气迸发,却让我更加难受!这解药,定是极难研制的吧?
甄嫄称是,朝我看来,轻轻道:“夫人,服下吧。”
她容颜娴静照人,对我莞尔一笑……我点了点头,将那剩下的丹药含入口中,滚落喉间。
甄嫄回复后,语带劝慰:“主公莫急,幸而方才损失的是地蛊……目儿手中,不是还有一只地蛊么?”
“南疆统共三只地蛊,她能交出两只,算是背负大忌了……风儿怕不会再出面索要,”明爷沉道:“这些姑且不论,那九火同生,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九火同生虽然难得,既能成了一次,定还有机会……”甄嫄微微抬眸,目光触及明爷时,忽然噤声了起来?
我心下难安……都是我惹的祸!气氛一阵静默,忽听明爷冷声道:“嫄儿,你可要好自为之。”
我一愣!只见甄嫄忙双膝下跪,垂眸道:“嫄儿不明,请主公明示。”
明爷没有做声,只是不动声色的捋须……他一开始对风情也是这副态度,后来又很融洽的模样?这老头真是古怪,甄嫄说起来,还是他的外孙女呢!开口闭口‘主公’的,好像真被他当成奴仆了!
难道他把对我怒气,迁怒给甄嫄了?可怎么也怪不到甄嫄头上啊!但听明爷幽沉道:“嫄儿,你们都是我的孙儿……我能护着你们,也自会管束你们!你和风儿不同……你一而再忤逆你母亲,却是为哪般?”
“嫄儿不敢。”甄嫄忙出声,我却听得一头雾水……
“你先带她下去。”明爷摆了摆手,果决道:“是与否,你心知肚明!人事已非……嫄儿,你该醒了!”
“主公……”甄嫄声音极轻,却似带着惧意?
“罢了,拿着……”明爷话未落,掌中一道白光闪现,一块似是玉石的物事呈抛物线落入甄嫄手中:“起来吧,别再让我失望了。”
甄嫄紧握那物事,慢慢站起身来:“是。”
。。。
我放下手中的碗勺,朝去而复返的甄嫄看去……
只见她抱着一卷软被,湘纹飘逸的朝屏风后走去,声音隔着屏风道:“今夜,你我就住这里罢。”
其实从她引我入这房间,为我熬制汤药来看,我心中便已经有底!虽然没和风情照面,虽然不见槐儿追随而来……但我能感受到明爷的意图!毕竟对他来说,我的性命是有利用价值的!
也不知道,我身上一心散解得怎样了?反正吃下那颗丹药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应……浅绿窈窕的身影从房中出来,在她回眸前,我忙站起身:“谢谢。”
在这尚且明亮的光线下,甄嫄的容颜一览无遗:想来这样的她,才是不假修饰的她吧?双珥照夜,煜煜垂晖……闻我道谢的声音,她妩媚纤弱的一笑:“谢我什么?”
“谢谢你照顾我。”
甄嫄秀眉微扬,清眸流盼的侧首:“照顾?你不怪我……踩碎了你的‘解药’吗?”
“你说什么?”我一愣,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甄嫄纤手拂过云鬓,慢慢凝看我:“没错,那是我踩碎的……不是你。”
“甄姑娘?”我不解的看她,她是在说真的?“你不是说……”
“是的!早前我把责任推给了你……只是,依旧瞒不过主公。”甄嫄自嘲的笑笑:“抱歉了,桃花夫人。”
“你为何要和我说?”我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你不说……我是无法分辨的。”
“可是聪明如桃花夫人,你听了主公对我的责难……没有丝毫介怀么?”甄嫄笑了笑,这笑颜如此不真切。
我恍然一震:丹房里,明爷阴沉说‘嫄儿,你要好自为之!’原来他是指,甄嫄踩碎名为‘凝情丹’的解药?我空自双眼明亮,明爷眼盲却已经察觉了?
内心,有些不真切的感觉袭来!我叹息道:“甄姑娘,既然已经发生了……谁踩碎的又有什么区别?”
甄嫄细细看我:“桃花夫人,你真的不明白?还是,你早已经心知肚明了?”
我一头雾水:“明白什么?”
窗棂投射进来的光亮,衬得甄嫄的肤色如雪,她面颊因为笑意,泛起美丽的酒窝:“罢了……真若不明白,也未尝不好。”
我疑问越深,她毁了解药……为何还要这样告诉我?难道除了目姑娘,甄嫄也不希望我活吗?“甄姑娘?”
她垂眸从容道:“这一切,均是受人之托……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必太过感激。”
感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她蓄意踩碎解药……还认为我心存感激吗?自从到了北真国,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清这些故人了!我无奈一笑:“我该感激吗?”
“不是夫人先对嫄儿称谢的么?”甄嫄淡淡一笑:“世人都说夫人才智过人,却原来夫人尚自不明?”
我轻叹一声:“甄姑娘,流言素来夸大……桃花只是寻常女子罢了!所以,请你以最简单的言语解答我,好吗?”
“夫人过谦了!”甄嫄敛了笑意:“不知夫人,要嫄儿解答什么?”
我深吸了口气,诚心道:“请问甄姑娘,你受何人所托?那人又为何要你毁去一粒解药?”
“桃花夫人,”甄嫄极其轻微的叹息一声:“托嫄儿的人……很多。”
“很多?”原来,我做人这么失败……
却见甄嫄眸光悠远,怅然道:“托嫄儿的人,也可以说是夫人自己!夫人落下一颗,嫄儿便踩碎一颗,夫人若是两颗都失手掉落……那么嫄儿踩碎的,定是天地二蛊了!”
看着甄嫄娴如娇花照水的面容,我不禁心下有些累了:“你不告诉我,我也没办法……那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服下一颗解药,我身上的毒性会如何改变?”
当时在丹房里,明爷施恩般的对我,我因自责自己的过失,也就没想那么多……此刻才发现,我对这一切知之甚少,又总觉得甄嫄不会无故对我说这些。
“夫人身上的……毒,自会有所缓解。”
“甄姑娘,”我想了想,将心底的疑问说出:“风情曾说,要解一心散的毒,必须来北真国……他说一心散是血咒,药引是龙浪的血……为何,今次所见的解药,没有提及这些?”
甄嫄定定看我,眸光流动些微光芒:“风情这样和你说的?”
我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甄嫄看着我,竟又淡淡的笑了:“风情对夫人,果真是不一般……夫人,风情说的没错,可主公做的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