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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虚无境还未和外界相隔前,君九曾见过许多回凡人过年的模样。从早热闹到晚,孝子到处乱跑,运气好的能从别家讨到一两块蜜糖。厨房里热气腾腾冒着香味,老人家手中握着毛笔写对联。
他回过神,笑道:“你怎么突然想过年了?”
沈时将篮子放到一边,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怀念:“今日在街上走走,见他们都在准备过年,有些怀念。我以前不常过年,即便过年也再没人陪我过了。啊,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如今有你和大白在。嗳呀,也不是真当过年,就是寻个理由正大光明地花钱大吃大喝。”
她偏过头见君九站在她身旁,他抬手摸摸她的脑袋,道:“辛苦你破费了,你带些种子回来,花草长大开花,还能拿出去卖钱,届时就不用你花钱过年了。”
君九说话时声音比往日里温柔许多,沈时抿嘴笑笑,从善如流道:“嗯,等下一年就花你的钱。”
隔两日,沈时又出去给君九带了做锅子的黑陶,买了许多豆腐时蔬。闲来就用用丝线编制红绳,她想等除夕前编好,用它穿铃铛戴在大白脖子里,就当是给大白的礼物。
日子过得快,转眼就到除夕,君九的锅子做好了。沈时厚着脸皮找卖烧鸡的老板买了许多饺子带回来,还特意挑了一个放了一枚铜板进去。听老板说,谁能吃到有铜板的饺子,来年就好运连连。
因着沈时不会煮汤,君九只能认命地去切肉洗菜煮汤,坐在小凳子上扇着火。沈时的红绳也快编好了,她比了比长度,觉得可能不大够,寻思着要不要再接一段。
入夜,君九嫌麻烦便将黑陶锅放在地上,和沈时席地而坐围在锅子边。另一个锅子里还在煮饺子,他分心看着火候,没吃多少肉。沈时倒是喝得欢快,赞叹他好手艺。大白亦跟着吃了许多,欢快地摇尾巴。
饺子煮熟分成三碗,君九吃一半,沈时和大白分一半。沈时吃到最后也没有铜板,悄悄叹了口气,宽慰自己,运气不是由一枚铜板决定的。身旁君九嘶了一声,他吐出枚铜板啧一声。
君九嫌弃道:“你怎么往里头放这个,那么多人莫过,不多干净啊。”见沈时瞪着自己,他倒是想起来凡间有那么个习俗,不由得好笑道,“都是当神仙的人了,怎么还相信凡人骗人的那套说辞。你要真相信他们说的,喏,拿去,就当我的好运都给你。”
沈时笑眯眯地把铜板收进铃铛里,软声道:“谢谢,君九你真好。”
话音未落,沈时听见叮当一声,大白汪呜一声,沈时瞧见碗里一枚铜板,惊奇道:“大白你也吃到了啊,我明明只放了一枚的。”
君九轻笑道:“大约是老板又给你放了一枚,图个好彩头么,很多人多放几个。”
沈时顿时了然,想起自己买了礼物,在铃铛里摸索片刻,拿出个簪子递给君九:“这个是送你的礼物,多谢你这么久来借我安身之处,还帮了我那么多。这个簪子很普通,不是什么灵物,等以后有好的东西,我再送给你。”
君九接过簪子摸索几下道了声谢,很久没有人送谢礼给他,如今突然收到,莫名有些感动。初见时,他还为难过她和白泽,现下她却能给他送东西。君九忽然明白,为何殿下会说她是个好孩子,很傻很可爱。
确实是个可爱的傻孩子。
沈时没仔细看君九的神情,只当他挺高兴的,转而摸摸大白的脑袋:“大白呀,你有没有什么心愿?过年吃到铜板可以许个愿,土地神会实现你的心愿的。”
她说这话纯属瞎扯,大白许什么心愿她压根不晓得,只是借这个由头给它送礼物。她也不晓得,白泽认真地看着她,想着自己有什么心愿,倒不是想让沈时替他实现,只是想看清自己想要什么。
月光下,少女气息纯净,一如当初那般令他心生欢喜,想要靠近拉住她这个吉祥物。她俯身,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耳畔听到清脆的声响,和他曾经送她的铃铛有点像。
再靠近一点,他就能碰到了……
嘭的一声,白泽发现自己的视野发生变化,沈时离自己更近了,他的手碰到她的脸颊,软软的很温暖。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忍不住凑近些,却见沈时猛地退开。
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你、大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伸出爪子却瞧见自己小小的手,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孝的手,他在沈时面前变成人形,但万幸是孝子的模样。
他脑袋来转得飞快,要装成孝子的模样,决不能让她认出他就是白泽。他低头见到碗里的铜板,捡起铜板递给沈时,软糯糯道:“给你,我的好运都给你。”
沈时一愣,接过铜板却没反应过来,还是君九走来将斗篷围在白泽身上。沈时回过神,握紧铜板道:“谢谢,我进屋找找有没有衣服给你,先穿着我的,等明日我给你买新衣服。”
直至此时白泽才发觉自己没穿衣服,不对劲,以前他化成人形明明有衣服的,不对,他为何今日突然不受控制地变成人形。他没喝酒,即便喝了也会控制住,今夜也不是月圆,怎么想都不应该。
白泽呆愣愣地坐在沈时床上,裹着君九借他的斗篷,脑袋里万千思绪理不清。沈时在屋里翻找里衣,白泽盯着她的背影,不可抑制地想起当年掉下幽闭的事。沈时没穿衣服缩在被子里,亦是孝子的模样。
啧,风水轮流转。
沈时拿着里衣比对大白的身形,捏诀把衣服变小,把衣服递过去,笑着摸摸他的脑袋,道:“来,把衣服穿上,能化成人形很不容易啊,恭喜你呀,以后我可以教你修炼。”
她背对着床坐在圆凳上,白泽亦背过身悉悉索索穿上里衣,低声道:“我穿好了。”
沈时转过身,见白泽一头长发,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走过去:“你的头发很长,晚上睡觉会压着,我替你梳好就不怕了。”
说着,她用梳子给他梳头,长发柔顺,她手指挑着发带将长发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