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案件

凌晨三点的城市，没有人声鼎沸，亦无车水马龙。昏暗的路灯照不亮所有黑暗的角落。

h市朝洛区香溪路178号香榭佳园

这是个普通社区，这从在亮堂的保安值班室中趴坐着酣睡的社区保安那便可看出。

d栋7楼710

……

熊熊的烈火肆意地燃烧着所能触及的一切，漫天的火光将周遭的事物尽数染红，比那漫天火光还要刺目的，是满地的血色。

两三个黑色西装的壮汉几乎是围着倒在一便装男子周围，他们共同的特点便是浑身伤痕累累，满是血迹。

不同的是，倒在中间的便服男子身上刀伤更多，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他双目圆瞪，好似直勾勾地看着盯着某处。

几人的身下的地板被血液浸湿后，血液又被烈火烘干，形成了暗红的血迹。

漫天大火中依稀可辨认出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只是现在早已凌乱不堪。卧室的门被踢断成两半，掉落的一半已经将要燃烧殆尽。客厅中的沙发茶几亦不在原处，且大半被烧成焦炭。地上布满了碎掉的玻璃块和玻璃渣子，有窗户上的玻璃，也有茶杯用具的。锅碗瓢盆扔的满地都是，歪七八扭的变了形状。

灼人的热浪好似能将空气扭曲。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尚且还未被火舌波及的橱柜颤颤巍巍地被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原本束在脑后整齐的鱼骨辫微微凌乱，几根散落出来的发丝被蒸出的汗水粘在白嫩的额头上，白色的公主裙也被大大小小地勾破了几个洞。

小女孩钻出橱柜后，微红的眼眶便对上了躺在地上的便衣男子那瞪大的双眼。她却好似一点也不怕，呆呆地径直地走向那男子，就连娇嫩的小脚丫子被地上的玻璃渣子划破，她也仿佛未曾察觉。几次，天花板上掉落下的火苗都险些砸在她身上。

女孩走到男子面前后，停了下来，忽然咧开嘴笑了，正要开口说什么……

……

“噔叮～咚当～”怪异的手机铃声从710中传出。

“喝啊！”一声抽气声后，玉阶“嗖”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满头大汗，目光清冷凌厉地打量了周围一圈后，才放松下来：“是梦啊！”

“噔叮～咚当～～～噔叮～咚当～”手机铃声一直在床头柜上响个不停。

“喂……”玉阶伸手挠挠凌乱的碎发，接通了电话。

“玉姐玉姐！紧急事件，紧急事件！”电话中传来年轻活力，尚且有些稚气与青涩的伴着着急紧张的情绪女声。

“说事！”

“玉姐，刚才局里值班的小赵接到报案，有市民发现尸体，邢局让我通知你立刻过去。”手机那头的女子简要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啪——”在听到有人报案时，玉阶已经立马将房间的灯打开了。干净利落地从床上下来。将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一边继续听手机那头的报告，另一边白皙如玉的双手三两下将被子叠好，像一块有棱有角的豆腐块。

“具体地点。”玉阶冷静问了一句。

“玉姐，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局长派我带你过去。”

“好，我马上下来。”挂了电话后，玉阶已经换好了警服，用手扒了扒睡的蓬松毛绒的碎发。轻巧快速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走过不大的客厅正要出门。

“咔哒——”身后的寂静中传来开门声。

“又有案子？”温柔慈爱的声音中带着困意。

“妈，对不起，吵醒你了。”玉阶转头看向母亲房门口，清冷的语气中略带歉意。

“没的事，妈起来上厕所，你路上小心啊。”玉母担忧地嘱咐着

“妈，放心。我下去了，你再睡会吧。”说着，玉阶在玄关将脚塞进运动鞋中，出门后轻轻带上了门。

“唉！”看着女儿出门的背影，玉母轻轻叹了口气。尽管女儿说让她放心，但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尽管玉阶不是出行千里，但了解她的事业的玉母却是不住地担心。

玉阶飞奔到电梯间，看到电梯显示屏上的15，17两个字样，果断转身从电梯对面的楼梯间往下跑。

三分钟后，玉阶坐上楼下警车的副驾，熟练地系好安全带后，警车便快速发动了。

“妮子，案发地点在哪？”

“秋洛区朝阳路正大豪庭公寓附近居民区。”妮子，全名为安妮，听起来挺洋气又淑女的一名儿，实际上却是个大大咧咧的北方大妞。

“现在是凌晨，路上车少，加快速度赶过去。”玉阶沉吟了一下，果断吩咐道。

“好！”安妮应声后，迅速将车速加到70码。

玉阶轻蹙着眉头，看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清冷的目光渐渐深沉。

因为是凌晨，未免扰民，所以警车没有开警笛，十几分钟后，警车安静到达了目的地。

“吱——”车轮与水泥地件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却也划破了这寂静的夜色中的诡秘。

下车后，玉阶带着安妮快速奔向案发地点。

一穿着警装的女子迎着大步向玉阶走来。

“组长，你来了。”

“娅楠，案情进展的怎么样？”

“法医那边还在验尸，但十分钟前说初步判定为重物撞击头颅致死，我让我们的人收集现场证据和去录口供了。”林娅楠条理清晰地将事发后的案情进展陈述了一遍。

“好，一起过去继续看看。”两人一块走向正在向几个居民问话的警服男子。

“强子，秀秀，有什么进展吗？”两人上前，林娅楠向俩警服男子问道。

“组长，娅楠。”两人回头看见玉阶和林娅楠，一同唤了一声，开始汇报。

“我们到现场时，死者满头是血倒在墙边，脚边散落着十数个烟蒂，在死者身旁的墙上，约为死者身高处的墙体上，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血迹。”强子，名为陈强，玉阶手下的刑警。他看看手中的记录本，回答。

“第一目击证人呢？”林娅楠扭头见身边的玉阶好似在沉思，便径自发问。

“现场没有目击证人，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者是附近的一户居民。”秀秀，名为林秀，名字听起来挺女性化的，却是个挺高大的汉子。他负责的是证人和嫌疑人的这一块，于是立刻站出来回答了林娅楠的问题。他转头向玉阶两人介绍了一番：“这位就是第一发现者赵先生了，我们还在询问当事情况。其他五人是现场这两栋居民楼里的拽，有人说睡觉时迷迷糊糊有听见砸墙壁的声音。”

玉阶暗自打量了这位赵先生两眼，只见他两眼恍惚，面色泛白，双手紧抱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还捏着一个白色的便利店的塑料袋，手指上骨节泛白。

“你好，赵先生，我是h市警署重案一组的组长玉阶。”玉阶向赵先生伸出手以示友好。

“警、警官，你、您好。”赵先生伸出手，握上玉阶的手。玉阶只虚握了一下便放下了手，却也能感觉到这位赵先生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赵先生，可否跟我们具体讲述一下你发现死者时的情形。”玉阶清冷地例行公事。

“可，可以的。”赵先生说着，便开始回想起来，面色更加苍白了。“我是个上班族，在正大豪庭公寓的售楼部上班，而且经常上夜班。最近这两天，这死了人的地方前前后后四五盏路灯都坏了，我每天的抹黑回家。”

赵先生说着，顿了顿，接着，声音开始略略颤抖：“可、可是，我今天跟往常一样，下了班后顺便在便利店买了半价处理的面包当宵夜，然后回家。路过这里的时候却踢到一个软中带硬的物体，我虽不以为意，但还是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看一看。没想到居然是个死人，我当时害怕极了，还能立刻打电话报警，得亏我没被吓死。”

赵先生虽然害怕，却也梗着脖子调侃了自己一句。

玉阶垂眸掩饰住眼底清冷的幽光，仔细想了想，发现没有什么疑点，便点了点头，又问：“赵先生一般几点下班，几点能回到家？”

“我下班时间一般都是凌晨两点，再加上下班后打扫卫生和收拾东西，通常情况是两点半才能从公司出来，再加上去便利店的时间和路上的时间，回到家都两点四五十，有时候甚至三点过一点才能到家。”赵先生说道自己的工作，口气中难免有些抱怨。

“多谢赵先生的配合。”玉阶对赵先生笑了笑，然而说是笑，也不过是勉强勾了勾嘴角。

玉阶转过头正欲向陈强和林秀问些什么，却被赵先生怯怯的声音打断：“那、那个，警官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我能走了吗？”

玉阶看了他一眼，问：“林秀，口供都记下了吗？”

“组长，我都记下了，没有遗漏的东西。”林秀扫视一眼手中的记录，确认没问题了后回答。

“好。”玉阶转头对赵先生说：“赵先生，我派人送你回去，如果还有后续事宜，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那、那个，我、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送的。”赵先生以为玉阶认为他害怕，故作大胆地想要拒绝。

“赵先生，凶手这时可能还在暗处，让人送你回去是要保证你的安全。”玉阶正色道。

“这、这样，好的，好的。”听到‘凶手’。赵先生脸色煞白，便也不再拒绝。

“娅楠，我们带来了多少人，安排一个人送他回去。”玉阶嘱咐林娅楠。

“行，我会安排好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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