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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竹山的盛夏,天若红霞飞舞,绿树翠竹都沐浴着金黄色的阳光,山上花团锦簇,万物欣欣向荣。布谷鸟儿欢快的唱着:“快栽快割。”山里的社员们欢天喜地的收获小春粮食,栽秧。
肖玲身穿短袖衣服,长裤脚,在旱地里仿效着根亲的举动扯胡豆,割油菜、小麦,在秧田里学着扒秧苗,洗秧苗时,方法不得当,泥浆水沾在脸上,身上,像个泥人似的。
根亲心痛极了:“看看,你这一身向个泥人似的,要这样。”他手把手的教她洗秧苗,看见她洗的秧苗里有不少的稗子,耐心教她:“稗子永远也长不出稻谷,在丢掉。识别稗子和秧苗要看叶子中间的筋……”
肖玲手痛平滑的肌肤晒破了皮,甜净俏丽的脸颊晒成了红膛膛的面孔,腰酸腿胀,她身材娇俏,无病态。
只要地里有竹根亲,就有肖玲,二人形影不离,每天乐哈合。人们对他们二人纯贞痴心真爱由原来的怨恨升华到同情,再从质的飞跃到赞美,从陌生的眼神看待到深情关注,倾情交往。
下午收工回家,矮小的屋子热得像蒸笼烤箱,蚊虫嗡嗡成群结队,争先恐后的向人扑面而来,偷袭能咬就咬上一口。夜晚,皓月临空,星光闪烁,银光四射,酗子和姑娘们在竹家的土坝子成了座上宾,他们扇打蚊蝇,谈笑风生,有的听收音机;有的学吹竹笛;有的喝茶;有的向肖玲学织衬领,画画,剪窗花;有的聆听北方海滨城市刮风下雨赶礼拜,大姑娘不扎裤腰带等趣闻,给这个家增添了生机活力。
竹根亲给大家讲发生在若干年前龙竹山的一个真实故事。
由龙竹山往公社走,一条独径,弯曲转折延伸至山峰,低于龙竹山,高于其余群峰的山梁,山成S型,山顶有几百平方米的脊薄耕地,早年的木料瓦房已被拆毁,尚有一眼独井,长时间未食用也装满污泥浊水,现已种上一些适宜浅土生长的作物。
山上无松柏挺秀,也无馥郁飘逸的树、竹、花草,看似平常、平静,此山有段传奇的故事。
那是很早以前,从县城通往交通要道的溪花场未修通公路,商人们从县城买的盐巴,布匹之类的商品和溪花场运往县城的谷米粮食,农副产品均须请劳力用箩筐挑运,往返到龙竹场都要盏灯而行。那时候,夜间照明只能用草或竹块捆绑成小捆点成明火而行。龙竹场被客商们喊成草把场,当时居住在场上的拽修的四合院,户不愈二十,人不超过一百,后来才展开修成一排街道被称之为半边街,人们平等相处,日子过得平安、清静。
有个心术不正的凶悍汉子,练了几招拳脚功夫,专干偷鸡摸狗的下流勾当,盗得一本邪门歪道的武功秘籍,须生食婴儿之心,吮吸婴儿之血就能练成至高无上的邪门武功,因此,将抢、盗的财物搬到此山,修筑石梯、石门、围墙,修建房屋、打水井、盘居山梁上,收授劣徒,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深夜入室盗抢穷人家的婴儿,供凶悍的汉子练功吸血,吸干血食完心的死婴抛于从寨子到草把场之间途中的一条深沟里,这段后被称为千子坟。
这凶悍自封为王,将寨子命为大王寨,劣徒们更是狐假虎威,心狠手辣,盘踞在场镇,收刮民财,富人拿钱买平安,穷人诉官派兵围剿,盗贼出钱买通官吏,官府便睁只眼闭只眼,放任自流,寨子上的草寇变本加厉到贫民家行劫,敲诈过路客商。
练邪门功夫的凶悍是趋厉害,并想到要取一名压寨夫人,便于生儿育女延续事业,他们准备霸占我们的龙竹山,派人前来打探,巧遇一位姑娘肌肤洁白,丹凤眼,弯弯的柳叶眉,身段苗条,体格风韵,粉面露春,要抢回寨子给大王做压寨夫人,抢回寨子后,姑娘见凶悍长得青面獠牙,人模鬼样,多远就有股血腥味,打心里厌恶他,伤心得肝肠寸断,泪如串线,欲求一死,以保清白。
路遇泰山派来传竹编工艺的弟子,云游四海,遭劫,遇峨眉山俗家弟子相救,他便带发习武,练就一身过硬本领,辞别同门师兄弟,独自浪迹天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传竹编技术,他长得英勇彪形大汉,眼大眉粗,虎背熊腰,扇面型的胸脯,身上和腿上练成一块块,一股股疙瘩肉,好似一付铜筋铁骨的尊神。他听到人们诉说那个草寇大王的罪恶行径,怒不可遏,仗着一身过硬本领,独自上山,经一番苦战,击毙草寇,救出了那个草寇大王正准备强迫一个落难女子当他的压寨夫人。
根亲讲到这里问大家:“你们晓不晓得这女子是谁?”
大家都摇头,肖玲听得津津有味,急催:“别卖关子了,往下说嘛。”
根亲接着说:这女子名叫竹幺妹,人们见她长得仪姿非凡,都叫她竹仙子,高出我八辈。
当时,侠士身上多处受伤,生命垂危,在仙子长辈的精心护理下,侠士康复,日后,侠士便在寨子上和场镇广收徒弟传授武功,到我们山上来传授竹编技术。侠士姓黄,大王寨又喊为大黄寨。学徒弟们很快掌握了看家本领,侠士辞别众徒,又要启程浪迹天涯,我那位仙子长辈与侠士日久生情,见侠士武功、竹编技术,人品均为上等,甘愿下嫁于他,要与他一道,结伴行走江湖,侠士谢绝盛情。
竹幺妹在我们龙竹山的那个洞穴边,独守清油灯,行侠仗义,山里乡亲们善助,修了一座庵子,这座庵子前些年才撤除。到垂暮之年,侠士返寨子时,寨子徒子徒孙代代相传均踏入江湖,还有末代掌门人,独身打扫清洁卫生守护寨子。
肖玲插话:“侠士和仙子怎样结局?”
根亲叹惜道:“唉。”一往情深地说:“我家出憨厚之人,当时,竹家是三姊妹,我的祖宗是老大,老二是个男子,兄弟二人劝过,她一心出家,据说,后来侠士和她同穴而终,既无人看到他们的尸体,也未见坟墓。有人说他们变成一对骏马,有人说他们变成一对玉兔,有人说见过一对白发仙翁,腾云驾雾升天了。
老二夫妇追随幺妹习武,又神秘失踪。
后来,凡是到龙竹山打歪主意的地痞,恶霸,都要受到神秘人物惩处,山里人便虔诚的奉信山神、竹仙、及其神秘的蒙面使者。”
“哦,明白了。难怪不得,你宁愿当农民,非要与肖女神相伴终身,这是祖传。”酗子把他讲的故事引到根亲身上。
“既然有这竹编传奇的开端,为啥我们这一代人不能在祖辈创业的基础上,把竹编事业发扬光大呢?”大家七嘴八舌又联想到竹编上。
“多年来,大家都忙于填饱肚子的事,无人对此事下功夫。”根亲遗憾的说明原因。
“我们抽时间来填补这个空缺。”肖玲很有兴致的提出。
广蜀县武装部方部长正在阅读文件。政工干部曾干事敲门呼:“报告。”
“请进。”方部长温和的招呼。
“方部长,龙竹公社宋部长写了份专题报告,汇报肖玲从海滨市到龙竹山近一年来,她对竹根亲奉献一份纯贞的情谊,一颗执着的爱,屈身务农,美名传遍方圆几十里。”
方部长沉思后安排:“为了303信箱和肖家二老保住肖玲的工籍,你快去起草两份公函,一份发给303信箱田助理,一份发给肖家二老。”
“是。”曾干事行军礼后退下。
肖吉祥戴着老光眼镜细读广蜀县武装部的公函,此时心态已渐渐平息,怀着忏悔莫及的心情:“早知如此状况,悔恨当初不该对竹根亲施加那么大的压力哟!怎样才能保住女儿的工籍呢?”
肖大妈提醒他:“只好厚着我们的老脸皮去求田淦,让他做工作想办法。”
肖家二老来到田淦办公室,出示公函,道明来意。
田淦仍然期盼肖玲能回心转意,对肖家二老特别热情洋溢:“我们共同去恳求厂领导,只要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只好把肖玲当病假处理和对待。唉,这也不是良方,肖玲确实不回来,只有把工作关系转到广蜀县喽!否则,只有除名!”