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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庆看向封其行炯炯有神的眼睛,忽然觉得他这眼神中隐含了万般心思,小心道:“那位林姑娘确实曾找过晚辈,却是为了埋葬莫前辈一事!晚辈对江湖之事实在是愚钝!”
封其行闻言,呵呵一笑,道:“你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心地又良善!这些邪教之人所想,不明白也是常理啊!这也正是老夫所担忧之事,你若是近日离开风越镇,只怕这一路上防不胜防!退一步来说,你也是凌风山庄的客人,老夫要为宾客安危有所顾虑!”
蔺庆听他说的真诚,直道多谢,封其行又道:“何况蔺少侠是世侄女的表亲?老夫的建议是,你不妨以这一面来出席仲秋节?世侄女与邪教的仇怨,是何等的深,少侠不会不明白!”
他说到此处,语意颇深,蔺庆倒真是再无余地,心下顿明,此番邀四人前来,根本就是对自己的说服,三位师兄弟既已奉命留于此,那也就是少林寺的立场已定!又多此一举留自己下来,怎么可能是代表冉家庄?有谁比冉若仪更能代表锦绣山庄!自己一旦留在仲秋宴上,代表的就是朝廷!难怪妙日师太早早便说,这位封庄主城府极深,很少做没把握的事。那他留自己并不是怀疑‘龙吟剑’与自己有关,而是想增加筹码,增加把握?那么对付的,一定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幽阴谷了?封其行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是绝计推不得了,心下也来不及再多的思量,道:“原来仲秋节还有一场聚会,晚辈还是初知晓,却不知华严寺的诸位师太可会在?”
封其行看了看蔺庆,想来也未料他有此一问,随即又是一笑道:“华严寺与凌风山庄可谓是半世之交,妙耕主持常年隐于庐山,近年来更是不问俗事,此次妙日师太身受重伤,还坚持出席寿宴,此等情义,老夫心中极为感动!这场仲秋宴断不会再劳烦华严寺!所以,妙日师太回华严寺,老夫还托了冉家公子相送!说起来,妙日师太若是不固执,愿意住到庄里,那伤势也不会日益渐重。况且妙耕师太早有盟意!倒是蔺少侠,在外若有不便,不如移住到庄里?”
蔺庆心中诧异,妙日师太等人是和冉扬一起回华严寺的?难道是为了祭拜堂姨母去了!原来凌风山庄早有安排?妙日师太的脾气确实古怪,她为何偏偏要挤在外面客栈?况且明明伤势渐好,为何要说伤势渐重?不过,她好像对封庄主颇有成见!难道是为此,所以早早离开风越镇,不给封庄主邀请的机会?封庄主却说华严寺主持已经是同盟?不禁心下有疑义,只道:“晚辈还有几位朋友在此,怕是有所不便,不如容晚辈商量一下?”
封其行见状,和蔼的笑笑,微微点头。他身后的总管,忙送一份红贴,蔺庆一看是仲秋节的帖子,心道这封庄主做事果真心细!
蔺庆与觉空,觉云,觉善在凌风山庄总管的引领下出了庄中议堂,尚不及穿过迎风园,就见锦衣玉带的封茗朝面带怒气,身立层峦叠嶂的山石一侧,紧紧看着蔺庆,蔺庆等人也已经瞧见他,那总管封年见状,对封茗朝微低首道:“少庄主,这几位是……”
“少林寺的几位高僧,茗朝又如何会不相识!这位‘御剑公子’更是了不得!”他俊俏的脸庞紧绷,眉眼间尽是挑衅之色。总管封年见此脸有沉吟,封茗朝似是有所顾忌,蔺庆不由得诧异,也丝毫不怠慢道:“少庄主可好?”
封茗朝看着他,嘴角忽然一丝轻笑,这样的表情倒是像极封其行笑时模样,只听封茗朝眼神掠过封年等人道:“茗朝很少踏足京城等地,但对蔺大人的名声早有耳闻,此次我爹的寿宴上难得相见,却不知蔺大人愿不愿意给茗朝这个机会,私下结识一番?”
蔺庆见他神色有异,只道:“少庄主客气了!”
觉空朝总管封年道:“阿弥陀佛,贫僧先行告辞!”觉云也是如此念道,觉善又看向蔺庆欲言又止,觉空回头看到蔺庆时,极其有礼而冷淡地垂目,觉云仍是面带笑意的经过。觉空方才迈开几步,迎风园口拐角,一个紫红色的窈窕身影突然出现,一时都是未察,竟然生生撞倒在先行一步的觉云身上,女子的一声惊呼,觉云及时扶住她,她那琥珀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折射着水晶般的光芒,退开一步道:“若仪莽撞了!”
觉云似是方才收回心神,忙不迭道:“阿弥陀佛!”她这一跌,觉云觉善也在身后,冉若仪娇柔的脸庞微红,匆匆朝蔺庆走去,一溜儿的袭月,定襄县主,罗青祖因也自三僧人前经过。
冉若仪一见封茗朝便呼道:“少庄主,不关表哥的事!”觉空脚下一顿,便偕同觉云觉善出了迎风园。
封茗朝走近冉若仪,却看向蔺庆道:“当然不关他的事,这么好的表哥可真是难得!?”
蔺庆见他言下尽是嘲讽之意,大为不解,看向走近身前的袭月等人,见袭月微低首,定襄县主只是看向冉若仪,祖因罗青倒是面有愁容,坦道:“是否发生何事?少庄主可是有何误会之处么?”
封茗朝面色一变,道:“何事?难道蔺大人没见仪妹的颈上生生被划了一道么?”
蔺庆一愣,以为是当日林浅浅的剑痕,待抬头一看,心下微怔,袭月见状大声道:“喂!你怪我便是了!关庆哥哥何事!?”
蔺庆回头道:“袭月,不得无礼!”
封茗朝对蔺庆的言行,袭月是何等的难受?倔道:“是我伤她的又如何,你有能耐伤回去便是!”这娇郡主,自恃过高,在王府中都是奉承之仆,那些师父平日里教授武艺,试探时岂会真和她动手相搏?她自以为自己的鞭术果真如身边奴仆所吹捧的,从来不肯委屈。
蔺庆自然知道她那微末的功夫,要伤冉若仪岂是那么容易的?愠道:“不是若仪让你,你以为还能安然无恙吗?”见袭月嘟起小嘴,摇摇头道:“怎的如此任性!你要向若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