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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有人靠近,沈时当即警惕地转过头,看见白泽不由地愣住了。彼时他坐在圆凳看着她,唇角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像是在看她的笑话。她半直起身盯着白泽,唯恐他突然出手。
白泽自然看得出来沈时在怕他,直觉得有些好笑,他曾见过不少灵物化形,那些幻化成孩子模样的,大多单纯且容易对第一眼看见的人产生依赖福床上那只家伙倒是与众不同,眸子和气息的确纯净,但警惕心强,也没想象中那么蠢。不过这样也很好,他不在意这些。
房间里忽然响起咕噜噜的声音,白泽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野果,冲沈时晃了晃,道:“饿了吧,想吃吗?”
沈时有些尴尬,她确实饿,但白泽手里的东西,她不敢接。到底还是那年的阴影太过深,她从未忘记那白泽一路追杀她,还有她昏厥前的那个蹄子。他以高傲的神态,轻蔑的语气,开启了她的悲惨时光。
白泽琢磨着床上的团子委实戒备他,虽不知是何故,但饿着她终归是不太好,便咬了一口野果,示意她道:“放心吧,没毒。”着把野果放在桌上,“自己过来吃。”
……可不可以拒绝?
沈时看了看桌上被咬了口的野果,又看了看白泽无甚表情的脸,犹豫片刻,仍是走去拿起野果慢慢啃起来。因着是熟透了,果肉酥软得很,汁水也很甜。她吃了一半,留下被白泽咬过的那一半。
白泽算是明白了,这团子是在嫌弃他。他好气又好笑,又拿出好几个果子,团子这回倒是吃得欢快,也不警惕他了。
桌子上的野果很快被吃光,沈时觉得自己其实没吃跑,但白泽似乎不打算给她吃的了。她张了张嘴,可没好意思和白泽,低着头沉默不语。见状,白泽将她拎到床上,转身往外走。她原以为白泽是要离开了,便跑到门口,推开门看见白泽的瞬间心头重重一跳。
“跑出来做什么?”白泽的语气淡然,瞧着像是特意在此候着她,“难不成是个不会话的哑巴。”
沈时低头盯着地面,实在是不敢去看白泽,她嗫嗫道:“不是……我、我肚子饿。”
罢,她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
白泽沉默不语,沈时悄悄瞄了他一眼,见他眉头微蹙轻抿着唇,犹豫了下,心翼翼地开口:“那、那个我不用吃了,我不……”
饿字还未出口就被咕噜噜的巨响打断,沈时愈加尴尬,以前的她也没这么能吃,甚至辟谷后都不用吃东西。如今胃口这般,令她觉得有些奇怪和不解。
四下无言安静如鸡,沈时捏着衣角,一面不想呆在白泽面前,一面肚子实在饿得难受。可白泽没话,她不敢随意走动。默了会,白泽拉着她进屋,又拿出一堆野果。
沈时吸了口气,认命地捧着野果啃起来,待吃完桌上最后一个野果,她觉得自己还是没吃饱,甚至肚子隐隐有叫唤起来的趋势。
嘤,怎么回事!
瞧见眼前团子一张苦巴巴的,白泽心下了然,估摸着她是还没吃饱,可算来她吃得不算少了。良久,他叹息一声:“野果确实不管饱,但此处除你之外没人还需要吃饭,你且将就着吃几年野果。待你长大,可自己去找吃的。”
吃几年的野果?
沈时震惊地看着白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野果刚开始确实好吃,可吃月月吃总会吃腻的时候,指不定没出一个月她就已经不想吃野果了。
话间,白泽已走到软榻前,他姿势随意地躺在上边,随手拿起一本话本看起来,过一会就翻过一页。沈时呆愣愣地看着他,觉得仿佛回到之前她还是绿植的时光。
那会白泽也是常常躺在软榻上,看书打盹,有时他会化作原形,耳朵莫名其妙的动两下,尾巴也不安分地来回扫动又上下甩几下。这样的日子很安详,一度让她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
有些奇怪,明明是不久前的事,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情绪。
是了,于白泽而言是一觉醒来过了五百年,许多事都变了,可于沈时而言却是一枕黄粱梦,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白泽还是那副模样,她除了化成人形亦还是那个她。
沈时摇了摇脑袋没再多想,转而往床边走,她心想着睡着就不饿了。却不想饿得根本睡不着,咕噜噜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她难过地捂住耳朵,结果听得更清楚了。
白泽被她扰得没法看书,只得走到床前,见沈时捂着耳朵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样子蠢到家了。”
话虽这么,他伸手指尖搭在沈时的手腕上给她渡零灵力,不多时,白泽便没有了看好戏的心情。他的灵力在她体内游走,几个呼吸间便如石沉大海,察觉不到半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白泽凑近些看着沈时,这副皮囊确实陌生,可气息却有些熟悉。他想起院子里那株将将结出花苞的植物,一觉醒来身上多了个团子,那时他留意看过,白色的花苞已经不见了,十之八九便是化成人形。
他忽然勾起唇角眉眼弯弯,衬着眼角的泪痣愈显风情流转,蛊惑人心。他嗓音圆润,吐字清晰:“本君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虽是句问话,他的语气里却没有疑问。
沈时蓦地瞪大眼睛,心跳加快身子有些僵硬。白泽手还落在她手腕上,自然能察觉到她的变化,遑论她表现地那般明显。他眸中染上几分真实的笑意,家伙到底是单纯的。
他心下了然,嘴上仍是逗弄着沈时:“容本君想想,你是之前院子里那株开花的植物吧,本君记得那个位置曾埋葬了一株枯死的绿植,它一直不开花,令本君很是忧愁。哦对了,它生前很喜欢本君给它浇隔夜茶。”顿了顿,“你和它很像,阿花。”
听到后头一句阿花,沈时立即回过神,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第一回见白泽时是个道姑,大约白泽早已忘了,而今他所熟悉的是变成一株绿植的她。
许久,她轻轻嗯了一声。
白泽摸摸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很好,本君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