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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绫见到楼瞑色进来眼睛都亮了,从沙发上起身健步如飞地冲向楼瞑色:“哎呦喂,小色儿,奶奶的乖孙,想死奶奶了!”
听见楼奶奶那声“婉转悠扬”的“小色儿”,楼瞑色顿时浑身一阵汗毛倒竖,内心无力。他每次就这个称呼跟楼奶奶抗议的时候,楼奶奶总是应的比谁都快,而事后却依旧我行我素地这么叫他,美名曰“爱称”,多次抗议无效之后,楼瞑色也只能任由她去了。如果是别人,这么屡教不改,楼瞑色肯定分分钟弄死他。但这是他奶奶,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也分分钟弄死她吧,到时候楼爷爷肯定要分分钟弄死他了。
楼瞑色“逆来顺受”地任由楼奶奶又是拥抱又是捏脸,还因为楼奶奶身高不够而低下头来给楼奶奶摸摸脑袋,如此这般被楼奶奶“调戏”一番,让她满意了之后。楼瞑色肆意张扬的眼中溢满了无奈:“奶奶!”
听见楼瞑色抗议了,楼奶奶终于恋恋不舍地停下了手,后退两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地看了楼瞑色几遍,皱起眉头,额头上不是很明显的纹路都随着她的动作深了许多:“小色儿,你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楼玖他们是怎么照顾你的?果然是一群大男人,都不靠谱,小色儿你还是需要一个贴心的小媳妇在身边照顾你。”
楼奶奶话中的“小媳妇”让楼瞑色想到了早上在病房中发生的事情,一瞬间眼中有些僵硬,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仿佛没有听见楼奶奶困扰的话似的,无比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奶奶,你饿了吗,我让楼玖准备饭菜。”
“别!”楼奶奶果断叫住楼瞑色:“看看你,一天天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饭不好好吃,都瘦成什么样了。今天我亲自下厨,要好好地盯着你吃多一点。”
楼家老太君都发话了,楼瞑色还有什么办法拒绝呢,便顺着她的意思好了。
大半小时后,楼奶奶做的四道菜上桌了,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肉末茄子、耗油生菜,普普通通的四道家常菜,没有楼玖做的那么华丽,色香味俱全,却也是荤素兼备,菜香温馨。
楼瞑色进入厨房,从消毒碗柜中拿出两幅碗筷回到客厅。
“来来,小色儿快坐下来吃!”楼奶奶热情地招呼着。
楼瞑色应声过去,先在桌子上的饭锅中盛了一碗饭给楼奶奶,才给自己盛饭。待楼瞑色入座在楼奶奶旁边的位子上的时候,楼奶奶手捧着碗筷笑眯眯地对楼瞑色道:“我家小色儿就是体贴,以后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嫁给我们小色儿。”
这才两句话,楼奶奶又回到了之前楼瞑色想要避开的话题。有福气吗?想起玉阶两次或直接或间接地因为自己而受伤住院,楼瞑色对楼奶奶的话不可置否,张扬着笑意的眸子中很快地划过一丝苦涩。作为老一辈的人精儿,楼奶奶这么可能没看出来楼瞑色的心事,包括前一次的僵硬和这一次的苦涩。但是这档儿祖孙俩正在吃饭,楼奶奶权当没有看见,毕竟扰了两人吃饭的兴致可不好,到时候两人都食不知味。
“来,吃块糖醋排骨,你以前最爱吃奶奶做的糖醋排骨了”楼奶奶自己吃了几口饭后就一个劲地给楼瞑色夹菜。长辈对晚辈的关怀之意总是这样的,楼瞑色也不拒绝,楼奶奶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一顿饭吃了近半小时,桌上的四道菜都被解决的八八九九了。
吃饱了之后,楼瞑色想要收拾碗筷,被楼奶奶赶到花园里消食了。楼奶奶收拾好碗筷就就到花园里去找楼瞑色了。
花园的欧式凉亭中,楼瞑色坐在亭子里发呆,深邃的眸子里难得的有些迷茫和苦涩。楼奶奶来的时候就见到楼瞑色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与那时候相比起来还要严重一些,这让楼奶奶觉得奇怪而又心疼。
“小色儿,吃完饭就瘫坐在这里会变成啤酒肚的哦!”楼奶奶带着调侃的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奶奶,你怎么出来了?”楼瞑色回过头来,想要收拾表情,可是神色怎么样也回复不了之前的张扬,矜贵的气质中带上点点落寞,犹如中世纪落魄的贵族。
“怎么,奶奶就不能出来了吗?奶奶吃完饭也要出来消消食的,不然这把老骨头就不能要咯!”楼奶奶故作老态地捶捶腰。
“奶奶一点儿也不老,还很年轻。”楼瞑色真心夸了一句。
“就你小子嘴甜。”楼奶奶嗔怪了一声,随后正色道:“小色儿,你奶奶我想要散散步,可否赏脸陪陪我老人家。”楼奶奶文绉绉的话似是在征求楼瞑色的同意,但脸上坚定的表情让楼瞑色无法拒绝。
两人沿着花园中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慢慢走了起来。
“小色儿,你有心事?愿不愿意跟奶奶说说,奶奶这把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了,但是还是能听听你的心里话,给你出出主意的。”楼奶奶慈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楼奶奶活了这一把年纪了,毫不夸张地说,她吃过的盐比楼瞑色吃过的米还多。活到这个岁数了,楼奶奶自然是能看出楼瞑色现在这个状态是为情所困,她一面惊讶还有姑娘能给自家孙子苦吃,一面又为自己的孙子眼中的苦涩感到心疼,另一面还暗暗地窃喜,看来自己的孙媳妇有望了,抱曾孙的小愿望也有苗头了。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不给自家孙子帮一把忙呢,好让她早日实现抱曾孙的梦想不是?从自家孙子成年到现在,她可是整整盼了十年啊。
“奶奶,你看出来了。”楼瞑色的语气淡淡的,对楼奶奶能看出来这件事情并不感到惊讶,深邃的眸子中有些纠结。
“那是当然,你奶奶我可是火眼金睛。”楼奶奶故作夸张地想要逗楼瞑色开心点,只是楼瞑色扯了扯嘴角,却也笑不出来。
纠结了半晌,楼瞑色终于开口,语气中不乏悔恨:“奶奶,我今天伤害了她。”
楼瞑色口中的“她”让楼奶奶双眼亮晶晶的,完全抓不住重点:“她?她是谁?”
楼瞑色没有解释,反而有些无奈地看着楼奶奶,这是像要给他出主意的样子吗?这分明就是要看他八卦的样子。
被楼瞑色看的老脸有点挂不住,握着拳头在嘴边干咳一声,板着脸道:“你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事情?”
看着楼奶奶故作正经的样子,楼瞑色莫名地想笑,心里轻松了少许,便有了心情开玩笑:“奶奶怎么知道她是小姑娘?”
楼瞑色张扬着笑意的话顿时让楼奶奶不可置信地瞠大了眼睛,惊愕道:“小色儿,你说什么?不是小姑娘……”随后楼奶奶想到了什么似的,哭丧着一张脸:“小色儿,你可千万不能断袖的,我们楼家可是三代单传啊,不能到你这代断了……”
楼奶奶哭丧的话让楼瞑色满头黑线,最后只能投降:“好了,奶奶你别嚎了,是小姑娘,我好的很,没有断袖!”
楼瞑色的话音刚落,楼奶奶的干嚎声就戛然而止,楼奶奶再次端起她的正经脸,傲娇开口道:“行了,你说说你个混小子做了什么事情伤害了人家小姑娘吧。”
楼瞑色想了想,将玉阶中药,两人滚床单那段省去之后,把事情经过对楼奶奶陈述了一遍。当然爷不会漏掉两人争吵的那段,想到自己当时脱口而出的“水性杨花”,楼瞑色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疼,直想骂自己混蛋。
“你这个徐蛋,怎么能这么骂人家小姑娘呢!”楼奶奶听完后就恨不得劈了楼瞑色,让他回娘胎重造一遍。在战场上经受过血的洗礼,楼奶奶的思想里不免带上点女权主义,听了楼瞑色的叙述自是免不了要生气的,尽管生气,但这是自己孙子的终身大事的问题,她也不能生气了就不管他了:“你跟人家小姑娘道歉了吗?”
楼瞑色自己都想骂自己,对于楼奶奶的责骂自然是没有什么反驳,反倒是在楼奶奶的后一句问话的时候僵了一下:“……没有。”
“什么?没有?”楼奶奶恨铁不成钢地在楼瞑色的胳膊上拍了两巴掌,本来是想拍脑袋的,但是身高不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拍肩膀了。这时候咱楼爷应该为自己长的高而感到开心吗?楼奶奶拍了两下还不够,伸出手指在楼瞑色的手臂上一个劲地戳:“你啊你……你就不能脸皮厚一点吗?追媳妇你还要什么面子!”
楼瞑色被吼的悠闲委屈:“可是她说她想自己静静……”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在这种事情上,你绅士个什么劲!”楼奶奶急的都想要自己上了,吼完一句之后,楼奶奶深呼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悸动的语气,沧桑的眼睛郑重地注视着楼瞑色深邃的眸子:“小色儿,你爱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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