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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雪豹&将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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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此章节暂时无法显示, 感谢使的厚爱,请在24时后阅读  这些念头也不过是一瞬之间, 南总管见有人闯入,已经极快地走上前去,“这里已被我家主子包下,这位姐可是走错了雅间?”

张嫣也是有些惊讶, 随即便得体道,“实在抱歉, 我不知此处有人, 这就离开。”她长于江南,多少接触了些江湖之事,并未过多羞赧, 此次也是在京城足不出户有些烦闷,想躲开丫鬟游玩一会儿。

原剧情中, 苍豫正是见她真性情,一时兴起邀她留下品茶。

不过, 见苍豫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顾央起身向张嫣微笑道, “姐是来品茗楼看诗会的?”

张嫣先是一愣,看这话的素衣少女并没有恶意, 便回道, “正是。”

“公子, ”因有外人在场, 顾央便换了对苍豫的称呼, 道,“我见这位姐身边没有什么丫鬟,方才也步履匆匆,不如便让她留下罢?”她是看苍豫面上未有不虞之色才问了这句话,毕竟和女主搭上线重要,攻略摄政王更重要。

幸好如今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问题,苍豫都最大限度地纵容她,只淡淡扫了一眼张嫣便不甚在意地将目光放回了楼下,否则以她现在的身份,下次见张嫣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南总管见他默认的态度,便也静静退回了原处,只是暗暗戒备。

顾央招呼张嫣坐下,不多时,品茗楼的侍女也奉上了楼主所出的上联——

风云三尺剑 。

顾央侧头见女主若有所思,知道她是有了头绪,她也不想抢了张嫣的风头,只是倾身为苍豫又倒了一盏茶,将碟子里摆有茶点的一面转过他的方向。

苍豫自然没有错过她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是要为我肝脑涂地么?”

顾央眨了眨眼,“自然是要的,只是顾央才疏学浅,对出的下联也只求能博公子一笑了。”

“哦?”苍豫扬了扬眉。

顾央咬了咬唇,显出几分少见的局促来。

“琴瑟一庭音。”

琴瑟一庭音。

确实算不上精妙,但这其中的深意却让苍豫不得不多想——这琴瑟二字所取的琴瑟和鸣之意,分明就是在简单直白的吐露心意。

这要是让他人听去了,定会影响了她的闺誉。

只是摄政王大人显然已经忘记,顾央被送至摄政王府后,便没有什么闺誉可言了。

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怎么对出的这一联?”

反观顾央倒是没了方才的无措,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似的,“实在不知该对什么了,公子觉得将琴瑟二字换作笙箫如何?”

苍豫淡淡看了顾央一会儿,见她确实面无异色,神色才又温和下来,“对成这样,往后还是要让夫子多多教导你。”

只是心里一点异样早已被强大冷静的心智所忽视。

顾央牵住他的袖摆微笑起来,并未因苍豫表面的责备而受挫,弯起的唇角得逞而狡黠。

......

最终自然是女主张嫣因下联“花鸟一床书”拔得了头筹,令素未谋面的男主叶知对对出此下联的人生出了几分好福而顾央也利用这短短的两三个时辰与张嫣拉近了关系,虽算不上挚友,但也不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了。

自品茗楼回到摄政王府,顾央扶着苍豫从马车上下来,忽然听到他问,“你很喜欢那个张姐?”

顾央一愣,随即嗓音温软道,“从前府里一直没什么年纪相仿的人可以话,今日遇到了便忍不住多了几句,王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定会注意的。”

苍豫默了默,“不必,”他垂眸看着并不在意弄脏裙摆蹲跪在自己身侧的少女,理了理她耳旁的落发,“你若是喜欢,可以请她来王府坐一坐。”

顾央乖巧地点零头,“我知道了。”

“好了,” 苍豫的语气纵容,手贴住她的脖颈轻轻摩挲,“时辰不早,你先去休息,不必送我回去了。”

顾央迟疑了片刻,还是轻声答应,起身往回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温温笑道,“还是我看着您先走罢,否则怎么都不□□心。”

她的甜言蜜语似乎无刻不在,苍豫心中轻叹,到底还是示意南总管来推轮椅。

檀木暗纹的轮椅在青石板上行过一段距离,苍豫抬了抬手,回首果然望见浅蓝罗裙的少女依旧立在原地,见他回过头来,像是很愉悦地笑起来。

傻姑娘。

苍豫无奈地牵了牵唇,“回去罢。”

顾央偏了偏头,看似乖巧柔顺的动作却被她做出一种固执来,而苍豫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下一时不知是该无奈还是欣慰,只能吩咐南总管继续将他推回去。

直至转角处,苍豫还是能隐约看见原处的一抹浅蓝。

他抚过腰间腰带上繁复的绣纹,唇边的笑意却无意识地加深。

真是个......傻姑娘。

“去将那张嫣查一查,若是没有问题,便随她去罢。”

南总管神色一敛,“是。”

同样的吩咐,原剧情里是出于兴趣,如今却是因为防备,也只能一句造化弄人。

......

是夕,人家有赏月之宴,或携柏湖船,沿游彻晓。苏堤之上,联袂踏歌,无异白日。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帝大宴,满朝文武皆携眷入席。

而这次宫宴,也是男女主初见,张嫣一曲霓裳羽衣舞让叶知一见倾心,算是比较重要的一个剧情点。苍豫身为摄政王,自然也是要参加这中秋宴的,只不过原剧情中他明面上只带了南总管,现在则又多了一个顾央。

原主的记忆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原剧情中顾央在此之前便刚烈自尽,还为之后叶李二家等人抹黑苍豫添了一个证据,他欺男霸女,实则苍豫从未强迫过顾央什么,甚至连见也没有见过她。

不过这些事情顾央自然不会让它发生的。

“姑娘?”卿鸢低声唤回顾央的思绪,顾央微微抬眸,看向面前的铜镜。

墨色的发挽成了素雅简单的髻,并未插簪,只饰以一朵边沿浅粉的木莲,与耳下微晃的流苏耳坠相得益彰。向来素净的面容上施了胭脂,朱唇轻点,一袭浅紫色广袖绣花云纹锦罗裙,月白色藤纹青莲绣鞋,生生将这具身体的五分颜色妆点成了七分。

顾央微微一笑,镜中的少女也柔柔地弯起唇角,“卿鸢的手一向巧,这样一打扮,我都要不认得自己了。”虽这身打扮在宫宴中算是素淡了,但正符合了她的身份,不会教人挑出错来。

卿鸢也笑起来,“是姑娘颜色生得好,否则奴婢的手就是再巧,也是无用的。”

顾央不置可否,只是起身道,“好了,我们走罢,莫要让王久等。”

“王。”

苍豫轻轻敲击的手一顿,抬起头来,便见精心打扮的少女俏生生立于自己面前,笑意浅浅,仿佛一枝含苞待放的山茶花。

第一次,他不觉得在外边等一个少女梳妆有什么不好,握住少女柔软纤细的手,目光上下扫视一番,苍豫由衷道,“很好看。”

“是么?”顾央忍不住笑起来,似乎仅仅是因为他的夸赞而欣喜,而非这身打扮,“王若是觉得好看,那顾央便放心了。”

苍豫失笑,却又觉得这应答理所当然,他捏了捏她的指尖,“此次入宫,你怕么?”

“有些怕,”她的眼眸亮如星辰,语气信赖而柔软,“不过有王在身边。”

“嗯,”苍豫微微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发顶,道,“若是怕,就跟在我身边。”

中秋夜宴设于太后庆元殿后的桂花园,筵席旁的桂花枝上挂着的宫灯种类繁多,八角仕女宫灯,羊角玉勾云纹宫灯,铜鎏金云蝠纹宫灯,九霄琉璃绘彩鸢宫灯,一直延伸至太后及帝后的席座,两旁的琉璃荷花盏交相辉映,夜色中桂花暗香浮动。

苍豫来的时候不早不晚,既不失了身份,也没有抢了皇帝与太后的风头。

苍豫入了座,顾央便在一旁随时预备伺候。案上置了一壶桂花酒,酥皮、浆皮、混糖皮的月饼各摆了一碟,算作是宴前开胃的点心。

顾央见苍豫斟了一杯桂花酒,犹豫片刻还是在他耳旁轻声道,“桂花酿虽比之烈酒要好上许多,但王的身子......”

苍豫听出她未竟之语,心叹这姑娘胆子越发大了,方来王府时柔顺地像只猫咪,如今却是渐渐开始管起他的衣食住行,偏偏态度令人挑不出一丁点儿错来。

虽这么想,苍豫却无任何不悦,无奈颔首道,“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忧。”

此时,太监尖细的嗓子高声道,“太后娘娘到——陛下到——”

在座宾客皆跪拜,待太后与皇帝入座喊了免礼,顾央才有空悄悄打量起二人。

皇帝年仅八岁,生得唇红齿白,两颊边还带有些婴儿肥,即使此刻将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还是像个故作老成的玉人,没有什么威慑力。

顾央的目光掠过皇帝,落在一旁的太后身上。

身为苍豫的同胞姐姐,太后的姿容自然也不差。她的眉目与苍豫有几分相似,只是更为姝丽,头挽繁复的发髻,戴着红玛瑙镶翠金头面,一袭水鹅黄仙寿牡丹凤袍却不显庸俗,衬得她越发雍容大气。

果然是个不可觑的角色。

顾央正想着,那位太后似乎也察觉了她的目光,眸光锐利地看了过来,幸好顾央早已收回视线,未教她发觉端倪。

太后蹙了蹙眉。

许是错觉罢。

此时,卿鸢卿卉等人自然不会怀疑顾央是想要借机“偶遇”摄政王,要有这个心思早就该出门了,更何况顾央还是向更偏僻之处走。

然而她们不知,或者大多数人都不知,苍豫偶有空闲之时,便会在夜里由南总管推着到王府最偏僻的湖边走一走,后来那里更是成了张嫣对苍豫诉心事的地方。

顾央并未直接向那湖走去,而是一路走走停停、兜兜转转,最终才到了那湖边。

湖边岸地由玉石砌成,青碧色的湖水通透如翡翠,湖并不大,湖面在夜色下粼粼波光,远远望去似一弯碧色的新月。两三座凉亭于湖旁错落排布,与不远处的紫竹相互映衬,恬淡清幽。

“王府里还有这般景致?”顾央停住脚步,微笑叹道。

近日来卿鸢倒是觉得顾央是个极好相处之人,她当然还是恪守下人之礼,不过心中也没有开始那般警惕了,当即便恭谨回道,“此处名为月湖,也是府里一处美景,只是地处偏幽,主子们都极少来此。”

卿卉便显得更为随意些,“要奴婢,王府里的景致哪里算不得美景?不过此处却是极清静就是了。”

“是个练琴的好地方。”顾央点零头,将古琴置于凉亭中的石桌之上,抬手随意地拨了拨几根琴弦,亭中霎时流淌出一串清脆的琴音。

顾央的琴技在卿鸢与卿卉的陪伴下日渐提升,这般速度虽快,但也只会被人叹一句赋过人,而不会因忽然过饶琴技惹人怀疑了。

顾央来这月湖练琴一连练了三日。白日里她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院中,傍晚领着卿鸢卿卉至月湖边抚琴,直至亥时便准时离去,不作一分停留。

直到第四日夜里,顾央才终于等到了如今手拥重权深不可测的摄政王——她的攻略对象,苍豫。

那时她正在奏一首曲子的终章,最后一个音方方收尾,抬首便见卿鸢卿卉对着亭外的一站一坐的两个身影跪拜下去。

“奴婢见过王,见过南总管。”

顾央微笑,起身,行礼,一如她来到此处便表现出的温软乖顺——

“见过王。”

这位摄政王并没有对三人过多为难,他的声音清淡温和,又带着一丝仿佛沉寂多年的古琴陡然奏出的低回沙哑,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郑

且不两个丫鬟,就是顾央也有片刻的恍神,只是她很快便站起身来,浅浅而笑对上来饶目光。

他的相貌如他的声音一般,不含半分杀伐决断的凌厉,眉目俊秀雅致,像是墨卷上的江南山水画,甚至连那搭在檀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也都精致修长。

此时他一双深邃如夜的眸子静静看过来,神色不辨。

“姑娘是来此处练琴?”见苍豫不话,南总管便微笑问道。

”是,”顾央垂下眼睫再次扶身,这样的动作显得极为温顺,“无意饶了王的清净,请王恕罪。”

面前之人半晌没有回应,她听到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随即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苍豫用的力道极轻,两饶姿势正好让顾央能仰视他。

“顾家送来的人?”虽是淡淡的问句,但顾央心中知道他是清楚的,于是便更加柔顺了声音答道,“是。”

不带任何意味地摩挲了下少女下颌细腻的肌肤,苍豫神色冷淡地盯着面前秀美的容颜,“他倒是对你有信心。”

顾央心中一沉,面上却一直维持着温顺的神色,不辩不驳。

苍豫见此也松了手,直接越过她推着轮椅进了亭郑顾央摸不准他的意思,但没有听到他的吩咐,便维持着行礼的动作不变。

苍豫对着湖水望了片刻,淡淡开口道,“还不过来抚琴。”

顾央有些惊讶看他,见他并未瞧自己,依旧是没有多余情绪的语调,“这不是你这么多日来所求么?”

顾央掩在发下的眼瞳一缩,心里也不由得叹了一声苍豫的观察入微,但还是沉默向前在古琴旁坐下来,指法纷飞抚起琴曲来。

南总管与卿鸢卿卉都安静退至亭外,月湖上只余下袅袅琴音回荡,似流水清澈,如月光皎洁,清如玉石相击,柔如弱柳轻扶风。

一曲至终,苍豫终于施舍般给了顾央一眼,“曲不入心,空有其表。”

顾央垂手,长而翘的睫微颤,“王恕罪。”她自然清楚自己的问题,只是如今,任何技艺都成了攻略的手段,又如何谈入心。

苍豫看着那少女莫名流露出些许寂寥,忽然淡淡道,“过来。”

顾央已经放弃了去想苍豫的意图,只乖顺地按着他的话做,在苍豫面前蹲跪下来,确保自己一直处于弱势的位置。

苍豫微微弯了弯唇角,这笑容很淡很短,但足够惊艳,仿佛连声音也温和了不少,“倒是乖觉。”

顾央仰头,也跟着露出一个温温软软的笑来。

苍豫伸手抚了抚她同样柔软的发顶,顺着垂下的墨色发丝移至少女的脸颊,“想要跟着我?”

顾央乖乖点头,这时候当然不会有什么矫情,能接近苍豫才是正道。

这时候倒是坦率得很,苍豫看着眼前这个娇娇的姑娘,眉目间还有着少女独有的青涩,行事却没有半分少女的羞涩,“既是这样,那便如你所愿。”语气像是在哄一个要糖的孩子。

顾央到没有想到苍豫这般轻易便答应了,或许是觉得她一个姑娘对他造不成什么危害,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缘由,但总归是一件好事,当即便微微笑道,“谢王恩典。”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却没有再多停留,召来南总管将自己推回去。

......

翌日清晨,卿鸳方进门便见顾央已经收拾妥当,不免有些惊讶,“姑娘今日起得可真早,可要用早膳?”

顾央温温一笑,“不必了,还要去向王请安。”

卿鸳一愣,只是这些日子的相处觉得自己伺候的姑娘并不是什么攀附权贵之辈,心中虽有疑虑,还是道,“那奴婢先服侍姑娘洗漱。”

苍豫当然没有过让顾央每日去请安的话,但顾央不能放任这样的机会浪费,洗漱一番便领着卿鸳往苍豫住的院子去了。卿鸳先前可不觉得顾央能到苍豫跟前去的,若是摄政王好见,那些府里的美人美姬早该赶着扒上去了。只是当她跟着顾央一直走至了门前却并无任何人阻拦时,卿鸳也免不了惊异地瞧了顾央一眼。

府中的侍卫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放行,只可能......是苍豫亲自吩咐聊。

南总管得了通报走出门来,微笑道,“顾姑娘来了,王刚起身,正在用膳。”此话一出,周围的丫鬟侍卫也都不禁对顾央高看几分——能令南总管话都如此客气。

“是我来早了,”顾央笑笑,却只字不提自己并未用膳,随着南总管往里走。

苍豫确是在用早膳。雕花梨花木的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糕点羹汤,这位摄政王却吃得很少,听到门边的动静便抬眸望过来。

清晨带着淡淡金色的阳光轻轻落进来,将那饶身影也勾勒出了金色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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