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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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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一生】

舍身崖,谁来渡?

浮生一梦,情根深重。

魅惑,是劫是缘?三生劫,三生缘。

幽幽琴音,悠悠素纱,荡漾在这山崖之间!崖上林木葱翠,崖下白浪翻滚……昭山的绝顶——舍身崖!

一袭素纱的年轻女子,青丝倭髻拖地,头上所有的饰物,只一根婉柔斜插的白玉钗,盘腿坐于梧桐树下——

她呈皓腕于轻纱,纤白的腕上唯有一串月白色的菩提子……

此刻,她正轻轻调试筝的十二弦,随着筝乐自指尖流淌,轻缓的中州古调伴着日落飘漾山间……

悠扬清宁的筝乐,伴着她的轻轻吟唱……

一向少人迹的山崖,在这八九月份却反常的有了人气!只是属于女子的守卫,将这附近守得极严!眼见日落,山腰处抬头期盼和久候的人们深知,今日是等不到了!终是,慢慢返程……

夕阳渲染,唯有山崖附近伫立的护卫们,忠心守护而又不加打搅……

初秋的风在女子的吟唱中,似有着节奏?亦或是这女子太过熟悉这样的场景,这样的节奏……年复一年,才有了这般清宁祥和?

一曲落,只见她清丽娴静的容颜慢慢洋溢起世情:“冷然,何事?”

她声音若微风拂过花瓣,让出现在她身后的冷面男子,也不禁垂目温和:“夫人,少尊主交代过属下,提醒您在酉时之前回宫。”

“多谢。”

冷然见状便上前一步,欲帮她搬琴:“那么夫人……”

“不急。”她未回眸,只是指尖撩动琴弦:“冷然?”

“在。”

“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

“是。”

落日余辉洒满她周身,她淡看一眼西斜的日头:“酉时之前,若有还有人求见……莫拦莫阻。”

冷然一愣,微一沉吟……她没回头,仍是感觉了他的疑虑:“不用担心,这些年见我的人……又有几个是心存恶意的?何况天色不早,只为闲情的人多数也回家了!真心相求的人,或许也有难处。”

“是!”冷然又道:“夫人仁厚……还需小心为好。”

她不再出言,琴声复又悠悠……冷然见状,便只有退下。

良久良久,才见她静静遥望远方,声若拂过梧桐叶的风:“庚申年八月的舍身崖,你看到了我悲凉的眸子和温婉的笑颜;你为我的寻死之心有了陌生情愫……为此,我年年八月来此回忆过往……六年了,世人多说桃花夫人如佛善心,世人也说桃花夫人菩萨心肠?可我自知,我怕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如佛万一……”

她的声音,终是多了些世情:“无戈,我学不会忘却,学不会忘记你!八年前的苏醒,让我疯也似的三步一磕首,在相国寺的路上,三四月却大雪纷飞,上天终是用倾尘阻止了我……无戈,我们不止有倾尘,还有女儿念尘……她才五岁,却自幼受尽了顽疾苦痛……我想,是菩萨在历练我吧?我向菩萨发愿,为千间寺庙描摹观音画像……可我体会了甄嫄生前的无奈!每当我心有俗念,就如置身深渊!那些年,我总是画不好观音的眼睛……无戈,每当画到菩萨眼睛时,我都会想起你呢?我在想,你是不是和菩萨一样,在听世尊说法呢……”

“方某见过桃花夫人……”

桃花微微敛神,回看几步开外的布衣男子,只见夕阳穿过树梢映照在他修长的身上……“方大人好。”

“方某初至昭山不久,便听得能见夫人之面……在此先向夫人致谢了!”方子仪笑了笑,慢慢踱步上前:“夫人不好奇,方某缘何来此么?”

“大人客气了!”桃花温婉一笑:“大人常与济听禅师修研佛禅之道,自然是一切随缘生,一切随缘灭了……”

“夫人此言,甚含佛理。只是禅师近年多云游……见得少了!”方子仪语气清幽:“既然说到缘……却不知夫人以为,何为缘?”

桃花静静看他,笑了:“大人,桃花正想在离去前再奏筝乐……不如请您聆听一曲?”

“荣幸之至。”方子仪话落,冥人已经在对面的梧桐树下放了个蒲团,方子仪盘腿坐于蒲团,轻轻嗅着空气中的桂花香:看着她眼帘微垂,指尖撩动;梧桐叶飘落,拂过她的青丝……

如流水淌落的琴音,如风烟吹拂的琴音,幽幽荡漾,有如一曲一魂长相依……

方子仪神色慢慢悠远,在桃花琴音停落的时候,他轻轻出言:“常闻夫人琴技超绝!此曲,却和方某在半山时听到的……全然不同,不知此曲是何名?”

桃花眸微凝,瞬间了然他说初至昭山,只是客气罢了!“这是桃花很久很久以前便会的……却在这几年,才真正用心去体会的曲子,名为《一声佛号一声心》。”

“一声佛号一声心?”方子仪微怔,随即接着又喃念了一遍……

“大人此行,定是有事吧?”桃花轻轻拉他回神。

方子仪依然沉吟,直至过了良久……他才感叹道:“月前,方某有幸在相国寺见到济听禅师,也看到了夫人为众生所画的千幅观音画像……这才知晓,原来这些年夫人除了行善助人,还在为苍生祈福?夫人大德,方某感佩之!”

“大人过誉了,桃花愧不敢当。”她微微欠身回礼。

方子仪眸光却是深沉着:“夫人可知,方某也曾得遇禅师开释,发愿描摹观音画像……只可惜,至今未曾完成一幅!听禅师说,夫人曾也和方某一样……始终画不好观音的眼睛?”

桃花了然,淡笑一下:“是的!那几年,我还曾焦躁不安的追问济听禅师,画观音像有何秘诀。”

“夫人能画好千幅观音像,是否已经得其精髓了?”方子仪的神情,远不是询问答案的模样。

“精髓……”桃花满目悠远,思绪似飘到了那些年月……

那座竹庭里,古朴的佛案前,老禅师善目清亮,眸光若古井无波……

桃花手持墨笔,那么仓惶歉疚:‘禅师,我……我又失手了……’

‘还记得,什么是画观音的秘诀吗?’

桃花点了点头:‘记得……秘诀是,平静祥和专注内观的心?’

‘嗯,’禅师的声音那么轻缓,似洞悉人心的菩萨:‘画观音时最要紧的是内观。记住,观音无相,无所不像;内观……不只是观想观音的容貌样子,更不是思量下画顺序,而是用心去意会观世音的精神……唯有,无挂碍的心,才能与观音自在的大悲心相应!一般人将观世音菩萨的影像,定位在殿堂或供桌上,其实观世音菩萨,也是从凡夫开启基层的修行,他累劫发宏愿,寻声救苦,因而得名。慈悲才是观音的容貌,他不应被外在的形体所束缚,唯有悲愿无穷者才能画出观音的神韵……所以,要画好观音的慈眼,只能先把慈悲描绘在你自己的生命里,然后熟悉心中的善念,何愁观音不现身?只是,在下笔的那一刻……你妄想着什么呢?’

‘我……’桃花眸含泪光。

‘若你不解观音真实义,执迷不悟,心有挂碍……你就永远画不出观音像。’

桃花身形一颤,墨笔颤落地板,墨汁慢慢将竹庭下的清河渲染……

“桃花夫人?”方子仪凝眸浅笑:“夫人在想什么?”

桃花回神,略有歉意:“那些年,因桃花的私心无稽,造成了那许多罪孽,南音国生灵涂炭,东海的苍生牵连,诸国的金戈铁马……叩拜世尊,布施众生,描画观音,实属桃花在为自己和心中的人忏悔……只不知大人为何也会有此愿?”

方子仪定定看着她,听着她淡然祥和声音,忽然又语气清幽道:“夫人还记得子倾么?”

子倾?殷子倾?桃花瞬间想起那已经死去多年的殷淑妃:“大人所说的人,是早逝的东昭国淑妃娘娘?”

方子仪点了点头:“夫人记性真好。”

桃花更是哑然,暗想他唤她子倾……可见他们关系是不错的了!只不知,为何方子仪会突然提起那已逝世八年的宫妃?“殷淑妃是个很好的人,她曾经帮我……”

“她帮你,也是帮明昭牧。”方子仪了然的看着桃花,莞尔道:“有一个故事,一直在我心里,夫人愿意听吗?”

“大人客气了,大人是桃花的恩人……但说无妨。”

方子仪倒也不客套,眸光生辉的幽幽道来:“子仪五岁时,爹病的很重,娘无奈之下抛头露面卖绣品……”

桃花忽然觉得世事无常,曾经拘泥至极的方大人,竟也会有今日这样的爽快不羁?

听他慢慢说着,桃花还屏退了冥人……不过故事很快就完了,其实就是俗套至极的强娶有夫之妇:方子仪的母亲为大户人家制作绣品,不小心被大户的老爷看中了……后来他病重的父亲被活活气死,母亲受了大户人家的胁迫,也为了年幼的儿子嫁给了那个老爷,后来他母亲还为那大户人家生了一个女儿。

“原来方大人也有这样悲苦的身世……”桃花在他故事停落后,轻叹一声。

“……当那个人说,可以为我杀尽我想杀的人,我妥协了!”

方子仪缓缓将目光停到桃花的脸上,她愣了一下:“什么……谁要为你杀人?”

“让我存活于世间的人,让我成为沈相门生的人,让我入朝为官的人。”方子仪出奇淡定的开口。

桃花清眸大怔,暗想:谁这么厉害,难道是当年的平靖大将军?“是谁?”

“夫人和他很熟。”见桃花更讶异,方子仪的目光微凉:“曾经,我以为那人无心无情,却没想到他会为你乱了心神……甚至,丢了性命。”

她轻置秦筝的手微颤,琴弦发出‘噌’的响动……

“他曾势及天下,轻皱一下眉,便有商贾破尽家产;他曾高高在上,拂袖一动,便有无数人失去性命……”

“方大人……你也是黯冥宫的人?”桃花多年专注祥和,多年忍痛抑妄……终在这一刻,再次尝到了如身处荆棘的痛楚。

“不错!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与黯冥宫交易,一直都在完成任务!”

“任务?”

方子仪轻叹一声:“若非有意,方某如何能在当年相国寺一行中关注夫人?虽说,天不遂人愿……最终还是害得夫人遇险;但是方某也算将夫人的手迹,交给了冥尊主。”

那副关于冥无戈的涂鸦……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桃花倏然惊醒:“原来,真是你拿走的……那么大人同父异母的妹妹,便是殷子倾殷淑妃了吧!”

“桃花夫人果然心思玲珑。”他点了点头。

桃花摇了摇头,感叹一笑:“当年相国寺后山初遇,淑妃其实也是与大人相会……大人,也定是早早便在后山石窟了?”

“夫人的记性果真好,只是夫人如何这般肯定?”

桃花温婉一笑:“方大人是个心细之人,更是擅于解别人之围的人……比如当年大人宽慰桃花说初至石窟,今日你也是这般好心的说初至昭山?”

方子仪一愣,轻笑出声:“与夫人一见,果真是让人心境祥和不少……无怪乎世人说:君不见,桃花夫人倾天下?也无怪乎,夫人每年八月低调来昭山,还是有那么多人求见!”

桃花轻轻摇头:“大人切莫如此说,人生在世,本就是如处荆棘之中……心境是否祥和,也不是旁人能给的,桃花自身尚置身荆棘,远没大人所说的好。”

方子仪定定看她,忽然语气不明的笑道:“禅师曾说夫人是有佛缘之人,方某窃以为,夫人一切修为……皆是为了心中那人,然否?”

桃花一怔,细细品味起方子仪今日的一言一行……

方子仪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夫人,冥尊主离世至今八年;子倾过世也有八年……除了我母亲,她是这世上对我最为关怀的人,尽管她知晓是我害死了她父亲……”

桃花樱唇微动,不知如何出言:“大人今日前来,不是为观音像,也不是为你与无戈的渊源……而是为死去的淑妃?”

方子仪微闭了眼眸,呼吸着林中的清香:“桃花夫人,禅师曾开释说,我此生的诸般痛……皆源于心之妄动?如心动,则人妄动,伤我身,痛我骨……”

“桃花这些年只是初闻佛法,远不如方大人与禅师接触的多……禅师所言,定有其深意。”她淡然提醒。

“夫人此言,让子仪惭愧了!子仪如此愚钝……”方子仪慢慢睁眸,眸光漾动悠远色泽:“敢问夫人一句,你这些年行善积德……真能消减冥无戈罪业么?死于黯冥宫的性命何其多?若真有因果报应,为何好人也是那般的早逝,而害死好人的人……却能荣享富贵?”

“大人有孩子吗?”方子仪凝眸……桃花面色复又回了清宁:“如大人所言,对岁桃花有过关注的人……应当知晓:八年前,岁桃花为了祈求夫君的生,三步一磕首……闹得相国寺沸沸扬扬;四年前,岁桃花为了女儿的顽疾,发愿千幅观音像……虽说因果报应,不以人力物力为转移,可是佛法慈悲,想来人有诚心,佛也有感应。”

“若是如此,我方子仪诚心向佛……为何我妹妹还是要被人所害?”方子仪眸光转动水雾:“桃花夫人,你也说过了,子倾是个好人……”

“可是……逝者已逝,还请大人节哀。”

方子仪点了点头,终是隐忍道:“桃花夫人,如你所言,子仪今日是为子倾而来……所以恳求夫人,让子倾安息!”

方子仪说完,直直跪于桃花面前……桃花一愣,忙起身来到他面前,躬身道:“受不起……大人有话但说便是,快快请起!”

“子倾的死,因岁无生而起……也是她让子倾死不瞑目!如今她得到报应了,年年腊月受心绞之苦……子仪想不通的是,夫人何苦要救治于她?”

桃花见他没起身,也跪了下去:“今日,你是为岁无生而来?”

方子仪见她也跪在自己身前,大为震愣!不过怔愣过后,满是了然的失望!眸光冷冷道:“桃花夫人年年送药,如今还要请‘东风手’替她医治……当真忘了当年火祭之残忍?忘了她对你和身边人的迫害?”

“大人,众生皆有佛性……岁无生也并非你所想的不好,若不是她助我……桃花也不能将龙吟请回苍生塔,东海水患也不能平……这些年,她已真心忏悔了!”

方子仪慢慢起身,拂袖道:“请夫人切忌,岁无生害过多少人?子倾救过你,也救过明昭牧……就是我方子仪也帮过你!夫人若救岁无生,子仪窃以为不是慈悲……而是你的自私!你自私的只为一己宁静,为自己的孩子求福,为冥无戈求安宁……而置被岁无生害死的人,难以安息!”

方子仪撂下话,终是拂袖而去……

桃花依然怔怔的跪地,飘扬的梧桐落叶在满天地里飞扬,她缓缓仰望落日,仰望这红彤的天际和周遭的梧桐桂花林……

“阿弥陀佛……”一个缁衣芒鞋的白须僧人,双手合十的在她身后喃念。

桃花倏然一震,忙回首看向僧人:“禅师……您也在昭山?”

“阿弥陀佛……”济听禅师对她颔首而笑:“老衲与一位故人,八年前相约舍身崖,故此云游绕道……如今看来,是老衲早到了!”

桃花缓缓起身,欠身行礼:“禅师所约何人?”

济听禅师笑而不语……桃花有些不自然:“方大人刚走……您看到他了么?”

济听禅师点了点头……

桃花见他如此,轻叹道:“方大人也不容易……禅师为何不现身开释于他?桃花初涉佛理,只怕有愧于他。”

“施主的悲心业力,老衲十分感动……所谓佛度有缘人,阿弥陀佛,。”

“禅师与方大人相识多年……难道他还不算有缘人吗?”桃花一时懵懂,呐呐道:“方大人还问过我,何为缘?”

“那么,施主以为何为缘?”济听禅师笑了笑,满目慈祥。

“禅师曾说,缘是前生的修炼……桃花只想做凡尘女子;禅师曾说,万发苦难皆是缘……桃花却只想平凡一世;这十几年,发生了有太多人和太多的事……禅师,这是缘吗?”桃花漾动歉疚和悲苦:“如果是缘,那也只是恶缘吧?”

“施主为何有此说?”

桃花轻抿唇,无来由的哀伤:“我……我害苦了太多人,他们本来可以幸福的……”

济听禅师善目微笑:“本来?他们如今不幸福么?”

桃花越加歉疚,怔怔无语……

济听禅师却笑了,他看向天上的云端:“从前在狗的世界里有个传说,若是出生为白狗,下辈子就可以投胎做人,有户人家同时收养着白狗和黑狗,有一天黑狗便对白狗说,你真幸运下辈子就能当人了,人可以穿漂亮的衣服,还可以双脚走路;白狗听了却黯然说,能做人当然好,不过我担心的是我最爱吃那些菜渣肉骨,不知道投胎做人后还有没有机会吃到!”

“禅师?”桃花眸光一震,慢慢氤氲起来。

禅师点头,叹道:“我们人也经常会犯和白狗一样的错误哪!我执,让我们被不实的虚妄之相蒙蔽……以自己的所见设限,去猜测别人的幸与不幸;却不知道,自我的执着实在可悲。这就是不懂得佛法,心经中言‘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你认为他们不幸,殊不知他们自身作何想?”

桃花身形微晃,心却似豁然开朗:难道是我错了吗?这些年,太在意他们的辛苦……谁都不忍伤害,都心存歉疚,却让伤害在不知不觉中越深……

“禅师……”桃花终是在蒲团上虔诚下跪:“桃花多谢禅师开释!”

“阿弥陀佛,人有诚心,佛有感应,施主只要照自己的发心,立愿去做,功德自会圆满,有愿必成。”

桃花闻言心中一暖,凝泪叹道:“禅师可记得,八年前桃花跪拜到相国寺……您便是说了这句话?”

济听禅师笑而不语……

桃花心存感激,却又难言落寞……

“施主,你看到这梧桐叶了吗?”

桃花点头。

“闻到桂花香了吗?”

桃花又点头。

“那么在这金秋时节,你还失去了什么?”

桃花一僵,心知禅师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落寞和思念……忙垂目诚道:“多谢禅师开释!人有八苦,桃花如今还有健康聪慧的儿女,还有可以思念的记忆,还有帮人的能力……俗世中多少有始无终的爱情,无法释怀的岂是桃花一人?桃花还要感激禅师恩赐,若非禅师将念尘交予桃花……桃花怕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历练,无法诚心向佛。”

“善哉,善哉!当年老衲将这无父无母的女婴交予你……这也是施主的功德,施主佛缘心中生……亦是你自己的忏悔所得。”济听禅师看向远处的苍茫大海:“红尘业海,人世夙愿……缘是大爱无声,大爱无欲,大爱无怨,大爱无悔。阿弥陀佛!”

“禅师……桃花还有一事不明,还请禅师开释。”看着济听慈目朝自己看来,她忙道:“桃花学着放下,学着待人如己……但如方大人所言,为何好人不长命?有些人做错了事,却能安存于世……行善,也会有伤害吗?”

“因果报应是三世循环,有的在今生就会受到现世报,有的要来年才受报,有的更要隔世才受报,就如同种植果实,有的在当季就可收成,有的要来年才能结果,有的更要隔些年才有收成……”

“那么禅师,人的命运一生下来就决定了?”桃花不禁黯然:无戈,你我终究天人永隔……

“不,命运是借由行为造作的因缘所结成,当然,也可以借由行为造作的因缘业力来改变它……改变业力,可借由忏悔的发愿,施主,你不是已经都在做了么?善缘的广结,坚定的信仰……因果报应丝毫不爽,施主且莫怀疑。”

“禅师……”

“正确的观念和彻底的实践,才能打开命运的枷锁……阿弥陀佛!”济听禅师颔首浅笑,看一眼这落日天地……缓缓转身。

“禅师?”桃花忙起身:“禅师要走了吗?您不是要在此等人吗?”

“这人一直都不在,也一直都在……”济听禅师脚步停下,缓缓转身:“施主擅筝乐,老衲近日得到一乐谱……劳烦施主奏上一曲可好?”

桃花一愣,济听禅师不是只会说法开释吗?他是出家人,也会有乐谱?就在她讶异的时候,禅师掌中显出了一张薄薄的竹笺……

她躬身接过,盘腿落座蒲团……正欲调试琴弦,听得禅师清和道:“再肮脏的东西,经过清水的洗涤,都会变得清净;人脏了,衣服脏了,可以用水来洁净;施主,人的心若脏了,那又该如何洁净呢?”

桃花看向乐谱的眸光一颤,忙恭诚道:“忏悔。”

“没错……真心的忏悔,就像这蔚蓝的海水,能够涤净我们心中罪业的污垢,还回我们身心的洁净。”禅师说着笑了:“你画不出观音画像时,在想什么?后来一画千幅,又在做什么?”

“桃花牢记:行善做功德需心空无助,因为,观音的双眼在自己的身上……”她心中豁然一凝,不自禁的看向那乐谱……

“心不随境转,一切事事人人,随业报而转,该来自来,自有其道……就像白云乌云在天空中来去,丝毫不影响天空垢静,自在无染浊的心,才能在人世自在相忘,自在相濡。”济听禅师清明善言,示意桃花开始弹奏,随即缓缓闭眸聆听……

桃花只觉得弹这曲,自己竟能忘却了周遭一切,甚至不知济听禅师如何消失在眼前的?记忆,似清明似遗忘: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当世人的爱恋能够超越红尘表面,自会超越岁月流光……

梧桐落叶金风送,石榴树上红。

桂花开时香更浓,暮鼓伴晨钟。

手捻珠串菩提子,声声佛号数心中。

红尘业海,生死迷梦,今朝来唤醒。

往事悠悠以成空,秋月并花容。

八苦煎熬,黑夜无明。返本悟心宗。

……

乐声中,有那踩在梧桐叶上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似真似幻,红尘业海,生死迷梦?

她自嘲的摇了摇头,听了这么多的开释,不是说过要忘却吗?不是说了,镜花水月终成过眼云烟吗?为何,还有他的灵山佛乐萦绕?

她背为之一僵……身后有他低柔可闻的声音:“拈花一笑,许你一生。今生,你在我的牵挂里……”

她心为之一悸……身后有他醇厚尔雅的声音:“你说‘无戈,在我的家乡,戒指戴左小指是独身主义’……”

她血为之一凝……身后有他刻骨铭心的声音:“为何不回头?”

无戈……我在做梦吧?她颤抖了手,琴音大乱,凝泪成霜,终是颤抖出声:“我怕……”

温暖而真实的怀抱,紧贴了她的背,呢喃在她耳际:“怕什么?”

“我怕……回头是幻想;我怕……回头是梦境;无戈,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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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景:(几千年前)百家争鸣时期,缠绵悱恻的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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