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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浪扑过来的时候,君诺正在和慕止说话,免不了被灌了两口河水。
慕止的状况就比她好得多了,虽然也是衣衫尽湿,但还不算狼狈。
不敬?
呵呵。这小家伙可是自己死皮赖脸凑上来的,她好吃好喝地供着,这还怪起她来了?
“南罗听啸,参见吾主。”
君诺心里已经将那掀起浪花的家伙骂了千百遍,正愁找不到他的真身呢,这会儿倒是自己出来了。
只见广阔的水面向两边分开,一条赤金色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游了过来。它破水而出,溅起一片水花,对着滚滚小小的身子作了一个揖,神态恭敬。
得了,刚绞干的衣服又被淋了一身。君诺这会儿是真的想杀人了!
只可惜……
河里那大块头,她好像打不过。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呢。好辛酸有没有!无比辛酸的君诺转头去看另一个辛酸无比的人类。
“哈哈哈……”
慕止这回没能幸免于难。想来是正好想要和自己说话,虽然不至于像自己之前那么夸张,但口中也进了河水。
他似乎愣住了,呆呆傻傻的样子和平日里精明睿智的模样大相径庭。
也就是这时候,君诺才觉得慕止像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慕止。
不过这一回,她猜错了。慕止是真的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回味了一下口中咸涩的感觉,不确定地道:“君诺,咸的。”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说什么?等等……咸的?”
君诺敛了笑容,认真回想。
是了,她刚才之所以想要将灌入口中的河水吐出去,就是因为口中传来的咸涩滋味。
但她根本没有在意,险些就错过了这个巨大发现。
盐!
君诺这时候再看那外表奇怪的生物,也没觉得多么讨厌了。
这一片不是大海,这是毋庸置疑的。但那么大一片咸水湖,其价值已经可以和海洋相较了,更何况,它的河面还十分平静。
“操、草木茂盛,郁郁葱葱,这一定是这河水的功劳啊……”君诺干笑了两声,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将目光投向滚滚。
如果那大块头真是冲着滚滚来的,那她和慕止说什么也没用,眼下也只有靠这小家伙镇住那似龙非龙的奇怪生物了。
这才多久没见,滚滚竟然大变了模样。原本长长的身体缩成了一个团子,更加名副其实的滚圆。红色的眼珠转而换成了深邃的黑色,略微有些扎人的皮毛变得更加柔软……
就连皮毛的颜色,也变得更加富有光泽,显得愈发可爱。但……看上去也愈发没有气势。
就如同此刻,小家伙挡在君诺身前,对着那大块头龇牙咧嘴。君诺只觉得他炸毛的模样引人发笑,那大块头却很是畏惧的样子。
滚滚一念叨起来就没完,君诺听他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便没了兴致,拉着慕止到一边躲清闲去了。
过程并不重要,总之滚滚回来的时候,那大块头已经不见了。小家伙变成毛茸茸白乎乎的一团,扯着自己的鞋带,君诺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你这女人,快点快点!”
只可惜一开口就暴露了他的本性。
看滚滚那急切的模样,君诺知晓他必然是得到了什么好东西,心中也存了几分好奇,便起身由着滚滚拉着自己走。
远远看去,滚滚之前站过的地面上,堆着一摊金晃晃的圆形物。君诺嘴角一抽,难不成是金币?
这里又不能买卖,她要那么多金币做什么。等他走近了,才发现那一堆轻薄的圆形金片,像是什么动物身上的鳞片。
“这些都是听啸身上掉落下来的鳞片。”
滚滚接收到君诺好奇的目光,小小的爪子抓起一片,解释道。
“听啸是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是一千年前从大海迁移到这里来的。女人,大海知道吧?你肯定没见过,那是比前面这条大河还要宽广、还要深远的大水域,里面生活着鲛人族、龙族和很多厉害的种族。”
滚滚说着,试图昂起头颅,表现出自己的骄傲,然而他如今成球的身子,再怎么仰头也是枉然。
但他浑然不觉,接着道:“至于听啸为什么要迁移,那肯定是因为本小爷嘛……虽然他活了几千年,但我阿父活了一万多年呢!”
滚滚还没有年月日的概念,他口中的千年和万年,都是君诺按照他的描述换算后得出的结论。
慕止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到这时却忍不住开了口。相较于滚滚的身世,他对听啸那一堆鳞片有什么作用更感兴趣。
“这么说,听啸的鳞片不简单?”
滚滚手舞足蹈地解释,“延年益寿,包治百病。”
仿佛那一堆鳞片是从他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似的。
慕止恍然,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如若再耽搁下去,他们两人恐怕要到深夜才能回到山洞,便撺掇君诺先将那些鳞片收起,往后再做打算。
就连滚滚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女人你快把它们收起来!这些鳞片可好吃了……”
自知不小心说漏了嘴,滚滚举起两只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嘴,黑曜石般的眼珠滚来滚去,似乎在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揭过去。
君诺岂会让他如愿,毫不怜惜地抓着他的身子将滚滚没有详说的部分尽数拷问了出来。
自从滚滚昏迷又醒来后,他又想起了许多奇怪的记忆。那些记忆五花八门杂乱无章,但他还是从中梳理出了现下对自己有利的部分。
听啸的鳞片就是其中一点。
原来听啸竟真的是龙族,是海洋中除了玄霜以外的唯一霸主。没有犄角,没有长长的龙须,面部扁平,也难怪君诺没认出来他是条龙。
听啸每过千年才会换一次鳞,是以数千年过去,也就积累了这么一堆。龙族向来是古老而又长寿的种族,听啸的鳞片不但可延年益寿可解百毒,更是最纯净的能量体。
君诺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存在许多游离的能量,而听啸的鳞片,则是比那些游离能量强大千万倍的存在——那是能量的实体。
那是连海洋霸主玄霜都会眼热的存在,也就是滚滚口中“好吃”的根本缘由。
“既然这么厉害,就更得小心收好了。”
“咦,你听得懂滚滚说话?”慕止以为自己表现得已经足够明显,君诺却后知后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