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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些事,并非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晓得的。譬如现下,沈时不晓得,白泽就坐在她身旁,他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心里忍不住想胖揍她一顿。若此时他恢复原貌,沈时又还是孝子的模样,估计早就要挨打了。
东华瞥了眼端坐着的白泽,抿了口茶掩住嘴角的笑意,他搁下茶杯,面无表情道:“看你们都受着伤,不妨先留下歇息几日,正巧前几日有人来送药,本君用不上,就送与你们。”
沈时眉眼弯弯,恭敬道:“多谢帝君美意,那我们就不多打扰,我还住原来的屋子还是换别处去?”
见东华颔首冲她抬了抬手指,她瞬间了悟,拱手行礼带着花盆站起身。方想将大白一起拉走,不承想东华忽然出声拦住她。
“这孩子先留下,本君还有些话想问他。”
沈时一愣,眸光飞快地扫过大白,只一瞬面上已恢复常色。她恭敬地再度行礼告退,头也不回地跨过门槛。朱雀问她想不想去偷听,沈时笑着摇头。
东华有意把大白留下,定是有什么不想让她听见的话要说。既是不想让她听见,她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偷听到,委实没有那个费力的必要,还不如回去好生歇着。
不知何故,离开那座山时,她就生出些许困倦。一路上她都强撑着,如今困意快要压不住,将将沾到床铺,她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唯有自己身上散发出一点光芒,远处有好多声音掺杂在一起。她听得最清楚的便是呼呼的风声和水滴掉落的滴答声,这样的环境,很容易令人生出恐惧。
另一厢,白泽靠在椅背上,从沈时彻底从视线里消失,他被放松下来,不再装作乖巧听话的孝子的模样。他不晓得东华为何将他留下,又要问他些什么。或许是在好奇他何故变成这副模样,说来,他到现下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只白狗,还化形成孝子的身形。
东华缓缓道:“听闻你被人从九重天推下来,本君听五味子说,是她将你推下来的。还隐去你的原形和外貌,让你变作孝子的模样。她让我转告一句,你守的伤吃药就能治好,给你留的这瓶丹药也能解开你身上的术法。”
说罢,他抬手晃了两下,一晃眼的功夫,他指间多出一个青色的瓷瓶,手腕微动,瓷瓶被扔出去朝白泽飞去。白泽伸手接住,瓷瓶用木塞封住,但仍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白泽收好瓷瓶,眸光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掌心:“她可又说为何要这么做?”
东华的声音落入耳中有些飘忽,白泽听不大真切:“自然是为了她家的小殿下。”
为了让沈时身边有人陪着,五味子特意将白泽带来,若是白泽还是原来的模样,且不说会很快离去,沈时也会觉得不习惯。倒不如让他换个模样,没法离开,而沈时也能接受。但说到底,那是她的私愿,让白泽不得不变成白狗的模样,还被封印了修为和灵力。她觉得很是愧疚,便留下这里药。
白泽沉默许久,终是长叹一声。他想过会是谁将他推下来,却没猜到是这样一个和他没有太多接触的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缘由。他确实恨那个将他推下来,害他变成这副模样的人。可不得不说,五味子那时将他推下来救了他一命。若没有掉下去,他很快就会落到别人手上,再度被人关起来。
虽则和太子月满合作,但他们是在暗中行事,一旦出事没有多少人能来帮他们。也罢,他确是被利用,可也得到不少好处,事已至此,再多计较也没用。
他深吸口气,道:“多谢帝君告知。”
东华颔首,忽然笑道:“本君有些好奇,你若是解开术法,打算和她坦白么?还是找个借口离开,变回原貌再来找她?”
白泽握了握拳,心下略有些茫然,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对她而言,白泽是白泽,而我在她眼里是是她养的宠物大白。其实,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若是让她晓得了,大约又会心存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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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华那处出来,兜兜转转好一会他才到沈时的屋里。见她毫无形象地倒在地上,白泽叹息一声,替她翻过身盖好被子掖好被角。他翻身到床里头,取出小瓷瓶倒了颗药丸,黑乎乎的,怎么看怎么像毒药。
白泽压下心里的疑虑,张嘴把药吞下去。药丸遇水化开,清淡的味道顺着喉咙向下蔓延,沁入五脏六腑。没有臆想中的苦涩,也一点也不像毒药那样让人痛苦。
事后想想,白泽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药丸裹着一层糖,等糖衣消失,苦味就一点点蔓延变得越来越哭。一点点刺痛,化作真正钝痛,随后是火辣辣的疼着。他晓得这药是在修复他体内的伤,但这苦味他实在承受不住。明明舌头都被麻痹了,苦味像是刻在脑子,一遍又一遍的让他回想,不断加深记忆,进而愈发苦涩。
白泽捂住自己的嘴,苦味刺得他反胃想吐,可他只能生生忍着,便是想吐其实也吐不出什么。苦味甚至盖过疼痛,他一时间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他蜷缩着,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背上的衣裳被汗水一点点浸湿。
神思恍惚间,他想起小瓷瓶里还有好几颗药丸,心脏有点抽痛,他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想想就令人难过,再吃一次药就得再重温一遍这样的感受。
呵,真是份满怀愧疚的好礼物。
白泽撑不住,终是昏睡过去,也没察觉到身上的封印在松化。他醒来,觉得自己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点苦味,忍不住一哆嗦,垂眸瞧见自己变大的手,他愣了下。封印没了,他自然就变回原貌。瞧见沈时眼皮动了动,有醒来的迹象,他急忙捏诀将自己变回孝子的模样。
床铺柔软,睡着很舒服,沈时睁开眼睛,模糊中看见一个人影,好一会她才看清楚是大白。
因着刚刚睡醒,她嗓音里带着几分绵软和沙哑:“大白,你怎么在这里?”她直起身打了个哈欠,揉了几下眼睛,懒散道,“帝君没给你安排别的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