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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迭的声音洋洋自得,“看到没君诺,你不是喜欢那个黄不拉叽的果子吗,我跑遍了附近几十座山头,凡是长得像的果子,我全都给你摘来了!”
只见城门的空地上,堆满了小山似的柚子……和一些不知名的奇怪果子。可能是采摘的人太粗暴,有些破了皮、有些露出了果肉。
距离她把柚子盐送去旯香那里只过了几小时,显然浮迭是一得到消息,就去各处寻找了。
“所以你大半夜的拉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一堆果子?”君诺哭笑不得,“你不觉得这么多的柚子,我根本吃到天荒地老都吃不完吗?”
两句话的功夫,慕止也赶到了。浮迭深更半夜拉人,君诺本来都准备洗洗睡了。虽只是打算过来看一眼,总也得支会慕止一声。
不待慕止开口,君诺扯着慕止解释道:“别看这人看上去是想追我,其实他喜爱的从来都是滚滚。这不,勾搭不上滚滚,这才想连主子一锅端。”
“是啊是啊,慕老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和君诺都可以跟我一起去禁城。从此以后你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们找什么,只要我能夺来,一切都好说。”浮迭也是连连点头。
世间没有几样东西是他难以得到的,而如今看来,玄霜兽就是一件。用一些他从来不缺的东西去换一只玄霜,这买卖再划算不过了。
慕止给了君诺一个将信将疑的眼神,意在询问君诺这人说的是不是实话。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靠谱的理由。
对此,君诺也表示无能为力。反正硬拼武力,他们打不过浮迭。他可是随时就能叫来一帮能打能扛的奴隶,而己方就几个人罢了。
放在明面上的阴谋称不上阴谋,既然人家也没有加害他们的打算,倒不如顺其自然好了。
“这个不急着考虑。既然你想讨好我们,我是很乐意给你这个机会的。”慕止一本正经道:“这些柚子我们留下了,希望你再接再厉。”
浮迭闻言露出浅笑,算是默认了慕止的话,全没有听出“讨好”二字的深刻含义。他换了话题,“你们的运气可真是好,不但得了玄霜,就连小白也被你们管得服服帖帖的。”
小白?
以浮迭的眼光,多半不会被旺财的障眼法所迷惑。他既然知道滚滚是玄霜兽,那么他口中的小白必然就是变化成滚滚模样的旺财了。雪白雪白的,名字虽俗,却也贴切。
旺财性子皮,一天里没影的时候比滚滚还要多。最近见它的次数倒是多了,它时常和浮迭同出同入,虽然每次见到旺财,他都是龇牙咧嘴的。
旺财苦不堪言,私下里找了君诺好几次,不过他至今无法与君诺正常交流,在她面前张牙舞爪比划了半天,君诺也只能猜出是浮迭又逗弄它了。
他下手有轻重,君诺便也没多管。小家伙气呼呼溜出去,常常又被浮迭抓住。有那么一阵子,浮迭是天天绕着旺财转,要不是他看向滚滚的眼神像要放光,君诺都要以为旺财成功蒙骗过浮迭了。
鸡飞狗跳中,君诺迎来了久等的邀请。
彼时她翘着二郎腿左手一串烤牛肉右手一碟瓜子仁,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忽然她眼前就来了人,口中叫着她的名字。
君诺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她试探着问道:“是我,有什么事吗?”
怕君诺不清楚,旯利详细说明了自己前来的目的,以及交流会开始的时间,并隆重邀请君诺加入会场销售。
这么好的机会,君诺没有拒绝的道理,当下就应了下来,说自己到时候一定会参加。
往日里像他们这样偏僻的角落是鲜有人问津的,所以牧氏兄妹都没有拿过多的货物,毕竟他们中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参加旯热城的交易会了,知道带多少货物比较合适。
不过这个雪季有君诺的烧烤摊在对面,他们的货物也出人意料的畅销,这才不到两日,就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这在从前,不到第五天中午,那么多的东西是绝对卖不完的。不过牧氏兄妹这一次也在城主的邀请名单内。
牧珈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交易会,她也帮不上哥哥们多大的忙,只带了些自己制作的小玩意想要试试运气,没想到难得的畅销。
木枝、头圈,还有晒好的干花,每一样都很受姑娘们的喜爱。都说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这话就是放在异世,也不例外。
虽然君诺带来的人气也有一定的关系,但大部分还是牧珈的功劳。好的东西才有人喜欢,要是东西一般,再多的机会也抓不牢。
所以这一次牧氏兄妹也被邀请在列,君诺丝毫不觉得惊讶。
“大致的安排就是这样,到时候入场之后,城主也会再次把规则宣读一遍。所以就算是有什么纰漏,也不很要紧,一切以城主通知的为准。”旯利说完,不急不缓地往下一个铺位走,他还有好几个人没有通知呢。
“旯管事留步。”君诺状似不经意道:“一场交易会一共有几个管事啊?怎么之前都没见过您?”
“以前都是一场交易会一个人,连是谁也是早早定好了的。我本来负责下一个夏季,莱三遇上点事儿,就由我替他了。”旯利道。
“哦?交易会这么重要的事,还能有比这个更紧要的不成?”
君诺的话听起来就像是随口一问,旯利没有丝毫怀疑,就倒豆子似的把他知道的都给抖露了出来。
他往四周看了看,弯下腰敲打着石台道:“我偷偷和你说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在君诺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之后,旯利才开了口,“其实他具体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已经一天没见过莱三了,也没人报个准信。交易会上不能没人管,城主这才临时让我过来替他的。”
虽然还没有明确的管理制度,但从旯热城城主的规划来看,已经初步分了尊卑。像莱三和旯利这样的,也算是管理阶层,享受的待遇高人一等,住的地方也高人一等。
而且君诺和旯香闲聊的时候得知几个管事都是住在一起的。莱三要是没出事,旯利根本不可能这么久都没见到他。
一句两句是好奇,要是再多问,君诺就担心旯利会起疑心了。莱三不见了,这一条消息就已经够了,君诺扯了其它话题和旯利客套了几句,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人。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交易会的第四天。城主定下的交流会,就是今天了。
这天一大早,君诺就兴冲冲地忙里忙外。交流会上要准备的烤具、酱料、调味粉,还有新制的柚子盐和柚子糖。
柚子糖泡的时间还短,难免会带一点苦味,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清甜爽口的东西,小林和莫拉加就是其二。
反正他们现在最多的就是柚子,光是柚子皮都能装几个麻袋。他们自己的铺位后边装不下,连牧氏兄妹那里都被塞满了柚子。
要不是城主指明要邀请他们前去烤肉,君诺都打算搬一堆柚子去卖。省时省力,指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交流会要中午才开始,这个时候去查看场地还有些早,不过君诺今天没打算在铺位上卖烤肉,左右也是闲得慌,做了一个柚子试吃的小果盘之后,就跑去了中心地带。
那里原本空空荡荡,这时却摆了一个木架子和石台,此时也有几个人在查看场地,看到又有人来就遥遥露个笑。
“你……是你!”
场地看起来挺整洁,但比起他们初来时看到的场景,也就是石台子的排列方向不同,围绕成了一个圆形。
甚至因为交流会上的席位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层层选拔出来的,数量不可观,君诺一眼就能够看清楚整个交流会场地的布置。
心里有了底,君诺觉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来得实在。逛逛其他铺位也比这里有趣。
可没想到她正打算打道回府,就听到了颇有些熟悉的声音。是在叫她?
君诺抬起头,就看到迎面走来的正是他们初来乍到那日跑来找茬的大汉。那大汉看到君诺,就跟见了鬼似的,哪里还有那一日半点的气势?
这人看上去不像个拎得清的,要不然那一日也不会替莱三出来挡刀。虽说莱三是个管事,但他们做守卫战士的,只要保证交易会的安全和直接听令于城主就好了,哪用他掺合莱三的破事?
看他这幅见了鬼的样子,一口一个老子的人,今日怎么成了这般德性?莫非是知道了什么?左思右想,也唯有这个理由能够说得通了。
眼下交流会的场地上虽然没几个人,但几个人也是人啊,要是他一个不慎说漏了嘴,自己岂不是还要处理后事?那可是很麻烦的。
君诺想了想,蹙了眉,颇为不耐地看着那大汉,语气中透露着警告,“是啊,是我。你昨天是不是说要我带你去山里找能吃的食物,跟我来吧,我教你。”
大汉闻言,双腿都得和得了羊癫疯似的,半晌都迈不开步子。君诺催促了他一句,那大汉才连忙跟上。
走出没多远,那大汉忽然上前握住了君诺的手,开口之时张皇失措,“求你,我不想死,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君诺瞥了一眼远处的人影,笑道:“你在说什么?我们仅有一面之缘,你又没有得罪我,为什么叫我放过你?这话我可听不明白。”
离了旁人的视线范围,君诺就没再装那大尾巴狼。大汉也就是逞了口舌之快,既没伤天害理的心思,也没有伤害人的举动,她虽然不待见他,却也断不会生杀人的念头。
自己这一番话没有半个字作假,谁料那大汉听了“没有得罪”这几个字后抖得愈发厉害了,“之前都是我不好,我已经知道错了,家里的崽子和女人都需要我,我真的不能死……”
“与其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倒不妨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了什么。”关于大汉的家事,君诺并无了解的欲望,她只是想知道莱三如今在何处。
他肯定出了事,这肯定是不由分说的。但据旯利所知,莱三只是暂时失踪而已,眼下并没有确切的消息证明莱三已经死亡,君诺本不知他有没有吃那些伞朵,又吃了多少的分量。
不过看大汉的模样,莱三多半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伞朵有问题!莱三吃了那些伞朵,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上山的时候突然就不行了!”
“你要知道不光是莱三,很多人都吃了伞朵,连我们自己也是有食用的。你这揣测太无凭无据,我不能背这个锅。”话虽如此,君诺心里却没存侥幸。
大汉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临时起意,他应该是真的确信蘑菇有毒的。
“你们吃的没毒,可莱三吃的有毒!”大汉愤愤,一时间忘记了害怕,“只要把那一部分有毒的地方去掉了,那些伞朵就可以吃了,但如果不小心吃了一点有毒的伞朵,也不会有事,只有像莱三那样吃了很多毒伞朵的人,才会突然死亡!”
“别人说你就信了?”
大汉摇了摇头,道:“虽然他那样说,我也没敢相信。于是、于是从那时候起,我就远远看着你们的摊位,发现你们卖的烤串中心都是用竹签子穿过的,不只是穿过,是特意去掉了中心那一部分!”
“啪、啪、啪。”一连串掌声响起,君诺的面色晴转多云,她声音清冷,“说得不错。那么我想知道,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这事知道的人没几个,都是她信得过的人,她从来不觉得会有人出卖她。大石莫拉加等人都是同生共死的伙伴,她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他们。牧珈和牧野或聪明伶俐,或天真无邪,牧河和牧山也不是多嘴的人。
可是这大汉言之凿凿,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她实在无法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等等,知道这件事情的,并非只有她信任的人。除了她亲口告诉的,还有一个人,他或许知道此事。
浮迭,那个自己从来没看透过的男人。
君诺的思绪被大汉仓惶的声音打断,“是一个男人和我说的,详详细细全都告诉我了。但我不认识他,我可没办法告诉你他是谁。”
“是吗?你不认识他,那他可认识我们,是不是与我们相熟?”慕止的声音传来,他找了君诺许久,才在这里找到她。听到两人的几句谈话,当即猜到了发生何事。
“和你们站在一起过,你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一个君诺就让大汉吓得不轻,又来了人,他语气更加惊慌,“你们不要问我了,我就是想活着,只是想活着而已!”
他说着说着蹲下身子,君诺头大,“是,我设计了莱三,可我刚刚说了大实话,说之前的事情和你无关,你又不信,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可是那些伞朵本来是给我的。如果不是莱三自己要过去,现在躺在山上死了的很可能就是我了!”
大汉的声音歇斯底里,君诺道:“对哦,我忘了这事。以你的榆木脑袋根本不会想明白我把伞朵送给你的时候,就已经在设计莱三了。不过这也不是很要紧。”
君诺不知从哪变出一把长刀,扛上肩头,“你知道的那么多,不如我把你砍了,杀人灭口?”
不等大汉再次开口,君诺扯了他一把道:“瞧见没,我俩想砍死你就是分分钟的事,何必和你费这些功夫?”
一个男人蹲在地上痛哭流涕歇斯底里,算个什么事儿。一把没开刃的刀都能吓着他,杀他都嫌掉价。
躺在山上、死了的。
这七个字,足够她了解莱三的状态了。君诺强行把大汉拉了起来,“从你刚刚的话中不难得知莱三的确已经死了,那么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真是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喜大普奔呢。”
“我给你一个机会,要么走,要么死。你要是再婆婆妈妈的,我就会怀疑想放你一马是不是正确的决定,毕竟我向来讨厌拖泥带水的人。所以,自己选吧。”
那大汉闻言,瞅了瞅君诺肩上的刀,选择了开溜。
他一走,君诺强势的表情霎时垮了下来,“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哪怕是事情抖了出来,我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可我就是想不通,那大汉究竟是怎样得到的消息?”
那大汉说是一个男人告诉他的,还是和君诺有过交集的男人。这样的人选统共就那么几个,哪一个都不像是会背叛她的人。尤其是他们作为自己的朋友和伙伴,君诺压根不想怀疑他们。
所以大汉刚说完的时候,她想到了浮迭。可转而想想,浮迭才和他们献殷勤,他的目的也是摆在明面上的,没有理由要对付自己,还是用这样的小事。
他会去特意告诉大汉那么多事情?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哪怕他有那个心,他也懒得那么做。
君诺不怕事,但她害怕背叛。
以至于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君诺都有些没精打采的。慕止看着她怅然若失的样子,安慰道:“其实那大汉说的未必就是实话。”
闻言,君诺仰起了头,等着慕止的解释。
“你我参加交易会至今,除了建过石屋子外,有表现出特别突出的地方吗?”
君诺想了想,没有。除了她做的烤串卖得特别好之外,泯然众人。
“你也看到了那大汉来找茬时候的样子,哪怕有九成是故意展现出凶恶的模样,总有一部分是真实展露出来的,是也不是?”
君诺觉得有理。她刚刚觉得那大汉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所以愈发厌恶他。但说起他“欺软”也就罢了,何来“怕硬”之说?再怎么不济,他也是那些守卫战士们的头,总也有几分本事的,否则他没法服众。
慕止看君诺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她已经想通了其中关键,也就没再提点她。
其实道理很简单,那大汉的戏演过头了。
作为一众守卫战士们的统领者,就算是一个温和的人,也不会懦弱到那种地步,更何况是那大汉的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如果真的有人告诉了他这些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伺机报复,再不济也得是揭发君诺,而不是像刚刚一样涕泪横流向君诺讨饶。
要知道他们虽然有点本事,却从来没显山露水,那大汉不应该畏惧成那样。
再者,从君诺的描述来看,大汉出现的地点太不寻常。
他是负责交易会的守卫战士,理应在交易场内看顾着是否有人寻衅滋事,跑到空空荡荡的交流会场地做什么?那一片地方大,却仅有几人,打个招呼还得跑几步呢,别说是打架了。
综上所述,大汉会有那样的表现,很有可能是有人要求他扮演这样一个角色,但是对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知道不是自己人捣的鬼,我这心就放下了。用人不疑,我可不想怀疑自己的伙伴。”君诺说着,又抛出了新的问题,“那么会不会是有人发现了我们的动机,在策划一场大阴谋?”
过犹不及。
君诺现在开始怀疑,就连大汉的“愚笨”,也是他装出来的。一个做到守卫战士首领的人,如果真的足够愚笨,他能活到现在吗?
大汉自己和他们之间应该没有太大的龃龉,他们之间一共就只有一次交集,还是那大汉占了上风。
君诺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道:“莱三失踪了,但除了这样一条消息,大汉说的那些都没有证据,如果真的有人教他这样说话,会不会是莱三本人?”
“还有,如果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呢?正如他刚才所说,我那一袋子伞朵是送给他的,也许他真的以为我要对付的人是他,于是和并未中招的莱三联手,共同制造了莱三失踪死亡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